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能要,你快拿回去。” 苏晴只觉得手里这张契书烫手的很,说什么也不要。 傅梓隽只好道:“要是没苏姨和薇薇,我也不会和傅家分家,这张契书是苏姨该得的,而且傅家不管我,我如今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就想和苏姨当个邻居,时不时的上苏姨家蹭口饭,还望苏姨莫要推辞。” 见苏晴还是不收,他又道: “苏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将这张契书当成是我付给您的饭钱,不然我日后也不好意思再上苏姨家吃饭了。” “这……” 苏晴捏着契书,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哪里能不知道,这是他一早就准备给自己的。 此刻说再多,也不过都是让她收下的借口。 “娘,他给你,你就收吧。” 白薇薇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她已经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了,自是也看得出傅梓隽一早买这片地就想好了给她家一块的。 之前带她去看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那块地实在太大,建两三户都绰绰有余。 之前还以为他是要一步到位,建一个像镇上地主老财家那样的大宅子,没想到竟是将他们家也算在内了。 “你这孩子……” 苏晴无奈的看着白薇薇。 白玉竹却忽然在边上来了句:“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娘你就不要推辞了。”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苏晴没好气的横了白玉竹一眼,却没有再推辞的收下了契书:“那我就收下了,回头咱们两家一起把房子起了。” 心里却想着,傅梓隽到底只是个小伙子,就是再老成稳当,选家具布置屋子这类精细的事儿怕是也不会。 她到时候就带着薇薇去帮忙好好挑一挑,和自家一起,全都给置办齐整了。 傅梓隽见她收了,脸上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嗯,起房子的事,还得劳烦苏姨多上心。” “放心,起房子的事苏姨包办了,不让你操心。” 苏晴笑呵呵的,怎么看傅梓隽怎么满意。 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虽说都已经娶妻生子,却没有一个像他这么能干,靠着自己一个人买下这么大地皮,还准备起房子的。 苏晴拿着契书走了,白玉竹也很有眼力劲的溜走。 只剩下白薇薇和傅梓隽二人。 别看傅梓隽刚才在苏晴跟前能说会道的,到了白薇薇跟前,就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弥漫着一种奇奇怪怪的粘稠东西,粘着他让他想要靠近她一些,更靠近一些。 理智却在提醒他,这样不好。 “那个……” “那个……”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又都同时看向了彼此。 白薇薇瞧着他脸红脖子粗,完全一个情窦初开少年郎的模样,嘴唇就裂开了个大大的笑,忍不住的逗他:“你脸怎么这么红。” “这……我……就是有些热。” 傅梓隽连忙看向别处,眼睛余光却又不受控制的往她身上瞄,只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吸引人,让他看的都有些移不开眼。 “噗嗤——” 白薇薇‘噗嗤’一声笑了,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着看他:“你也真是个怪人,大冷的天,竟会觉得热。” 傅梓隽只觉得更热了,喉咙都有些发紧。 忽然想到什么,直接就脱身上的外袍:“你是不是冷了?我的给你穿。” 白薇薇顿时笑的更欢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屋子,就道:“我屋就在那,冷的话我不能回屋去穿?” “那,你回屋吧。” 白薇薇:“……” 她忽然觉得,傅梓隽十九了还没成亲,也并不完全是傅家的原因。 就他这性子,真有姑娘对他有好感,也能被他这钢铁直男的性子气退。 “行吧,我回屋了。”白薇薇没好气道。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关上的房门,傅梓隽只觉得心里头忽然空唠唠的。 那关上的房门,仿佛把他也关在了这冷天里。 “梓隽哥,你这样不行啊。” 白玉竹忽然冒出来,小大人般的叹着气。 自己认定的这个未来姐夫,啥都好,就是在和姑娘家相处这方面,太迟钝了。 他在边上看的,都恨不得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梓隽哥,你就不能拿出和我娘说话时那能说会道的劲儿和我姐说话吗?”白玉竹满脸忧愁的道。 在娘跟前,他明明那么会来事,怎么到了姐跟前,就跟个…… 白玉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只觉得如果自己遇上喜欢的姑娘,绝对不会像他一样,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走走走,梓隽哥,我们去你屋里,我和你仔细说说。” 白玉竹拉着傅梓隽去了屋里,按着他坐下,就站在他面前,小大人般的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傅梓隽看着他,蹙眉不语,有心思被戳穿的窘迫。 见他不说话,白玉竹急的转了个圈,就又问:“你就说你想不想娶我姐当你媳妇吧。” 傅梓隽看着他,只觉得着小子有些欠收拾。 多大点儿的小屁孩,还来管他娶媳妇的事。 白玉竹却丁点儿没反应过来,见他还是不说话,干脆道: “我就当你想吧,既然想,你在我姐跟前就不能像个冷面杀神似的,你得笑,像这样……” 白玉竹咧嘴示范: “要笑的很开心,让她觉得你和她呆在一起就很开心,还要这样看着她,让她知道,你的眼里只有她,她就是你的全世界。” 白玉竹给他示范该怎么笑,该怎么看着白薇薇。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傅梓隽,朝着他咧嘴笑,直看的傅梓隽眉头紧蹙,脸色越来越臭。 “白玉竹,你在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白玉竹一怔,有些心虚,连忙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摆手道:“你别管我哪里学的,你只需跟着我学就行。” “除了这些,你还要时不时的说一些甜言蜜语,比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白玉竹还在如数家珍,傅梓隽却已经彻底黑了脸,猛地站起来,就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姨是让你读书的,你就学这些?出去,扎马步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