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进去。” 虞茉实则也纳罕,今日段文音候在东角门的抄手游廊,但她却是在四时居遇上赵凌。按理说,段文音应当不曾撞见二人谈话,如何就被刺激得专程前来质问? 总归,身侧有行走的智囊团,她屈指拨弄着花瓣,一面漫不经心地将细节说与赵浔。 殊不知,赵浔极快拼凑出真相,目光隐晦地扫向后方护卫。 但终究不便在此时求证,神色微凝,带着难掩的复杂垂眸看向虞茉。 索性她满腹心思皆被蜀葵吸引,不曾留意少年凛冽得几乎能凝出霜雪的眼神,与喉间略显慌乱的咽动频率。 赵浔手握成拳,提醒自己冷静。 京中孟府与苍州段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原就不乏机会入宫,想来曾与他打过照面。 加之南巡完满收尾,出行仪仗亦不再刻意降低规制。 被认出,也是情理之中。 只赵浔不曾预料,竟会有人专程去向虞茉打听。看来,她口中的小娘子,正是赏花宴的主人。 而所谓的“殿下”,并非意指世子,反倒是在问——大周朝的太子殿下。 与他的心事重重相反,虞茉吐露过秘密,只觉身轻如燕,遑论有鲜花在手,好不快哉。 行过拱桥,她笑盈盈地张臂,熟稔地爬上赵浔的背。 少女瞳仁清亮,闪动着愉悦的光芒,令笼罩着赵浔的阴霾暂时消散。 他唇角微扬,眉宇间噙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掌心稳稳托着她,说起启程入京的事宜。 “后日?”虞茉小小讶异,“比我想象中快了一些。” 此番赵浔在苍州久久逗留,一是考虑到她身子骨弱,尚不能适应连日的长途跋涉。 二是在等刺杀储君之事发酵。 消息自开阳传入京中,再从京中传来苍州,原也需些时日。其中,赵浔有意令父皇、母后暂且隐瞒他的行踪,如此方能博得空隙布局。 至如今,万事俱备,自当回京复命。 而父皇更在早朝时,专程指派七兄前来相迎。莫说刺杀,便是赵浔折损一根头发,也当记在七皇子与其背后的淑妃势力身上。 可他断也没有轻松揭过的道理。 是以,赵浔决意提前动身,让七兄跑空,先行在京中备一份“大礼”。 他侧目看向虞茉,郑重道:“回京以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得向你坦白。” “什么意思。” 虞茉心跳骤停一拍,歪了歪头,警惕地打量他的神情,语气不悦,“难不成,你在京中有什么情债未偿?” 赵浔:“没有……” “你分明迟疑了。”她当即举高了蜀葵,又不舍糟蹋,讪讪收回手,挑眉看他,“你欺骗我的感情!” 他轻叹一声,平静地道:“茉茉,你觉得我敢吗?” 虞茉在心中飞快盘算—— 一路行来,赵浔的表现可圈可点,值得被她勉为其难地信任一回。且亲近之时,生涩的反应也不似作假,应当不曾有过经验。 她按捺住翻涌的酸意,瓮声道:“究竟要坦白什么,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么?” “不能。”赵浔嗓音生硬,细听之下甚至带了颤意。 但他不忍虞茉伤怀,耐着性子解释,“再给我些时日。但我向你保证,此事与旁人无关,也不会损害你的利益,更不代表我对你的情意是假。” 虞茉努了努嘴,极小声地揣测:“按照排除法,你莫不是有什么……咳咳。” 赵浔:“什么?” “唔嗯。”她舌尖快速滑过两字。 纵然赵浔耳力过人,却不代表他能从两个模糊音节中分辨出有效信息,忍了忍,继续温声地问:“莫不是有什么?” “还要问多少遍呀。”虞茉恼羞成怒,将脸埋入他颈间,破罐子破摔道,“你坦白说吧,是不是身患隐疾。” “……” 见他沉默,虞茉“噌”地抬起脸,讶然:“被我猜中了?” 赵浔重重闭目,语气森然地吐字:“不如,你亲自感受一下。” 她气焰顿消,乖巧地伏在他肩上,无辜道:“不是就不是,凶什么。若以后当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自然也需提前了解,否则,守活寡么?”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令赵浔噎了噎。 甚至,公然讨论房中之事,多有尴尬。他面色半青半红,倒从险些暴露身份的不安中抽离。 难得沉默地行了一路,穿过月洞门,赵浔将她放下。 虞茉也渐渐理清了思绪,轻声说道:“明日要随王妃、乐雁去寺庙祈福,后日启程倒是不错。” 她顿了顿,不无忧虑地开口,“再有一事,等入了京,我想先独自安顿下来,不去江家也不去温家。” 毕竟不似游戏,能不断存档、回档。 谨慎起见,虞茉想暗中观望过情形,再决定以何种身份示人。 否则,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岂非得不偿失。 “也好。”赵浔听后眉目舒展,笑着应了她,“我先将你安顿在旧友府上,再寻机会让你与温家人碰面,若是性情相投,再相认也不迟。” 他又微微面红,解释道——之所以不曾选择单独置办宅院,是因他必然会时常造访,人多眼杂,容易害得虞茉被人误当成外室。 在权势面前,流言易断。可即便有一人议论、诋毁与她,也非赵浔所愿。 既如此,从根源处解决最为稳妥。 “知道了。”听罢,虞茉挠挠他的手心,“你说这花儿摆在何处更好?” “我来罢。” 赵浔灌了清水,屈指抚平花叶,左右环顾一圈,最终决定摆放在窗边,伴着满园苍翠,愈显雅致。 见他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耳根红意也有所消退。虞茉不禁恶从胆边生,从身后环住他。 迎着赵浔清澈的眼神,她故意问:“那什么,还用亲自感受么?” ——是不是身患隐疾? ——不如,你亲自感受一下。 他唇角笑意凝滞,周身肌理紧紧绷起,仿佛一张拉满的长弓。 只消虞茉轻轻一拨,便能碎掉。 第38章沉溺 甫一问出口,虞茉便萌生了悔意。 她迟缓地忆起,不久之前,曾被赵浔按在怀中亲得几欲窒息。彼时,隐隐觉出优越的尺寸和强劲的鼓动。 哪里像是身患隐疾。 且他还三番五次地警告自己,莫要试图考验于他。虞茉愈想愈悔,不由得汗颜,声如蚊呐道:“眼下撤回还来得及么。” 赵浔面色黑沉,仿佛能滴出墨来,他冷冷笑了一声,眸光幽暗:“现在知道怕了?” “怕什么?” 她讪讪抽回手,嘴上却不愿服软。 闻言,赵浔眼睑微垂,掩去其中翻涌的情绪。他长臂一伸,将好了伤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