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和殿下顶顶相配,也不怪殿下会喜欢。” “容貌能当饭吃吗。”庆言瘪了瘪嘴,为主子抱不平,“殿下从来是众星捧月,如今倒好,为一平民女子布菜斟茶,她还当是寻常。” 赵浔虽聪颖,却贵为当朝储君,不必同寻常人一般察言观色。 是以庆言一局外之人,反倒能端详出,虞小娘子看似生得娇娇滴滴,却能轻易降住自家殿下。 “愁啊。” 庆姜埋头吃菜,含糊不清道:“愁甚?” 望着上首说说笑笑的二人,庆言轻叹:“殿下素来不近女色,如今春心萌动,我既担忧他爱而不知,亦担忧他从中受挫啊。” 与庆言的满面愁容相反,虞茉听说明日能去城郊骑马,已提前欢呼雀跃。 赵浔趁便将计划说与她听:“后日,林公子会抵达丛岚。林家世代从商,此番去开阳,是为与开阳县令谈一桩大生意。” “所以,你我需便扮作商贾之家,入住县令府,再取得你想要的东西。”她接话。 “不错。”赵浔道,“我会扮作林公子。” 虞茉扬眉:“那我呢?” 霎时,他玉白的面庞染上绯霞,垂眸斟酌半晌,略带一丝慌乱道:“你,扮作我的新婚妻子。” 第16章误解 “新婚妻子”。 短短四字,如明火燎过舌尖,烫得赵浔嗓音微微发颤。 虞茉怔了怔,含着汤钥瞥向他透出浅红的腮畔,不解他为何忽而一副含羞带怯的神情,倒衬满室高悬的秀丽山水画黯然失色了。 赵浔唯恐她多虑,清了清嗓,镇静解释:“姑娘容姿不凡,扮作婢女难以令人信服,加之林公子月前方成婚,与新妇既亲且疏,是以顶替他二人的身份最为稳妥。你我只需维持本色,即能‘入戏’。” 成婚前,林承玉与妻子王惜贞仅在相看时碰过一回面,与生客相差无几。 成婚后,倏然有了世间最为亲密的身份,却对彼此的品性、喜恶、习惯一概不知,离熟悉尚远。 如此听来,与她二人极为相似。 虞茉品了品“既亲且疏”四字,略有所悟,轻巧地答说:“行啊。” 见她应允,赵浔面色愈发的红,垂眸半晌不言语。他心中一面不由自主地生出窃喜,一面深谙此举实非君子之道。 当真需行至这一步么? 非也。 可他竟顺着林承玉信中的计策而为。 个中缘由,赵浔隐隐有了猜测,只他初涉此境,难免迷惘。是以暂且随心而为,走一步看一步,直至他日能游刃有余地掌控。 虞茉悄然欣赏过美人含羞,见他面色恢复如常,故意揶揄道:“既是夫妻,那你万万不能左一个‘虞姑娘’,右一个‘虞姑娘’,是也不是?” 是。 可不论尊称一声“夫人”,抑或是直呼闺名,赵浔皆羞于启齿。 他嘴唇翕动,生硬地转移话题,“尝尝这道冰雪冷元子。” 虞茉:“” 但因着赵浔窘迫的模样十分下饭,她吃至七分饱方停筷,体贴道:“你且忙去罢,不必送我回客栈。” 话毕,轻巧扫了眼下首的庆姜,“待凉快些,我去成衣铺转转。” 赵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莫名气闷,只佯作漫不经心地道:“便留庆言陪你,他乃长随出身,心思细腻。” 可转念一想,庆言实为忠仆,事事偏颇与他,对虞茉难免会有微词。 终究舍不得委屈了她,遂深深吸一口气,艰难道:“还是庆姜罢。” 虞茉:“” 派个人而已,用得着这般纠结? -- 时近酉时,暑气稍歇,庆姜随虞茉出了酒楼,驱车赶往南门街。 临下车,她戴好帷帽,免得生出事端。 饶是如此,行走间群裾荡漾,步步生莲,引得一众行人回首驻足。 庆姜手持长刀,抱臂环顾,摆出凶神恶煞的门神模样,倒止了男子们意欲攀谈之心。 虞茉兀自进入钱庄,略略打听后,得知需有户牒此类证明身份的文书,方能开办户头。她并不失望,取出金锭,恋恋不舍地推与伙计,折换成便于存放的银票。 离钱庄不远,有镇上最大的成衣铺。先前简单置办过三套,足够换洗,可料子平平,磨得后颈发疼。 既摇身一变成了小富婆,她也不委屈自己,摘下帏帽,径直同女东家道:“敢问掌柜的,时下流行什么?” 如此姿色,东家自是过目不忘,出了钱柜,主动为虞茉推介,一面攀谈:“夫人今日怎的独自来了,可要为您夫君也置办几身?眼看着天儿愈发的热,择些轻便颜色才好呢。” 提及“夫君”,虞茉短暂错愕。 她知是东家误会了自己与赵浔的关系,念及正绾着妇人发髻,干脆落落大方地应声:“那敢情好。” 虞茉对古人布料无甚心得,却能摸出亲肤与否,挺括与否。 遂挑了薄雾浅紫烟纱外裳,并一袭粉衫黄裙,又为赵浔置办了竹青、月白等轻便之色。 “夫人头饰委实少了些,不若再瞧瞧相配的玉簪、华胜?” 伙计依言将人引至柜式多宝格前,只见首饰、腰带、荷包等物一应俱全。 虞茉起了慢挑慢拣的心思,东家还需招待旁的客人,福身告退,由庆姜陪着继续打量。 “恩人姑娘。”庆姜悄声道,“主子吩咐过,您看上什么只管买便是。” “哦?我若是瞧上这间铺子了呢。” 庆姜掂量过手中银票,言简意赅:“买。” 虞茉“扑哧”笑出了声,转头问他:“为何唤我恩人姑娘,你家公子教的?” “我自个儿琢磨的。”庆姜挠挠头,腼腆道,“主子道是您救了他,那便也是救了我们一命。” 若太子殿下果真命丧江南,圣上悲恸之下,不知会钦点多少人陪葬。 是以,庆姜由衷感激虞茉。 她却腮畔一烫,但笑不语。只因赵浔活下来纯属是他自己福大命大,谈不上是虞茉的功劳。 可赵浔既如此告知部下,她便大大方方承这个情,多赠几样回礼好了。 虞茉问:“你家主子喜欢什么?” 庆姜眼神微凛:“主子的喜恶乃是禁忌,不得散播不得讨论,也不得轻易表现。” “哈?” 她诧异地启了启唇,忍不住腹诽,“家里是有皇位继承么,这般严苛。” 也罢,江父贵为一国将领,家教严一些,待上了沙场,存活几率也大一些。 不全然是坏事。 虞茉选中一个钱袋,邀庆姜参谋:“桃粉好看,还是碧蓝好看?” 庆姜沉吟片刻:“玄色。” “……” 最后,她干脆将三种颜色悉数买下,玄色赠予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