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精品书屋>女生耽美>狼少年>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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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1)

宗朔已经将羊皮卷的地图记在了脑海中,他根据€€水史料的河流形状与流向,暗暗与图上那些简易绘制的河流做对比。按照最相似的那条来看方向的话,宗朔这时才终于确定,当日少年的随手一指,便真是定了南北。“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个小部落,咱们先去安置一番。”过河之前,他们不能再带着孩子了,全力赶路之下,又没有乳汁,婴儿难活。老人很惊讶,“尊主来过草原么?”他也有所耳闻,这代月氏自幼是长在中原腹地的。“未曾,书本或情报罢了,偶然记得。”“尊主博闻强识,老朽不及。附近是有一小部落,不过那是几年之前了,如今,他们已经往南归附了羌部。”宗朔点头,他记得忽儿扎合的情报上明确描述过羌,是个势力中等的草原中部氏族,不如蛮族好战,但也不逞多让,只是离中原比较远,所以相安无事罢了。他们此行联系草原部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到圣山,于是羌部也不宜招惹,只得另找他人托付婴儿。阿€€背坐在宗朔背后,静静听着马背上一老人,一壮年之间的隐约试探与交锋,有些事少年明白的很,只是在他眼里,世界是最化繁为简的,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与欲望。人与野兽其实也大差不差。众人行至一处窄涧,老头的马稳稳的绕路,但乌骓却凭借的腿长身健的优势,抬起长腿便跃了过去。马是痛快了,但坐在马背上的阿€€却被颠簸的“诶呦”一声。宗朔回头看阿€€,连马也回头疑惑。这功夫绕路而行的老头也再次赶了上来。阿€€朝着宗朔一咧嘴,“好像肿的有些厉害,马一颠,被衣服磨得疼。”老头闻言登时回过头,在马背上瞧着两人之间的动作。男人此刻有些心疼了,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绿的玉瓶,这药阿€€见过,阿云说很贵的。少年想着,于是摇了摇头,他皮肉伤之苦无所谓的,现在大家这样不安全,这药最好留着给他们治伤,岂不最稳妥。宗朔见身后的人不接,就把阿€€从身后一把提到了怀里,他低头,声音沉厚,胸口都在微微震动。“赶紧抹,不然我给你抹。”于是宗朔打开瓶塞,伸手取了一些,抹在了阿€€的手指尖。“按在那处,而后,揉一揉。”老头就见他们大人的手指悉悉索索的伸进了衣襟里的那处,他当即有些想的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将马放慢与等阿€€抹药的乌骓一齐。“尊主。”老头叫了一声宗朔,但宗朔却没反应,兀自低头看怀中的人,透过衣领,那修长的手指在胸口打着圈抹药。“咳!尊主。”老头提高了嗓门,而后,就见宗朔抬头,一脸莫名的看他,就像再问,“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老头一捋胡子,面色严谨的朝男人问话,“不知,不知尊主在中原,是否婚配啊。”这个年纪的中原贵族,别说妻子了,就连小妾与儿子都一堆了。还没等宗朔回答,还在抹药的阿€€闻有此问,便忽的抬起脸,直接美滋滋的朝老头边摇头边说。“没有!我都打听好了,他没媳妇的!”见老头还不是很信的样子,阿€€一本正经的严肃道,“他都克死好几个未过门的了。”宗朔有些意外少年会知道这个,于是有些不自在。只是随后,又听阿€€补充了一句。“不过没事,我不怕的!”第四十八章 快来克我!阿€€这话一出, 老头和宗朔都一愣,宗朔更是没预料的有些措手不及,“你不怕, 你不怕什么!”说着, 宗朔瞬间转头望向身后,用眼角瞥了一眼还在偷笑的刑武刑大将军。这小子打听好了, 和谁打听的?这队伍里, 就这么一个人对他赫连宗朔知根知底,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刑武一看他们殿下的眼神,立刻收起笑容,悄悄的行到队伍最后去了,糟了!露馅了。阿€€却在宗朔的怀里直接跨腿转身,两人面对面, 少年往上一使劲, 屁股离了马鞍, 将胳膊搂在了宗朔的脖子上。