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过了,既然你谁传旨便打谁,温大雅自然不会例外。
自己坚守信诺只打不杀,倒是犯不上害他的命。
该说的话之前就已经说过,眼下不用再说一次,徐乐圈转脚力返回自己之前驻马之所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不再理会躺在那里哀嚎呼痛的温大雅。
还有谁?
还会派谁!到底要来多少人,李渊才会明白自己的决心,才会认真思考此事?
当然,从皇宫向外传旨,并不止玄武门这一个出口。
可是自己今日勒马横槊在此,形同向李渊挑战。
如果他的人从其他门离开传旨,便是向所有人承认李渊怕了自己。
堂堂帝王若是怕了手下战将,还有何颜面称孤道寡治理天下?
是以从自己在此立马开始,李渊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收回成命,要么就把自己打倒,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今日自己一人当关,以一己之力敌李唐满朝文武十万雄兵,不管是亲朋故旧,又或是千军万马,自己的回应都只有一个:宁死不退!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从玄武门内冲出的终于是一位满身披挂的武将。
此人身披明光甲马上挂槊,头上未曾戴兜鍪,是以能看清面相。
他的年纪看上去和李渊相若,面相上也有几分相似。
与温大雅一样,人未曾靠近,已经抢先扯开喉咙大吼:“某乃淮安王李神通是也,竖子徐乐还不下马受缚?”
原来他就是李神通?
徐乐打量着李神通的模样,脑海里回想着李世民对这位长辈的介绍。
“叔父人品、才学一无足取,唯有一桩好处,便是自幼与大人交好。
是以大人不止一次说过,不管叔父如何荒唐,有李家一日,便有叔父一日富贵,谁若是对叔父不敬,便是对大人不孝。”
这话是说在刚刚回长安的时候,李世民明知道这位族叔对自己放了不少暗箭,依旧要装作不知,还得对族叔笑脸相待,个中原因便在于此。
李渊派出这位族弟,是想用他的身份压我?
笑话!徐乐并不多言,催动战马而出,直奔李神通而去。
李神通口内不住吆喝,手中也把马槊端起来胡乱摆动震慑徐乐。
不过这位李家贵人虽然出身武勋世家,弓马武艺却是平平,只看他拿槊的架子就知道他大抵不曾认真练习过武艺。
马槊胡乱抽打过来,如顽童似泼妇,唯独不像个军汉模样。
对付这等人,倒也不必举槊了!徐乐对于那胡乱挥动的马槊如同未见,只将手一伸,便牢牢抄住槊杆,随后用力猛地一拽,将李神通生生从马上拽下。
这一身甲胄加上李神通自身的分量,将地面砸得轰然有声,徐乐将夺来的槊插在李神通身侧,随后拨马归位不再理会。
只见李神通费了半天力气还是站不起来,直到几名守门宿卫跑出来,才将其搀扶起身。
李神通用手指了指徐乐,却又不敢多说,飞身上马逃回玄武门内。
望着他那狼狈得背影,徐乐心内暗自冷笑:今日这也算是为二郎出口恶气。
内侍,幕僚,亲贵。
这些人都吃了苦头,下面来的人,多半就是有些斤两得角色。
不知李渊会派谁来做这出头鸟。
时间不久,一骑枣骝自玄武门内冲出,马上端坐之人身材魁梧体形健硕,生得相貌堂堂仪表非凡。
只看他得体态眼神,便能确定此人乃是个修为不俗的武人。
只是此人身上并未披挂甲胄,而是一身布甲短打,在马上挂的也不是槊,而是一条枣木棒。
这条棒的长度比马槊要短,通体为上好枣木制成,两端以铁箍包裹,一看就知乃是市井游侠江湖人物用的兵器,不是战阵之用。
不等徐乐发问,来人已经抢先报通名号:“某长安大侠史万宝是也!此番前来不为传旨,只为领教乐郎君的武艺!”
听到对方不是传旨之人,徐乐便没有急着催动坐骑,而是等待史万宝来到自己一箭相远时,才举起手中马槊对着史万宝遥遥一指:“汝便是史万宝?
某在江都城也曾见过一位长安城内游侠首领,那等好汉子才算得上侠少,你这等甘为鼠辈驱策者,也有面目称大侠?
滚回去!莫要污了长安游侠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