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跑了很多人,现在追还追得上!”
于禁抱拳拱手,自太史慈驻军于此休整兵马,他便派出斥候盯着敌军庞大部落的动向。说实话,生在中原的于禁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部落,人马倾动,处处扬尘,喧嚣能传出数里,以至于他们站在远方列阵,便能见到部落之上荡起烟尘,声势浩大。
不过敌军虽声势浩大,于禁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自心底生出一股无可言语的自豪……汉家已有上百年不曾倾兵出塞并打出胜仗了。先帝在时熹平年间曾发三万兵马走三路出击鲜卑,结果被檀石槐击败铩羽而归,三万汉家军士逃回塞内的不足三千之数,那是一场足矣抹消卫霍、窦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功绩的战事。
自那之后,汉人对塞外的进取心再也没有升起过了,只剩下一味的防守、防守、还是他妈的防守!
防了几十年,鲜卑年年入寇,边塞百姓民不聊生;防了几十年,西羌不停造反,凉州几无汉家之土;今时今日,正是我辈武人再立功勋的时候,于禁怎么会害怕!
就仿若燕氏第一次踏出攻取高句丽意向时对燕氏武士带来的震惊与兴奋,这一战也不例外。
这是公元三世纪,这个时代没有公元,只有汉朝兴和四年。人与人之间讲礼仪、讲道德,但国与国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本就无礼乐之事,着眼历史,人们口中说着礼乐道德契约民主,实际上行的都是亡人族而灭人种的大奸大恶。这种到底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便到一千多年后,族群与族群之间的丛林法则都不会改变,只不过那个时候族群已经很小,变成以国家为主体罢了。
在这个时代,守土是护国之军;入侵复仇,更是护国之军。
“跑得是什么人,斥候可看清了?”太史慈舍了整顿兵马的部下,用剑在沙地上勾画着,便听于禁抱拳道:“大多妇孺,赶着牛羊向西逃窜,他们缺少马匹,在沙地上一个时辰只能走三十里。”
“那便不急,先放出斥候追着他们,五百步留一人引路。”太史慈担心是鲜卑人诱敌,他很多年没有率军打仗了,何况他本身从军征战的机会就不多,早年间一直在为燕北练兵,亲自领军的机会不多,如今向燕北讨来领军北征的差事,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底气,因而处处顾虑甚多,“敌军部落布置如何?”
这次轮不到于禁说话了,回答的是侍立一旁的阎柔,尽管在草原上作战他是有些瞧不上这些燕氏将领的,不过面上倒还很是顺从,蹲下身子在太史慈以剑画出的地图中间点了点道:“敌军于部落中留下三千余老弱,先前大股步骑离开此地,不知去向何处,属下猜测……”
阎柔话还未说完,文丑便哼出一声,瓮声瓮气道:“还能如何,以老弱拖延,青壮先行,这些北虏还真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