他放在男人脸侧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揉抹那处时, 沾着的清新药味儿, 但仿佛, 又融了些温热的体香,索绕在宗朔的鼻间。“我不怕你克啊,快来克我!”说完就往人家身上贴。他脸上洋溢着笑, 热情又快活。宗朔无法抵挡,又不敢应承, 心脏不自主的跃动,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却见怀里挂着的这人忽然皱着眉头, “诶呦”的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了?”宗朔急忙去看。阿€€叹气,“肿起来的小头头蹭到你了,嘶!挺疼。”宗朔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又拿出了药膏,挖了一大坨到少年的手上,叫他自己慢慢揉,说药膏沁进皮肉就好了。阿€€微微摇头,“一揉就痒痒,难受,要不,要不你给我揉吧。”少年侧耳听,只觉得眼前的人胸口里“砰砰砰”跳的有些快。宗朔的手指微微一动,“自己揉!”他揉,他揉岂不是更痒,两个人都痒!老头不再说话了,叹口气,领着孙子退了后。查木端自从上次阿€€手握飞箭救了他后,这小子就行为恭谨起来,不再敢开阿€€的玩笑了,一路上兢兢业业的做事赶路。他总是听爷爷总说起神族,还有他们天目人一族的职责。只是自他出生后,与常人一般长在草原部落里,连那个所谓的“圣山”见都没见过,更何谈给神族指路呢?神族又是什么,到底是真,还是他爷爷老了的臆想?直到,他在林中,在箭下,在生死一瞬时,看到那双湛金的竖瞳。那眸子里是周天的星河苍穹,既高又远。那个美丽的少年不再是少年了,而是带着周身罡风与气势,在他眼前现身的€€€€神族。爷爷见孙子如此,伸手拍了拍查木端的肩膀,两人相视,心照不宣的一笑。众人抓紧赶路,€€水就在不远,但为了能骑马过河,便要取道浅处,方能顺利通过。又奔波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疲累,就连草原上耐力最强的矮脚马,都累的不停喘气。乌骓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游刃有余,阿€€看出他“大侄子”也累了,所以还是不再与宗朔同乘,他利落的下了马,朝身后十几匹空余的备马一声大喊,“你们谁不累啊,能来驮一驮我吗!”忽儿扎合他们直笑,真没听过有谁这么叫马的,也不过去牵,还挺客气。忽儿扎合刚要下马去给阿€€牵一匹过来,谁知,还没等他动作,那一群马便“呼啦啦”全围了过来,一个个用马脸蹭阿€€,都很荣幸的样子,抢着要载人,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这时乌骓回过头,剽悍的嘶鸣一声,便哪匹马都不敢乱动了,只留一匹较周围的马都高大的白骑,稍显矜持的嗅了嗅阿€€的手掌。宗朔是时回头叫人,“快点,一会儿渡河了,跟紧我。”阿€€急忙点头,利落上马。而在阿€€他们捡到孩子的废墟毡包处,一大堆人马飞驰而来,他们都是精壮的战士,带头的一人看到这满眼的废墟与火化的尸体,竟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背,扑到废墟前。那领头人嚎啕大哭,在地上捡起一枚鸟骨的吊坠,后悔万分的说,“我就不该叫你们娘俩回娘家!如今,如今……”而后他又狠狠道,“我定要给你们报仇!”几个小兵也找过来,他们翻动着火化的并不完全的尸首,朝他们头领喊道,“并没有小孩的尸体!”男人闻言大喜,到处找他的小儿子,只是不知道这已经过了多少天了,即便没死,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一定能活,但好歹又个盼头。只是,翻遍的废墟,都不见小孩儿,甚至连尸体都没见到。“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马背上有一个看起来地位颇高的身穿红皮甲的男人,他眯着眼想了想,便下了马,这时他余光看到了树下一条荒马劫掠时,案例留下的黄鼠皮,这人过去,把东西踢进了林子,遮掩了。等他到男人身边,便说,“少主,我看这必定是扎木部得知了夫人回娘家的消息,故意杀了他们来报复你,咱们一定要报仇!”男人丧妻丧子之痛已经叫他狂怒,当上马就要去追仇敌,于是,这一批人,便呼啸着,追着一路并不明显的马蹄印记,前去寻仇,并找回少主的儿子。