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章碾先停了。”河岸旁的军乐官仍在练习,随着燕北的传令音乐停止,四下寂静,亲卫武士大气不出看着燕北打起灯火看着那薄薄的绢布,一遍又一遍,终于猛地将灯火丢到一旁,拍在石头上惊喜地哼出一声,对亲信道:“你去传信,让孙轻去高览那边,故意放出敌军骑卒,跟着他们……找到伯圭,回报于我!”
正好似己方军中斥候即便隔着遥遥之路,仍旧能循着路上留下的隐蔽记号寻找到自己一样,敌军的传信骑卒一样也能找到他们的主将,将这些消息告知公孙瓒……咬着骑卒的尾巴,就能寻得到公孙瓒!
奔腾的马儿不负众望,在孙轻到高览部后的第二日,便咬着公孙军传信卒的尾巴摸到了公孙瓒所率劲卒的位置,这个位置令高览与燕北皆大惊失色,感谢冥冥中的运气。
公孙瓒领万余大军出现在高览部的偏东南方向,正朝着高览的身后进军,不足六十里,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如若晚上两日,公孙瓒便会与遒县城内的数万兵马合击仅有两万军势的高览部。
而先前公孙瓒所走的路,正是易水河的对岸。甚至燕北能够想象的出,如果不是几日前让高览向遒县进兵,现在公孙瓒应当正好与自己隔着初初解封的易水隔河相望,也有可能在自己并不知晓的情况下渡至河岸这边,给自己松懈的部众致命突击,把自己和雄武的兵马统统送去拜会太一神。
这真是,天大的好运撞在了燕北的脑袋上!
看着孙轻风尘仆仆地将这消息告知,燕北沉静良久,孙轻忍不住催促道:“主公,属下赶回来这会,遒县说不准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快走吧!”
正当孙轻这边说着,便又有疾驰数骑奔来,为首骑卒滚鞍下马对燕北拜倒道:“将军,高将军攻遒县守军,高将军东南斥候回报,另一只万余大军在其身后,距四十余里,应为公孙瓒本部,特来求援!”
孙轻急的一拍手,切切地看着燕北。
“还等什么,传令全军倍道而行,务必于明日傍晚赶至遒县援助高将军!”
易水南岸,火把林立,士卒高呼万岁,行军北行!
遒县以东,高览部大军。
血腥的厮杀直至入夜,相互绞杀的两军这才随着鸣金分开,否则恐怕这些杀红了眼的军卒会在夜幕下砍杀不停,即便早已分不出面前武士的旗号。
“子义,今日双方均不过派出一营,试探而已。”高览面露苦色,对太史慈摇头说道:“敌军有兵三万,我部却仅两万,今日之伤亡双方相抵,明日怕是一场苦战了。子义可有破敌之策?”
双方军中都有不少新卒,高览远远地望见过敌军阵势中的新卒,粗略地见到他们大多手持木矛没有甲胄,料想战力应当不济,若是让他单独面对这支军队倒还有把握将之击溃,但若算上背后那支正向这边赶来的公孙军与敌军身后的那座遒县城,恐怕取胜便成了绝无可能的妄想了。
更可怕的是,最迟明日正午,白马将军便会前来。
“若说破敌,慈自是没有。但为燕将军赴死之心,慈早便了然于胸。”太史慈笑得爽朗,即便深陷数万大军的合围之势中,仍旧像八月骄阳那么热烈,抱拳对高览道:“明日的敌军便由在下领本部前去应对,在慈战死之前,便请将军想出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