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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但容棠却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周意皱起眉头,正要用力一脚把容棠的手骨碾碎,却不想一阵气劲突然而来,有如和煦春风,以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地让周意摔了个跟头。“谁?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暗算我?”周意气得只大叫,他身后一众弟子匆匆将他扶起来,没有人敢得罪宗主的爱子,此时都争先恐后地帮着周意找起人来。“是在下失礼。”一道温润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一男子身着白衣玉冠,正望着他们笑,“在下只是希望,阁下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周意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那紧闭着的封山大阵,又警惕着望着眼前这人:“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男子却并不答话。他白衣玉带,芝兰玉树,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便有着说不出的雅致。山间云雾遮住了他的面孔,周意几人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发现看到了但好像什么也记不住。但男子却并没有与其他几人搭话。他直接无视了周意几人,径直走到容棠身边,将他轻轻扶了起来,声音温和:“你的手没关系吧?”容棠微微有些愣住了。他恍惚之间,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友人。他的朋友也在归云宗修行,常年闭关,是一位专心研究符咒的道修。此时此刻,他的朋友定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了吗?”男子温和地向他笑着,轻声开口询问。容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一直抓着对方的手,他连忙松开,有些慌乱地摇了下头。“喂,你到底是谁?”周意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他此时已经追了上来,刚想继续盘问,却不想此时从天阶上下来一人,正是宗主身边的小童。“宗主已经等候您许久,还请随我前来。”小童对着男子说道,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周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就是我爹专门请来的那名药修?”男子只是微笑,却根本不理他,他转头要走,却好像又是想起来什么,若有所思地转过头,让自己的小侍去拿给了容棠一瓶丹药。“你€€€€”周意的脸因为愤怒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气得跳脚,男子却像是半点也察觉不到,连头也没有回。“公子。”那小侍送完药后,便重新回到男子身后。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其实您刚才……不该多管闲事的。”男子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归云宗表面上说着对凡人一视同仁,其实内里对凡人是一样的压榨,甚至更甚。”小侍道,“公子您这么做根本不是帮他,而是害他。等您走后,那些人不知道又该怎么再欺负他了。”男子的脸上似笑非笑,喟叹道:“是啊,人心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只需要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人的阴暗面无限放大……真是有趣呢。”“我不过是觉得他们吵得还不够激烈,想为这把火再浇点油罢了。”小侍愣住了。他抱着主人的行囊,有些不敢置信这样戏谑却又恶意满满的话语,竟然出自自家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之口:“什,什么?”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温润的皮囊像是要从身上慢慢剥落了一样,他懒懒地看了一眼归云宗山顶的浮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笑着眯起眼睛,重新扮成那个温柔的君子,对小侍装傻道:“我刚才有说什么吗?”小侍一瞬间人都有些傻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家主人这是怎么了,自从从他们所处的君梧山出来,经历过那片妖冶艳丽的岭花谷后,他家主人便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大部分时间都还是他那个安静自持的主人,可有时候却又好像是变成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时不时会冷笑几声,或者眼神也变得阴森。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没,没什么。”小侍连忙摇头摆手。眼前的人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他所熟识的样子,但是只要小侍一想起刚才路上的阴森古怪,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佯装镇定地催促前行,心里却开始寄希望于一会儿能得见的归云宗宗主,好把这些异常告知对方。谢翎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嘲讽的淡淡笑意。