原来,这批人,正是羌族的人马。羌族眼下老首领在部落坐镇,膝下唯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产业与首领地位,如今这个儿子已然追“敌”而去,不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羌族众人马一路追击,但却在岔路口不知往何处走。宗朔一行人,以免有什么人追来,每每行至岔路,都会布下迷阵来模糊方向。于是,这队人马只能分批而行,红皮甲的男人与领头人各带小队,朝前追去。再说宗朔等人,他们终于到了€€水边,但几人却都不乐观,宗朔看着浑浊的河水,他朝老人问道,“€€水河不是草原中,一条颇为周济民生的清河么?沿岸甚至有众多部落聚居,怎么这么浑。”浑黄又时不时飘着些什么过来。老头叹气,“从前,€€水是多么漂亮,养育了草原一代又一代的人。”忽儿扎合又接着说,“尊主,应该是常年的战争留下的伤痕,沿岸的部落都消失了,有的甚至屠村。”鲜血染红的河堤,死去的尸首无人收殓,皆葬于€€水。周边丰美的草场,也在部族的战争中被肆意的烧毁与破坏,连年如此,草原上多是不毛之地。宗朔沉默半晌,他看着河水发了一会儿愣,才下令渡河。只是还没等他们行至浅水处,众人忽的往身后的山林中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握箭持刀的朝他们奔来,阿€€朝远看,他感受到了杀气,于是少年弓背含腰的盯着人戒备。汉子们纷纷抽出刀剑,又将老头与孩子围在了中间。忽儿扎合看着那批人的服饰与皮甲装备,朝宗朔禀告,“尊主,那是羌族的人,为首的是羌族大将军,这人野心不小,不是什么善类。”宗朔吩咐叫老人先带着孙子过河,也叫阿€€先走,但阿€€假装没听见。“来者何人?”忽儿扎合刚喊完,按照习俗,不管认不认识,都要报上名号与部族,以示对彼此的尊重。却见对面的人冲山上呼啸而下,其中一人看到阿贺该手里抱着的孩子,便大喊,“就是他们,杀了他们给少主夫人报仇!”宗朔这才明白,他们并不是朝着自己来的,因缘际会,他们救了孩子,却被认成是杀人真凶。这也好解决,只要解说得当,还回孩子,再叫他们去看一看被众人杀死的荒马尸首,便也没有什么矛盾。只是,只是宗朔凝眸,就见领头那人,口中说着救下孩子,杀了仇人,但手里的箭,却直直的朝婴儿的襁褓射去!阿贺该手里抱着孩子,回身不及,但好在他胸前背着个小铁锅,一箭下去,他抬起了孩子,只听“铛啷”一声,箭便射在了锅底。“诶呦,锅可别漏了!”那是阿贺该的命根子,但他依旧护紧孩子,单手抽出战刀迎敌。宗朔已然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他们部族内部,看来争端不小,这人要杀了孩子挑起争端,只要孩子一死,他的目的便成了。既简单,又有效。“人群里有羌的首领么?”宗朔觉得这个时候,与部落首领直接对话是最好的。但忽儿扎合伸头一望,“没有,羌族首领父子都不在。”于是,两伙人顷刻间便打了起来,阿贺该本要冲锋,却被宗朔拦下,叫他在自己背后跟紧。这些人的目的就是孩子,只要阿贺该落单,即便是过河而去,都不安全,因为对面有箭。宗朔带着众人边冲,边喊阿€€过河,孩子在自己这,剩下的人,不是主要目标。阿€€也不听,直接甩着辫子就往对面奔去,他还嫌白马不够快,于是直接跳下马背径直跑过去。“回来!”打起架来的阿€€,宗朔也叫不住他。忽儿扎合与刑武等人,都是勇武至极的,他们瞬间结成队伍,骑马对冲。对面的箭手不多,最准的便是那个红皮甲的领头人,他箭无虚发,必对准孩子。奈何宗朔挡在阿贺该身前,他一把黑金刀抡起来,“叮叮”几声,把身后挡的密密实实,刀锋闪着寒光,他朝刑武喊,“擒红甲!”刑武听见了,阿€€也听见了,而且显然马跑的没有阿€€快。两队人马的砍杀之中,只见一个少年灵活的躲过飞箭与刀斧,顷刻便到了红皮甲男人的附近。那人挥出弯刀,借着马匹的俯冲之势,朝阿€€奋力砍去。但是,弯刀只砍出去一半便不动,它被马下这个毫不起眼的少年稳稳的擎在手中。他不可思议,他是羌族第一勇士,连首领的儿子都不及自己!此时,少年大喝一声,单臂搂住马颈,只一发力,便连人带马,全都被€€倒在地上。红甲男人假装受伤伏地,却在阿€€近前来的时候,猛的睁眼,“嗖嘣”,从袖子射出一枚青湛湛的毒针!直朝阿€€面门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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