女领命退下,楼心琼侧目:“我同府里的妹妹们玩了几回桌棋,很是新奇,不知可方便采买一些放在雅间里?” 聊起生意,虞茉便不会“表姐长”、“表姐短”,思忖片刻,点头道:“自是可以。” 但温落雪略感担忧,双拳比了个相撞的动作:“会不会不太好。” “此举若是不妥,姑娘尽管回绝。”楼心琼后知后觉,带着歉意道,“万不可为了照拂我的面子行事。” 虞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方才认真想过,桌棋社的客户群体应是用膳后结伴寻乐之辈,和专程来食肆、酒楼谈天而后顺带玩几局的,在客源上存在细微差异。 “我所求的并非是独大,而是家喻户晓,寻常人也能玩得。有楼家帮衬着打响名号,反而是我沾了光。”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楼心琼由衷赞叹:“莫雨姑娘真是个妙人儿。” 虞茉羞赧地吐了吐舌:“纸上谈兵罢了。” 楼心琼趁便又问:“姑娘的铺面,似乎和太子殿下——有些渊源?” 平心而论,这并非是值得心虚之事,可虞茉仍旧窘得耳后热烫一片。 “那地界满是年岁轻的公子,再适合不过。”温落雪揽着妹妹,打起圆场,“若开在你家食肆跟前,尽是些叔伯,怕要无人问津咯。” “说的也是。”楼心琼应声,但笑意不达眼底。 菜肴很快上齐。 出门在外,虞茉矜持地奉行食不言。且她在宫中小住过几日,笼统学了些规矩,倒颇能唬人。 雅间一片静谧,外头的响动便被无限放大。 忽而,温落雪捕捉到略略熟悉的声线,当即行至窗边,居高临下地打量,果真见虞蓉亦步亦趋地跟在孟璋兮后头。 虞茉睁圆了眼,心道冤家路窄。 因记得楼心琼不曾与人交恶,温落雪体贴地道:“要去和孟三打个招呼么。” “好。”楼心琼示意婢女开门,察觉到虞茉无意跟来,转头问,“在京中,低头不见抬头见,莫雨姑娘可要一起?” 虞茉笑着摇头,并不解释。 隔着一扇门,她听见表姐揶揄:“哟,今儿怎么没瞧见和你成双成对的七殿下。” “你!” 孟璋兮拢于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怒极反笑道:“七殿下犹在禁足中,若是温姑娘想念得紧,明日我入宫替你美言两句,不谢。” “那敢情好。”温落雪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目光投向缩在末尾的虞蓉,“你何时成了孟家人?” 虞蓉两边皆不想得罪,忙陪笑道:“偶然遇见,不知表姐竟也在此。” 表姐。 “”温落雪绷直了神情,免得当众翻白眼。 但因存了探听消息的心思,还是腆着脸跟去了孟璋兮所预订的雅间,留楼心琼代为照看虞茉。 说来也巧,隔壁雅间的门正好从内打开,楼逍招了招手:“五妹,你之茶艺曾得长公主当众称赞。叔伯方才送了上好的空山新雨,不若来为太子殿下点茶罢。” 闻言,虞茉“噌”地抬首,火气直往外冒。 为楼逍差使人时高高在上的语气,亦为赵浔奢靡香艳的作风。虽然,大概率是楼逍为讨好贵人而主动献媚。虽然,赵浔本人应当还不知情。 可害得她动怒,那便是赵浔的错,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但门前,楼心琼已经恭敬应“是”,带着歉疚面向里间道:“莫雨姑娘,我去去就回。” “好” 入口的甜酿瞬时不香了。 虞茉噘了噘唇,抱臂起身,在房中疾走两圈,犹豫着是否要去搅局。可又怕无端牵连了楼心琼,使得对方在楼逍面前难做。 不然,寻借口唤表兄过来,再由他出面? 转念一想,自己师出无名。总不能告诉表兄,她听闻旁的女子兴许会近身赵浔,遂不分青红皂白地吃味了。 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妒妇。 更加在意脸面的虞茉紧了紧拳头,忽然,闻见露台处半掩的窗柩被移开,撞倒一尊窄口花瓶。 她循声回望,眼前却蓦地罩下黑影,紧接着,面颊贴上热意阵阵的宽阔胸膛。 变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惊呼。反倒因红唇张启,遭“登徒子”重而急切地闯入,舌尖被含住,肆无忌惮地搅弄,腰后也缠上难以摆脱的力度。 “唔——” 虞茉仓皇抬眸,撞入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而腰间玉佩随着剧烈亲吻而清脆相击,发出动听音节。 她该生气、该埋怨,可鬼使神差地卸了力,甚至微微踮起脚尖,令赵浔掠夺得愈加顺畅。 第76章选妃 楼府婢女从东厨端来红荔,精致的瓷碟里拢共只有五颗,却足以展现对客人的珍视。 然而推开房门,三位小姐皆不见踪影。 名为子慧的大丫鬟环顾一圈,猜测贵女们兴许是去了孟三小姐所在的雅间,便轻轻放下,抬手示意众人离开。 殊不知,一帘之隔的角落里,赵浔正将少女紧紧搂在怀中。 口脂已被他悉数吞吃入腹,显露出原本的淡粉唇色,莹亮水润,因过度交缠而隐有肿胀。 虞茉深深吸气,嗔怪道:“有门不走,爬露台做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施力抱着虞茉调换位置,双双藏匿于愈加隐秘的立橱一侧,兴师问罪道:“方才为何要对江辰笑。” “这是什么话,我见谁不都是笑的?”她嘟囔,“旁人见了我也以笑脸相迎呀。” 赵浔咬肌鼓了鼓,不大甘愿地接受她的说辞,低眸:“那又为何频频看向温启。” 逼仄空间内,桃腮被迫贴着他的胸口,启唇辩解时,引起阵阵莫名的战栗。 他难以自控地垂首,快要将人吻住,却听虞茉略带无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看你。” 桃花眼瞬间愉悦上挑,嗓音却因质疑犹带着冷意:“是么。” “所以,你偷偷摸摸爬窗,便是为了问这个?” “”赵浔拣着不折面子的提问答说,“楼逍忽然将他妹妹叫了过去,我才知此间仅有你在,原想走正门,无奈温启跟得紧,事急从权才选了露台。” 虞茉踮脚在他唇角印了印,艰难忍笑:“好一个事急从权。” 竟不知乱吃飞醋也成了紧要事。 但又念起不久前的自己,顿时有些心虚,轻轻地问:“听闻楼姑娘所沏之茶香气四溢,令人回味无穷,你怎么不和他们一齐坐着欣赏。” 岂料赵浔听完眉心微拧,沉思后悠悠开口:“我姑母更善此道,你若想尝,回头带你去公主府。” “算了” 牛头不对马嘴。 虞茉还想打听打听其他人,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