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来到了周三，他和栗山秋惠约好的日子。 坐在秋叶书社楼下的咖啡店里，渡边悠抬起眉来，若有所思地望向了窗外。 栗山秋惠订的这个位置挺好的，卡座，临窗，安静，且是单向玻璃，所以又极具私密性。 他的眼眸里倒映出了窗外的街景。 黄昏日暮的傍晚时分，城市还未彻底陷落于夜的深邃。 街道上人潮涌动，道路内车流不息，远处的霓虹灯亮起，散发出了道道令人目眩的彩色光芒。 这座钢铁森林似乎并没有要就此停下的意思。 酒红的夕阳越过了城市的天际线，在远处商厦的外沿玻璃的反射下，折射向了地面，洒进了卡座内。 渡边悠眯起眼睛，收回了视线，避开了那还是刺眼的光芒。 嗡、嗡。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的振动了一下。 是圣女大小姐发来的消息。 显然，雨宫绫奈已经看完了他前天晚上发过去的《挪威的森林》的完整版。 【你这是写的自传吗？】 看着入目的这一行文字，渡边悠轻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微点，打出了一行字，点击了发送。 【我没有渡边彻那么矛盾】 对‘渡边彻’他无法深代入，他们的性格是完全相冲的。 消息显示已读，回复紧随其后。 【什么意思？】 【在有些问题上，我要纯粹的多，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 雨宫绫奈沉默了片刻，随即素指微点，敲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你面临和‘渡边彻’同样的困境，二选一，怎么选？】 同样的困境？ 渡边悠皱了皱眉，以他的性格，就不会存在同样的困境，如果真的存在了的话。 他只能说，穿越者不做单选题。 不过想是这么想，该回复的还是得回复的。 【圣女大小姐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先说假话吧】 【我是纯爱战神】 【真话呢？】 【我是纯爱战神】 渡边悠放下手机，轻笑了一声。 倘若是两个女孩子都放不下，那就全都要呗。 全都要又何尝不是一种纯爱呢？ 你悠哥今天就是要重新定义一下纯爱。 【？？】 雨宫绫奈没有懂渡边悠的意思。 【强者不做单选题】 渡边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输入了这么一行文字。 【……】 合着你是全都要是吧！？ 梦倒是做的挺美的！ 雨宫绫奈嗤笑了一声，但仔细想了想后，她的嘴角又跟着悄悄扬了起来。 这个回答，确实是只有他能讲出来的回答。 不过嘛，生活又不是小说，哪里有这么多这样的‘选择题’呢。 但凡能遇到一个合适的，已经是上上签了。 “抱歉，我迟到了！” 随着一声饱含歉意的声音响起，一位留着披肩黑发的，标准白领打扮，约摸二十六七的年轻女性映入了渡边悠的眼帘。 “您就是栗山编辑？” 渡边悠站起身来，礼貌的问了一句。 “是的，抱歉，下班那会儿临时开了个会，耽搁了一点时间。”栗山秋惠点了点头，一边解释着一边往后退了一步，鞠了個躬，态度诚恳的道起了歉，“真的很抱歉，渡边老师，让您久等了。” 今天她连最基本的守时都没做到，是工作上的巨大失误和失职。 “不至于。”渡边悠连忙打断了对方，他能理解这就是日本社会的社交礼仪，但他确实是不太能接受的了，“我也没等太久。” 满打满算，他也就只等了七分钟而已。 只能说还好，至少比起穿越前他在球场等他兄弟那会儿，快太多了，而且他看得出来，人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栗山秋惠又道了声歉，抬起眉来，伸出手，示意渡边悠先坐，“渡边老师，您请先坐下。” 渡边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劝说的想法，一口一个的‘渡边老师’叫的他是真的一点不适应，跟着坐回了卡座内。 他感觉的出来，他要是不坐下去，对方会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不动。 “因为耽搁了些时间，所以闲谈就放到后面吧，渡边老师，我们先聊工作可以吗？” 见渡边悠坐了下来，栗山秋惠才跟着坐到了渡边悠的对面，然后把自己拧着的公文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撂a4纸打印出的合同放到了桌上。 “当然。” 渡边悠点了点头，他还不愿意在一些事情废太多话呢。 今天是周三，明天就要考试了。 晚上回去，他还得沉淀一下呢。 里纱姐已经跟他说了，警署那边的表扬状和奖励金会在下周发过来，到时候成绩也刚好出来，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多拿亿点。 “渡边老师，我们就先说版税的事情吧。” 栗山秋惠选择了开门见山，主动聊起了比较敏感的，涉及到利益的话题，“理论上来讲，作为业界新人，能够拿到的版税分成一般是79左右，9算是拿的比较高的了。” 渡边悠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方面的情况他是了解过的。 日本实体书的版税一般是在6-14之间。 作为新人，能拿到的版税基本就是在79之间徘徊，偶尔有质量特别硬的，能拿到10，但那基本是少数中的少数了，属于是新人中的佼佼者。 “但是，我们书社素来奉行一点，特殊的人才就应该得到特殊的优待。”栗山秋惠顿了顿，“只有给予这样的人才足够优渥的条件，才能让他们有良好的创作条件，创作环境，为文坛事业添砖加瓦。” 当初她在走进社长办公室，提出那个条件的时候，社长是一副觉得她疯了的模样的。 倘若不是社长涵养好的话，那她那会儿估摸着已经被对方赶出办公室了。 不过社长还是答应了她，会把《挪威的森林》好好看一遍。 然后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怅然若失的社长一大早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把她之前提到的版税分成又往上再提了1个点。 “嗯。” 渡边悠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对方讲的这些话，他压根没有当真，做好了今天在版税分成上谈不拢的心理准备。 这种话，他可太熟悉了。 穿越前，他没少被领导这么pua过。 “所以，在综合各方面考量后，我们决定迈出勇敢的一步，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栗山秋惠把合同推到了渡边悠的面前，摆在最上面的那份就是版税分成的合同，“版税方面，我们能给渡边老师您开到135。 “但同样的，我们也希望自己的投入是有所回报的。 “作为交换，我们想要您下一的优先签约权。” 渡边悠觉得自己得改口了。 说到底，那被pua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是真愿意给开好条件啊。 那自己也该摆出一定的诚意。 “我能先看看所有的合同吗？” 渡边悠抬起视线，对上了栗山秋惠的双眸。 他要看看除了对方提到的‘优先签约权’外，合同里还有没有什么附加的隐藏条款，和那些隐藏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