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想村里的事闹到官府去,可这事如果真的身后有人,那就只有官府能处理了! 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翻看《东陵律例》,里面清清楚楚的写了坏人名声这条罪状,足以给郑玉海治罪了。 他要是不想蹲大牢,就只有乖乖说出背后是谁指使的。 有村民一听,也立马喊道: “对对对对,送官,那个律例里不是说坏人名声,要打五十板子关押三年吗?” “好像是二百多少例?” “二百四十六例!我记得清清楚楚,打五十板子,关押三年!” 喊话的正是村里以前的大嘴巴之一——蒋大婶。 自从知道乱说闲话也会打板子关大牢后,她就害怕了,牢记这一律例,每天早上起来都要默念一遍告诫自己不要乱说话,现在早已经熟记于心,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和人东家长李家短的胡乱编排别人闲话了。 听她这么说,村里知道内情的人,都一阵善意的大笑。 村长也不由笑了,对蒋大婶的改变乐见其成,看向白薇薇和白玉竹,道:“你们两个怎么说,要报官吗?” 白薇薇思索片刻,就点了头,“报官吧。” 郑玉海吓的哇哇大叫:“别,别报官!”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那你说,是谁指使的?!” 郑玉海想到怀里的一百两,又闭嘴不说话了。 来找他的人清楚的说了,若是敢说出背后之人,就要了他的小命! 最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来找他的那人只说是他家主子,可他家主子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报官吧。”白薇薇道。 “我说,我说。” 郑玉海吓傻了,连忙道:“来找我的是个男人,说是他家主子吩咐的。” 白薇薇挑眉,冷声道: “看来,他家主子是谁,你也不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报官吧。” “不要,不要,薇薇,我是你姑父啊…… 小莲,你不要不管我,我是你男人啊……秀儿,秀儿,快来救救爹啊…… 我真不知道是谁啊,肯定是你们得罪了人,你们自己想你们得罪过谁不就好了,我就只是个跑腿的……” 郑玉海大喊大叫着。 可已经没人搭理他。 村长直接朝人群里喊道:“来两人,和我一起把人扭送到县衙去。” 很快,村里的大家伙儿就拿绳子的拿绳子,绑人的绑人,又出来两个人跟村长一起,套上村长家的牛车往县城里赶。 村长媳妇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就一阵好笑: “这人,平日里村里有个啥事,生怕闹到衙门去了,今儿个倒是积极了一回。” 程母就笑道:“村长这是分得清自己人和外人。” 村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村里咱们自己人闹,闹哪样都最好别闹衙门去,像这种外面人来找茬的,就得让官府惩治去。” 听人夸自己男人,村长媳妇高兴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却还直摆手道: “你们就夸他吧,他就是怂,不敢惹事。” 村里人说说笑笑的便也各自回去了。 至于苏晴的事,被这么一闹,也都知道根本就没有的事儿,就是郑玉海被人给收买了要害苏晴。 倒是都猜测到底是谁收买了郑玉海。 “你们说,是不是玉竹娘搞的那个麻辣汤摊位,得罪了人。” “依我看,应该还是和前段时间的那个程掌柜有关,买方子没买到,就找人害玉竹娘。” “不管是谁,这人都烂了心肝了!希望衙门能查出来是谁干的!” …… 村里的大家伙儿大多是向着苏晴一家的。 他家麻辣汤生意好,他们是羡慕,可羡慕归羡慕,也见不得人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 可偏偏就有人愿意找不自在。 陈大娘听大家伙儿都向着苏晴家说话,就忍不住的撇嘴,哼道: “苍蝇不叮无缝蛋,那姓郑的一来就被打了,谁知道是不是怕他说出啥不好听的来!” 刘婆子也看不惯这些人都向苏晴家说话,也跟着嚷嚷: “就是,姓郑的昨天都让媒婆上门了,肯定是想要娶她的,结果把人给打一顿,村长也是,这事儿闹的,以后还有人敢上咱们村提亲吗?” 村里的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两人和苏晴家的恩怨,全都撇撇嘴不搭理。 开玩笑,别说人家玉竹娘是秀才女儿,懂朝廷律例,他们不敢得罪了。 就是那白薇薇和白玉竹…… 想到那两孩子挥舞棒槌的模样,不少人都直缩脖子,哪里敢跟着附和。 就算真心有不满,也不可能像这两傻子似的,大咧咧的喊出来。 朝廷律例里面可说了,污蔑人是犯罪,要打板子关大牢的! 他们疯了才和这两傻子哔哔。 陈大娘和刘婆子闹了个没脸,只好拍拍屁股走了。 村长媳妇原本还想骂两人几句,见她们溜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和白小莲程母等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往苏晴家走去。 刚进大门,就见郑文秀拎着根拐棍抹着眼泪‘哇哇’哭着冲出来了。 看到众人,怔了下,就哽咽的问: “他呢?” 白小莲看到女儿这样子,心疼的连忙上前就抱住了她,“没事了,没事了,都解决了,别哭。” “我才没哭!他呢!”郑文秀恶狠狠的道。 程母上前,也帮着她擦了眼泪,道: “赶跑了,放心吧,事情都解决了,你娘和我们都没事,你苏姨也没事。” 这孩子,都把她锁屋里了,竟也能跑出来,显然是真气得狠了。 “真的都没事?苏姨也没事?”郑文秀哽咽着。 见众人都点头,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趴在白小莲怀里就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娘……他怎么能这样啊……他怎么这么坏啊……我以后还怎么面对苏姨啊……呜呜呜呜……” 众人看的都一阵心疼。 摊上这么个爹,真的是苦了这孩子了。 白薇薇也看的心疼不已。 她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着: “你是你,他是他,在你来我们家那一刻,我们全家就把你和他分开了。” 白玉竹也眼眶红红的道:“是啊,秀儿妹妹你别自责,这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