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警官遗憾地摇摇头：“你太大意了。” 说着拿出手机给市场监督局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罚款。 那个老板大笑着，幸灾乐祸：“哈哈哈，女人就该滚回去带娃，不懂事，没有情商，算不来数，非要闹大，现在好了，干一个月倒欠一笔大的。” 讽刺的话还有周围失望的眼神，林蔓云莫名想起父亲的评价。 整个人如同被钉子钉住一般，动弹不得，埋着头等待自己的审判。 “你们公安局的人都这么嚣张吗？” 声音清朗含笑，众人寻声望去。 男人身形挺拔，穿着黑色大衣，迈开长腿走进来，步步生风，有种凌然傲物的气质。 林蔓云回头，看见楚君泽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到一阵委屈，脸上已然有了湿意。 云警官皱着眉：“你是来找谁的？” 楚君泽提起手上的袋子，交到林蔓云手上，顺势自然地握上去，笑着说：“她有东西忘记了，我特意送过来。” 她其实没有心情看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出差的楚君泽还特意回来送过来，她不想辜负对方心意。 把东西拿出来，一张纸，最上面几个大字赫然是食品经营许可证，往下一看写的也是她的名字。 这是她名下的经营许可证！ 林蔓云大着喘气，仿佛这才想起来呼吸一般。 “你，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弄的。” 楚君泽对着她挑挑眉：“很早就办了，放在我家，你没注意而已。” 林蔓云感激地对他道谢，然后笑盈盈地转过去，递给大家看：“我的许可证，我有呢。” 云警官也替她松口气，摆手道：“这个你拿好，等会管理局的朋友来会过来检查的。” 等了一会，专业人员检查无误之后，林蔓云和大家告别，准备离开，突然被喊住。 \“对了，你明天不用去摆摊了。\“云警官提醒道：“学校病毒传染，已经宣布放假，工地也停工了。” 那她能呢，又去哪啊？ 楚君泽看着林蔓云茫然失落的样子，无奈摇摇头，拉着女人的手离开这里。 屋里的人在他们走后，便有警察把那几个老板带下去。 都是自己人了，他们颇为热情地讨论起来。 有个常做办公室的女文员，推了推眼镜：“他身上穿的就是我攒了很久钱，才买到的牌子，一个扣子都可以当我们一个月工资了。” 旁边女同事使劲摇头，目光还在门口留恋：“有那张脸，穿麻袋都是高定！” 今天去蔓云那里的男警察，搓了搓脸，挫败道：“这个男人好有气势，明明带着笑，我都不敢说话，多适合审犯人啊！”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正看着门口的女同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啊，毒哑了再说。” 云警官颇为无语地看着他们斗嘴，往办公室走着，随口说道：“还是投胎重开的几率比较大。” “师父！”小徒弟的声音透着哀怨。 “老实上班。”云警官的声音冷冷的，从办公室传来。 还在逗趣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回到了自己位置上面。 外面的林蔓云坐在车上，看着外间的车水马龙，盘算着自己剩余存款，忍不住重重地叹口气。 “有这么焦虑吗?”楚君泽的声音带着笑意，悠悠响起。 林蔓云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打扰了对方，忙道：“抱歉，刚刚想了些事情。”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安局呢。” 对方嘴唇微勾，笑容神秘：“可能是心灵感应吧。” 这太明显的敷衍了，林蔓云想起他刚刚突然出现的情况，脸还是微微一红。 不再追究细节，只是柔声道谢：“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段时间赚的钱都还给我朋友了，罚款肯定都交不出来。” 楚君泽揉揉她的头发，这段时间虽然忙碌，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吃饭，荤素搭配，营养齐全，脸上总算有了些肉。 虽然是她做的饭，楚君泽看着还是颇有些成就感。 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别愁了，我给你找一件铺子吧。” 林蔓云被捏得说话都含糊起来：“谢谢……但是……不要。” 楚君泽手上的动作变成抚摸，气都懒得发了，很是无奈：“怎么那么犟呢，我能看见你哪天乖乖的不。” 或许连他都不知道，那双常年戏谑的桃花眼中情绪有多复杂。 林蔓云不懂，只是心中还有点苦涩，她的喜欢还藏在心里，但是心中总是萦绕着对方那句话。 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 她微微垂下眸子：“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了。” 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始终放在她身上，往日熟悉的味道带上淡淡的烟草香气。 林蔓云悄悄抬眼看，楚君泽仍然看着她，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 却没有点燃。 夜色袭来，霓虹又重新闪烁。 饭后，林蔓云回到家，卸下强装的笑容，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把身体用力窝进去。 拿出手机给房东把一千五的房租转过去，然后看着余额，在无边的深色里怔怔出神。 生活容不得消沉太久，总有办法的。 第二天，林蔓云早早就出门了。 从附近走，挨着看看有没有适合摆摊的地方，可专门的夜市里，月租金太贵，其他学校或者单位门口摊位都饱和了。 她抬手擦得汗水，把碎发捋到耳后。 找了两天了，看样子回去把车卖了吧，还是先找工作。 想着这些，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年轻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是你吗？” 声音莫名兴奋。 林蔓云好奇地回过头，面前是一个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清澈见底。 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学生吧。 视线一对上，对方明显更加兴奋，在原地跳了几下。 “你就是！就是网上视频里那个被诬陷的漂亮姐姐，哇，比视频看着还漂亮诶！” 看林蔓云满脸迷茫，温软可爱的样子，她眼睛更亮了。 忙掏出手机递过去，上面还挂着丁零当啷的各色配饰。 “姐姐，你不知道吗，你这个视频都在网上传疯了。” “喏，你看。” 林蔓云迷迷糊糊地顺着她看下去。 手机上赫然是前天自己拍的那个视频。 女孩突然拿过手机，点了一下又递过来：“差点忘了把弹幕打开，你再看！” 视频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不断游走。 她仔细看去。 “好多人啊！「周迅脸」” “谁能告诉我这是干什么啊！” “楼上的，菜市场vlog「狗头」” “有人举报说这个老板做菜不干净，这人拍视频自证自己菜品呢。” …… “看到老板娘的一瞬间，我就知道错的不是她「口水」” 林蔓云记得这时候，她把镜头翻转了说话，视频上字迹瞬间增加了一倍，几乎都看不清脸。 林蔓云耳根悄然泛上莹润的粉红。 第二个视频连着播放，上面的评论不减反增。 旁边的小姑娘邀功似的说：“姐姐，你看这，大家都在夸你画的裙子好漂亮呢！” “这是她自己做的设计吗，好漂亮啊！” “「流口水」不敢相信我穿上这些裙子，是多么快乐的小女孩！” …… 林蔓云看到这里了。 前一天晚上她睡前在本子上画过一篇，困了就随手放在桌子上。 警察检查的时候顺手翻了一下。 就这么几秒钟，他们就注意到了，他们都很喜欢！ 林蔓云眼睛渐渐红润，好像看见一场遥远的幻梦笼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