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形成链条的产业 马清看着眼前，对着他大讲粤语的夥计，听在耳中如同天书的粤语，只好打断道：「不好意思，我外地来的，你会说普通话吗。」 夥计顿时语塞，感情刚才自己讲的都是鸡同鸭讲，白费功夫了。 这夥计显然是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北方话还是能勉强说的，「我是问你要喝什麽茶，吃什麽东西。」说着，眼睛似乎不由自主的就往上翻。 「这里有包间吗，这里人多声音杂乱。」马清这时候可以说是谨慎到了极点。 「您早说啊，跟我来，包间有的是，不过要收1元的包间费哦。」夥计看上去却有点开心了。 马清也不知道这年头还有包间费这个说法，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算了，无所谓了。 马清跟着夥计进了一间包间，马清刚坐下，夥计又问，「这下子，你总该告诉我喝啥吃啥了吧。」 马清笑笑，从兜里摸出5块钱，「不急，不急，给我来杯茶就可以了。」 说着马清把5块钱递了过去，一边说道，「大哥啊，你在这茶馆应该干了有些年头了吧，你们这街面上，有什麽神通广大的人吗。」 夥计深深的看了马清一眼，接过5元钱，说道：「那我可不知道，您稍等，茶一会儿就上。」然后出门而去，边走边喊道：「黄山毛峰一位。」 不大会儿功夫，包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就是那种丢进人群马上找不到的那种，这人手上端了个茶碗，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马清的对面。 「不好意思啊，外面太吵了，我进来安静安静，你不会介意吧。」男人开口道。 马清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求之不得啊，敢问大哥贵姓啊。」 「原来还是个文化人，失敬失敬啊，鄙姓游，你叫我游老三就行。」游老三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姓香，香江的香，游大哥叫我老香就行了。」马清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名，但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游老三被马清这话说愣住了，好一会儿，拍掌大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有趣，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厉害了。」 马清也跟着笑了起来，「还请游大哥不要怪我，我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很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了，」游老三正色道，「今晚就可以上船，200块。」游老三伸出两根指头。 「这个价格未免太高了吧。」马清可不愿被人认为是肥羊，那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价格不高了，今晚在广州上船，明天一早你就到了，多方便。」 「方便是方便，奈何囊中羞涩啊，我现在身上满打满算就1百多块，能不能打个折扣啊。」马清这时候倒像是个生意人。 「这不行，这都是明码标价的，我不能坏了规矩，还有一条路，你自己想办法到宝安县，在那里上船，只要50块就行了。」游老三给出了第二个方案。 「不过你怎麽到宝安县，那我可就管不着了。我的人会跟着你，他是宝安人，回宝安就是回家一样，但是你嘛，那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马清考虑良久，在广州上船，路途太长，时间耽搁的很久，偏偏自己的空间实在是很废材，也没有什麽面对突发情况的解决能力，不行，还是到宝安县再说。 马清问道，「这去宝安县的通行证很难搞吗。」 「也不难搞，加50块，通行证我帮你搞定，但是吧，这个你得赌运气了，碰上公安较真那就没办法了。」 「那不就是100块了吗，你们还怪会做生意的呢。」 「混口饭吃，你们这些逃港的别在乎这点钱了，到了香江不啥都有了。」游老三蛊惑道。 「那你还在这里干这买卖，看来香江也没那麽好混吧。」马清直接拆穿了游老三的话。 游老三倒是不生气，就笑眯眯的看着马清，马清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给了游老三20块钱的订金，约好了明天一早在茶馆碰头。 游老三走后，夥计来上了茶，还送了一盘瓜子，他没提找钱的事，马清也没提。 今天是在广州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去宝安，后天就到了香江，马清显然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就在广州城里闲逛起来，看见好吃的就吃，看见好看的就看，看见好玩的就玩，主打一个投入式的体验。 晚餐是在大名鼎鼎的广州酒家用的餐，广州酒家始建于20世纪30年代，前身为西南酒家。 1938年酒家毁于火灾。1940年冬重建复业，并取「食在广州」之意将西南酒家更名为广州酒家。 1950年2月，广州酒家歇业，1956年2月公私合营后成为国营企业。 50年代末至70年代末，广州酒家在饮食业原料十分紧缺的情况下，一方面研制以瓜菜丶蕃薯等物料作包点丶馅料的代用品，保证大众化供应。 其实这个年代的吃食对于马清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怀旧了，马清坐在广州酒家的厅堂里，耳边是食客们的话语声，心中是对未来的万丈豪情。 第二天一早，马清以单位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宿舍为由，退了房，拿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了昨天的茶馆。 游老三就坐在茶馆门口，看见马清到来，招呼马清坐下，递给马清一本到宝安的通行证，差点没把马清鼻子气歪了。 「这就是你说的通行证。」马清拿着手上的烂纸片子，粗制滥造的像厕所里的草纸。 「别这麽大惊小怪的，这就是通行证，只要你不是特别倒霉，碰到了那种特别较真的公安，这通行证保证好使。」游老三没把话说透。 「行吧，那我们……」马清还能说什麽，只能给了游老三50块钱。 「你等一下」游老三说着话，手往外一挥，一个年轻小伙子跑了进来，喊了一声三哥就不动了。 游老三指着这个年轻人说道，「你就跟着他，你们去汽车站买票到宝安，接下来的事情他会打理的，到时候你把钱给他就成了。」 我靠，这事都形成产业链了，游老三在广州接待客户，然后根据客户的经济实力和需求，安排不同的接送服务，把客户分配到不同的链条上。 怪不得不能讲价呢，游老三多半就是个掮客，搞中介的，根本没有定价权，降了价自己的那份还得搭里面。 告别游老三，马清跟着年轻人到了汽车站，年轻人说道，「你自己拿着通行证去买票，我会买同一辆车的票，但是我不和你在坐一起，要是出事了，我是不认的。」 「哦，对了，我的五毛钱车票钱要你出。」年轻人伸出手。 马清点点头，默默地给了他1块钱，年轻人有点开心，马清有点郁闷。 等到马清上了车，坐在左边窗户旁，年轻人，坐在了过道的右边，两人好像互不认识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还真算不上认识，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也许是马清的好运气用光了，或许是老天爷故意要考验一下马清的应变能力，就在这客运汽车进入广安县地界不久后，遇上路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