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泽与马尔科牧师谈妥了两边增强联系的事宜,后者如之前表现一般,没想过要对这边进行实质性的干涉。 所以在谈条件的时候,基本上马尔科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在斯坦布,他需要的就是罗南他们可以做一些表面工作。 况且两边的生意也还在继续进行,只是赚的没有以前多,碎石镇那边也不能再压价了。 但有件事马尔科没想到,在所有事宜交涉达成的最后,弗雷泽提到了走私这件事。 “有件事我们需要你帮忙,有一支来自紫荆帝国的船队会北上,而在他们进入乔巴亚河水域后,他们需要新的掩护,最好是有一条畅通无阻的航线通往斯坦布。” 进入乔巴亚河水域前,查韦斯家能保障航线的畅通,但进入乔巴亚河水域,就需要来人打掩护了。 也就是越往北,郁金香的影响力越低。 马尔科闻言后,便是一阵思索。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回道:“你们可以挂别处教团的旗帜,甚至伪造一张通关牒文,只要假的跟真的一样,没一点问题。” 甚至这还有个好处,到了乔巴亚河水域后,沿路各国主管的河道,他们可以少交通关费,或者是不交都行。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弗雷泽这会儿却装起了糊涂: “那能请你帮帮我们吗?” 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说这支从紫荆帝国北上的船队没有伪造能力一般,甚至是斯坦布也没这份造假能力。 马尔科知道这是弗雷泽想要给他拉下水! 可明知如此,他却不能强力拒绝,只能故作头疼一番后,为难地讲道:“我可以提供范本。” 范本? 弗雷泽心里轻声一笑。 就如眼前这位马尔科牧师所言,到时假的也能成为真的。 “感谢。”弗雷泽微微低头,手放在胸前行礼。 然而马尔科这会儿却突然讲道:“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教团要与你们做生意。” 要是暴露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明白。” 弗雷泽给了马尔科牧师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们所需的也不过是做戏做全套罢了,届时真要有什么意外,也不会让马尔科爆雷。 且此人如此配合,加上有这件事的加码,也能让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牢固。 弗雷泽拿起笔,在厚厚的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在他对面的马尔科见状,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拿起笔在契约上签署名字,然后与对方交换各自再签好剩下的部分。 啪嗒—— 弗雷泽的大印的契约上盖下。 与碎石镇相关的工作,涵盖范围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并不需要再加上罗南那边的印章了,他这边的就已经够了。 “搞得还这么正式……” 马尔科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也幸好他刚才检查过契约上没有可以留下把柄的地方,甚至签订的日期方面,对方都配合着往前穿越了。 没办法,马尔科也只能拿出火漆印章,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蜡在契约上滴好盖上印章。 “感谢教会对于我方的支持。” 弗雷泽站起身对马尔科牧师伸出手,后者也不再矜持,立马与他握起了手。 “也感谢你们为世界做出的贡献。” 斯坦布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马尔科牧师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 在教团过河之前与罗南他们接触的目标已经达成,现在的他只需要回到碎石镇收尾,将报告写好递交上去就好。 于是在与弗雷泽客套了几句后,马尔科便直接告别,并托付弗雷泽带去对罗南与芙蕾雅的问候。 弗雷泽只是简单做了下挽留,然后就为他们准备好了马车,并让杜奥将他们护送回碎石镇。 坐上离开斯坦布的马车,看着沿路的情景,马尔科感慨万千。 这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小村庄,以庄园为中心,朝着四面扩散,它的规模不停扩大。 一座座新的房屋建起,农民扛着农具,有声有笑地结伴走在路上,越来越多的自由勇士慕名渡河而来。 “真像从前拓荒的时候……” 马尔科呢喃着,以前这群勇士们还是冒险者,斯坦布现在百废待兴、蒸蒸日上的情形,与他儿时记忆里的某个时刻重叠了。 肥沃的土地集中起来播种上了各种作物,有些时候马尔科真的佩服他们,不用魔法,这群泥腿子也能靠双手弄出一番新天地。 人烟稀少,位置偏僻的地方,新生的工坊已经开火,别说那些本就在碎石镇那边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就连普通人都在争着进去想抢個学徒工的名额。 马尔科理解了罗南他们为什么契约上加一条迁回难民的提议了,应该说他从踏上这片土地就明白,这里让很多在河对岸活不下去的家伙重新唤回他们的灵魂。 一群找不着家的家伙,老爷们弃之敝履,这里倒是不嫌弃了。 就是这样负担太大了,马尔科敢肯定,罗南他们积累的财产,没一项占为己有,将其当做了私产。 见多了守财奴,马尔科其实很不愿意相信会有这种人,但偏偏这里掌握最高权力的三个人都不心疼这些。 “切……” 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马尔科撇嘴咂舌。 “我到底也还是个俗人。” 他不想去点评这些了,更不想去比较,现在只想回到忠实的碎石镇。 “往好处想,我的妥协掩盖,万一真的是为双方争取到了一代人的和平呢?” 像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般,马尔科很不客气地给自己脸上进行了贴金。 就有一说一,他为碎石镇签订的契约,也是正儿八经的贸易协定,是正经地做生意! 有人在前面拯救世界,他们也在赚钱,又有什么不好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尔科说服了自己,选择性地暂时将斯坦布的所见所闻给遗忘掉。 也许将来还会想起,正式地开始思考,认真考虑将来,但这些东西肯定不是现在该想的了。 就在这时,马车越过两个牵着牛的农民,马尔科随意的瞥了一眼,心中突然起了别样的感应。 “奇怪,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