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志被人打断腿抬回来的消息,在昨天白老太上苏晴家闹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白鹤村。 之后又传出他被人毒哑,白老太去衙门报案的消息。 村里早就议论开来,猜测今儿个衙差就会来村里查案。 却没想到,竟是县令大人亲自前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了。 也暗暗猜测白远志是不是和县令大人也有交情,不然县令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儿小案子亲自前来? 村长也顾不得疑惑,连忙带头行礼:“草民叩见县令大人。” 村民们也都连忙跪下。 白老太跟在县令身后,看着村里的人跪下,顿时得意的脖子都扬了起来,趾高气昂的冷哼了声,就对县令道: “县令大人,苏氏那贱人就住在村尾,赶紧让人喊她过来,把她抓起来吧。” 听到白老太这话,县令大人眉头狠狠皱了皱。 就连他边上的师爷捕头一行也都脸色难看。 这老太婆,说话一点儿也不讲究,张口‘贱人’闭口‘贱蹄子’,要不是看在她是本届案首母亲的份上,县令大人可能早就对她不耐烦了。 定阳县这届就出了十来位秀才,白远志更是这届案首,县令张常青对他也算看中。 甚至还指望他能在明年秋闱的时候,为定阳县争光,拿个进士回来。 一听说他被人打断腿还毒哑了,立马就让捕头去查。 自己更是亲自来到白鹤村,此刻虽然脸色难看,倒也没多说,只吩咐人去喊涉案的苏晴等人过来。 而他则带着来时请来的大夫去看白远志。 当看到白远志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跟个活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张县令大惊,连忙道: “大夫,快给白秀才看看。” 大夫立马上前,一番诊脉后,就拱手道:“大人,的确是中毒,症状便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如活死人。” “不可能!” 白老太惊呼,扑到了白远志床前。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昨天大夫还只说是哑了,怎么就成了活死人!” “钱氏,白小莲,让你们好好守着你们大哥,你们就是这么守的,人怎么就不能动了!” 白老太整个人都快要疯了,明明昨儿个大夫说的还没这么严重,怎么她去了一趟衙门回来,儿子就成了活死人! 钱氏和白小莲也傻眼了: “不可能啊,昨天来的大夫不是说大哥是被人毒哑了吗?” “大夫,您要不要再给看看。” 张县令闻言,也道:“大夫,你再仔细给瞧瞧。” 若真如此,那白秀才岂不是废了。 他们定阳县好不容易才出了个案首,若真废了,这届秋闱,定阳县别说是进士了,怕是一个举人都难出了。 大夫只好上前,又给仔细检查一番,就再次摇头道:“大人,的确是中毒,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如活死人。” “可有办法解毒?” 大夫垂头,无奈:“恕小人无能,此毒,小人着实没有头绪。” “不会的,不会的……” 白老太疯了般的喃喃自语,抓了钱氏和白小莲的头发就质问她们怎么照顾的白远志。 张县令看的连连皱眉,抬脚便出去了。 这时,苏晴和白薇薇正好过来。 白老太一听两人到了,疯了一般就冲了出来:“苏氏你个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昨晚又给我儿下毒了,你个毒妇!我杀了你!” 衙差连忙拉开了她。 张县令也皱眉道:“白老夫人,你先冷静,本官会依法审理此案。” 白老太哪里冷静的下来,挣扎着对张县令道: “县令大人,就是她们两个,她们找人打断我儿子的腿,还下毒害我儿子,求县令大人替民妇做主!” 白老太原先也没想到,县令大人会对她儿子这么看重,一路上,她心里头就得意的不行,说了不少苏晴和白薇薇的坏话。 水性杨花,和村里的混子有染,被发现就故意污蔑她儿子,逼着她儿子和离,还抢走了他们白家的骨肉,撺掇白薇薇和白玉竹不认白远志这个父亲…… 她能想到的,能编排的,全都给编排上了。 在她的口中,苏晴就是个水性杨花十恶不赦坏透了的女人。 张县令自然不会全信白老太的话,但也多少对苏晴有了些看法。 此刻见她长的温温婉婉的不似寻常农妇,还颇有几分明媚姿色,对白老太的话就又信了几分。 当即就皱眉,语气严厉的喝道:“苏氏,白老夫人所告之罪,你可认!” 苏晴在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到底是个乡下妇人,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青峰镇,见过最大的人物也就是村长。 此刻对上张县令这威严的样子,心下就有些慌乱,来时准备好的说辞,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只能说出一句: “民妇没做过,民妇不认!” 见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狡辩,白老太挣脱衙差的钳制,冲过去就要打苏晴: “你个贱人,当着县令大人的面你还敢撒谎!你害我儿子,看我不撕烂你!” 白薇薇上前,挡在苏晴前面,猛地推开冲过来的白老太,“县令大人,容民女问一句,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替白秀才讨公道的!” 张县令皱眉。 边上的刘师爷当即呵斥:“大胆!” 白薇薇知道古代阶级思想是多么顽固,也从来没想过去改变什么,更不会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和阶级碰撞。 她连忙跪了下来,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大人恕罪,民女绝无对大人不敬之意,民女只是担心母亲,怕有人仗着大人的威势趁机伤害母亲,还请大人明鉴。” 她话说完,就对着张县令磕了个头,态度摆的极为端正的道: “我与母亲昨日一天都在家中,并未见过白秀才,这点,我们白鹤村大多数人都可以作证,还请大人明鉴。” 村长这时也急忙站出来说道:“草民可以作证,昨日玉竹娘整整一天都在家中,并未出村,也并未去过白家。” 虽然不知道白远志怎么就忽然从哑巴变成了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活死人,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和苏晴娘几个有关。 最重要的是,凶手绝不能是白鹤村的人,不然他这村长怕是也得被县令大人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