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麒出了顾澄的公寓后全程黑脸。 楚言等在楼下，看到自家老大唇角上坏了一大片，默默垂下眼睛。 这咬合力……俩人闹挺凶啊！ 他叫了声‘麒哥’，帮陆云麒开了车门。 唇上的疼痛不减，陆云麒‘嘶’了声淡淡开口，“查一查这三年顾澄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和沈澈怎么认识的。” 楚言眼观鼻鼻观心，斟酌着提醒，“麒哥，你查顾小姐的事情，要是被苏局知道了不好吧，毕竟当初您判了五年，是苏小姐的父亲帮你减刑到三年的……” 陆云麒冷眼扫过去，“你收苏晴好处了？” 楚言赶快明哲保身，“哪敢，嫂子的东西我可不好碰。” 陆云麒眉头蹙了蹙，有些不适，“那就别让苏家知道，私下去查。” 楚言欲言又止，顿了片刻还是说道：“先不说顾小姐当年那么对你，就顾家那个无底洞你也不该再沾染。苏局掌管公安总局，明年就要升副市了。政商联姻，对经营公司也有助益。” 楚言边说边观察陆云麒的脸色，见他没有要翻脸的意思，才继续说道： “有些女人适合娶回家，有些女人适合当金丝雀。有的靠哄，有的靠养，但就是都别动真心。” 陆云麒拿出一支烟咬在唇间，抬脚轻踹了下驾驶座椅，“你把老子当鸭呢，还不同女人不同策略。” 楚言自小就是跟着陆云麒混的，俩人私下交情还不错，他也敢跟陆云麒玩笑几句， “不管怎么样，反正最后爽的是你不就得了。” 陆云麒轻嗤，“你这么想的开，怎么也没看你钓两个富婆给公司冲冲业绩？” 楚言笑嘻嘻的皮了句，“我这尺寸哪能探得了富婆的深浅，那么大的事儿我可办不了。我没那么大野心，就听麒哥差遣，办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儿就行。” 陆云麒朝他扔了块口香糖，“堵上你那张嘴吧，赶紧把顾澄的事儿给我查了。” 陆云麒走后，沈澈一直牵着顾澄的手，默默陪着她。 顾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觉到有人肯拉她一把，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绝望才慢慢缩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闷闷开口，“沈澈，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沈澈‘啧’了声，“你这算是用完就扔吧，渣女！”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帮顾澄把头顶盖着的西服外套往下取。 有光亮透进来，顾澄下意识的抓住外套不放。 沈澈没敢再动，只是保持着姿势说道：“顾小澄，我发现你比我幼稚多了，多大了还跟我躲猫猫呢？” “沈澈。”顾澄叫他。 沈澈应了声，“嗯。” “我没穿衣服。” “嗯……嗯？” 沈澈耳根瞬间红了，“别考验我定力啊，我血气方刚，正值壮年……” “等你真能血液通畅，再血气方刚吧。” 顾澄指的是沈澈先天性心脏病，造成的血液流通受阻。 沈澈被戳了痛脚，指着顾澄，“你这么说话就没朋友了。” 顾澄把头从西装里钻了出来，看向沈澈，“你又不能真不理我了，毕竟你刚做完心脏手术，出院前还归我管。” 沈澈‘切’了声，把顾澄身上的西装给她裹紧，若有似无的说了句，“你就会欺负我，出了院也让你管行了吧。” 顾澄没接话，裹着陆云麒的衣服往卧室走，“我去换件衣服。” 沈澈看着顾澄的背影，叫她，“喂，顾澄，不用在意外人怎么看你，我觉得你很厉害。医院是拼医术的地方，不如你的人才会闲的嚼舌根。” 顾澄脚步不停，开门往卧室里面走。 就在沈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顾澄回头看他，“不是说一起活下去不难吗，那就活着吧。” 第二天清早，顾澄去到医院，心外科的医护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带着微妙的感觉。 顾澄觉得浑身不适，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她想挣扎着活一回，沈澈说的对，生活又不是没有奔头了，至少她工作能力还不错。 只是她还没踏进办公室，就看到陆云麒和苏晴。 这回不止送到门外，还送到医院里面了。 苏晴明显不高兴，陆云麒像是在安抚。 他唇上那抹伤，怎么看都让人浮想联翩，估计苏晴也多想了。 两人联袂进了主任办公室，再出来主任就宣布了一个消息，要顾澄停掉现在的研究项目，让李爽接替。 让她接了李爽去社区上门慰问的工作。 谁不知道下一任竞选副主任医师，最有可能晋升的就顾澄和李爽。 谁拿了这个项目，谁的成功率就大，毕竟是推进医学进步的研究成果。 李爽因为最近手里患者死亡率过高，才被下派到了社区，名头听着好听是去慰问，实际是医院对她的惩罚。 这工作去了跟当护士没什么区别，量血压测血糖血脂都是正常的。 如果碰到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帮着导屎导尿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你不做就会被道德绑架死。 消息一出，等同于定了下一任副主任是李爽不是顾澄。 众人看向顾澄的眼光就不只是意味深长，心里都在想这是正宫出手整治小三了。 一边是院长女儿的朋友，一边是金主爸爸的女朋友，主任宣布了消息就赶紧离开了，避免殃及池鱼。 鹬蚌相争，李爽没想到她这个渔翁得力了。 馅饼砸到头上了，她自然得投桃报李。 细长的眸子一挑，李爽不阴不阳的开了口，“有些特殊手段得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回去的。人还是心眼儿正点好，别总搞些歪魔邪道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人撸下来了。” 人性就是，同一级别的人看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难免也有些人跟着认同李爽的话。 顾澄缓缓捏紧双手，看向陆云麒。 他淡着一张脸根本没看她，昨天招惹了她，烂摊子不收拾，今天还来抢她赖以生存的工作。 再看周围都是一张张或看戏，或嘲讽的脸。 顾澄闭了闭眼睛，都在把她当软柿子…… “李爽，你今天抢我的项目，跟你说的那种人什么区别？” 李爽脸子一撂，下巴一抬趾高气昂，“等交副主任职称论文的时候，你再这么说吧。” 顾澄就那么看着李爽，意外的平静，平静到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片刻后，她声音平淡，却分外噎人的说道：“这个项目没有我，你们谁也做不成，想抢我的研究成果，你们也要有那个技术，我能做的手术，你就是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