他不是没看见那小侍发抖的双腿,只是懒得管罢了。一路从魔界逃离,他身负重伤,眼看着快活不下去,是这小侍的主人救了自己。他是个药修,见自己倒在山洞里奄奄一息,便对自己施以援手。也许是谢翎本身的样子太有迷惑性,他咬着唇不说话,假意因为受伤高烧而发着抖,眼底含着一层水光,看上去只是像个意外伤到的凡人少年。药修自然也没有怀疑他,甚至因为他的年龄,动作上很温柔,他给谢翎包扎伤口的时候,还会温和地询问他痛不痛。谢翎一开始本不想杀他的,可是当追兵赶来,铺天盖地的魔气诱发了谢翎拙劣的伪装,那名药修这才发现自己救的,居然是个魔族。当时谢翎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枕头下的刀上,他望向那个以为自己熟睡、神情仓促转身离开的药修,咬了咬牙爬起身,拿着刀踉跄着冲出去。药修果然是去告密的。谢翎知道这个世界上无人可靠,只要全力一搏、掷出飞刀时,那个药修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回了头。计划有变,谢翎明白,现在重伤的自己,对上一个警惕十足的药修毫无胜算。他只得先放下了刀,用自己人畜无害的脸,配上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仙长……我的伤口好痛……”“我不是说过让你先不要出来吗?”药修看上去一脸无奈,他毫无戒备地走上前来,“让我看看,是伤口又裂开了吗€€€€”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血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让药修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见谢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从自己胸口涌出的血。“感谢你为我疗伤。”谢翎的侧脸是与他艳丽的外表所不符合的冷酷,“你为什么要去告发我呢?明明我很想活下去。”药修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捂着胸口,那是致命的伤口,血流啊流,他马上就要死了。谢翎丢了刀,要继续回自己的山洞里养伤,却听见药修在他的背后,艰难地开口:“糖……”谢翎冷漠地回过头:“什么?”“你怕疼。”药修艰难地说完,明明他的脸色已经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却依然对着谢翎露出一个笑,“我下山……给你买了糖。”--------------------长期回收海星!第5章 痴心谢翎愕然地看着他。药修倒在了地上。他一直紧紧攥着的手心松开了,滚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松子糖。谢翎没有动。他看着药修身上的血不断地从心脏里流出:那些血从药修洁白的衣角下流出来,将那纯白无瑕的衣服浸透,将那些甜甜的松子糖染脏。谢翎低下头,把那些染了血的松子糖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他闭上了眼睛。原来药修没有去告发自己。他只是去给自己买了糖。后来,那名药修的小侍找了上来,谢翎易容,便化身成了药修,顶替他前往归云宗。小侍一路上都不敢说话,谢翎也懒得管他心里怎么想。他们跟着不远处引路的小童,前去宗主见客的大殿。而天阶上被谢翎随手扔了药的容棠,此时正被人拽住了铁链,狠狠地殴打着。周意不用自己动手,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有人上前。他提着自己手里的剑,丝毫不顾忌刚才那名药修看到了自己一行人对容棠的欺凌,反而变本加厉,作出一副孩童般天真的笑脸:“很有能耐嘛,怎么,你认识他?”容棠此时被打得吐血,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色苍白,额上满是因为痛苦而沁出的冷汗。“敢情这也是你的€€头。”周意踢了容棠一脚,皮笑肉不笑道,“勾引人的本事见长,别人卖力在床上费工夫,你倒是装个可怜就引得别人对你怜惜了是吧?”他显然是觉得不够,拔出剑还想再来点新花样,一只手却强硬地按住了周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陆骈冷冷地开口,“这里是天阶,不是你们取乐的地方。”“哟,我以为是谁在说话呢。”周意看向来人,不悦地皱起眉头,阴阳怪气起来,“陆大师兄,容棠到这里才几天,你就已经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了?”陆骈没有说话。容棠被人扔在地上,有些意外地看向陆骈。周意自讨没趣,但也不想因为这事就和陆骈撕破脸,正想带着人走,却不想这时听见陆骈冷冷开口:“若要教训人,就把人带到该去的地方。”容棠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归云宗有责罚弟子的牢狱。”陆骈毫无感情地说道,“他的身份不适宜于其他弟子同处,若有事用刑,我自会带你们同去。”周意嗤笑了一声:“好啊,他不敬尊长,依我看,是不是先该罚个几百鞭?”陆骈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师弟自便。”周意像是完全没想到陆骈居然会答应得这么痛快,盯着跌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容棠,心里开始畅想起一会儿要该怎么好好折磨眼前的人,让自己出气。容棠闭了闭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在刚才陆骈拦住周意的那一刻,他居然还奢望陆骈是维护自己。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陆骈喜洁净,想必是怕自己的血弄脏了他的衣袂。容棠没有再说话。在归云宗地牢里的几天里,容棠自始至终也没能让周意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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