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说辞，白薇薇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她十三岁没了亲人，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摆过摊开过店，这种吆喝对她来说，几乎成了本能。 “两文钱？走，看看去。” “闻着味儿好像是挺不错的。” 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当看到那一锅红色冒着热气的汤时，却有些迟疑了： “这上面怎么还飘着一层红色的东西，这能吃吗？” 白薇薇早有准备，当即就笑道： “瞧大叔您说的，这要是不能吃我们敢出来卖？不瞒您说，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独此一份，味道绝对正宗，是你们去大酒楼都吃不到的美味。” “大叔，来一碗尝尝？” 大多数人都在迟疑着。 有人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问道：“这汤真两文钱一碗？” 白薇薇：“是的，两文钱一碗，前五位买的，我给他多盛些肉。” “还有肉？”有人不淡定了。 两文钱，买碗热汤还带肉，这是占大便宜了啊。 大家伙儿早就被味道吸引了，一听是祖传秘方还有肉，哪里还拒绝得了，立马就道： “来一碗尝尝。” 反正才两文钱！ 白薇薇盛了一碗给递过去：“大叔，您端好，小心烫。”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面大喊： “我们头一天在这做生意，也不知道大家爱不爱这味儿，也不敢多收大家银钱，就只给大家算两文钱一碗，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她喊着，就笑呵呵的问刚端到手里吃了几口的大叔： “大叔，味道怎么样？” 大叔哪有空和她说话，连吃好几口，这才满足的喟叹道：“好吃。” 说着就把刚买来的馒头往里面泡，美滋滋的吃了几口，眯眼叹道： “这味道，得劲！” 其他人一看这样，好几个原本就被勾起馋虫的那还忍得了，纷纷道：“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一碗！” 还有人围在大叔身边打听：“那里面都是些什么啊，真的有肉？” 大叔闷头吃着，抽空才回答一下：“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肉，反正好吃够劲。” 说着，还捞了一块大肠出来：“这味，比肉还香！” 见此，原本不打算买的也忍不了了，纷纷表示要来一碗尝尝。 最重要的是，才两文钱！ 一个肉包子一文钱，两文钱能吃个半饱，却没有汤水入肚热乎舒坦。 一碗素面五文钱，价格贵还不见肉腥。 而这一碗辣汤，可以把自己手里的饼子泡进去，那红彤彤的汤汁，光是看着就让人咽口水。 白薇薇一边给大家伙儿盛，一边大声的吆喝着，时不时还和客人闲聊几句，整个过程游刃有余。 苏晴和白玉竹这边就不那么顺利了。 两人第一次摆摊，刚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又要洗碗又要收钱，手忙脚乱的。 不过两人也都是干惯了活的，很快就适应了，虽然没有白薇薇那么游刃有余，但也算是有条不紊了。 可很快，就有其他问题出现了。 碗用完了，后面来的人直接没碗了。 苏晴道：“要不我再去买几个碗？” 她也是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原本想着十几个碗，边洗边用应该就够了。 哪想到一下子就卖出去十几碗，后面来的直接没碗了，而前面最先买的还没吃完。 “娘，快去吧，再买十个就差不多了。” 白薇薇笑着同大家伙儿解释： “第一天在咱们镇上摆摊，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准备不足大家多担待啊，我娘已经去买碗了，一会儿就来，要是自己有碗的，也可以直接过来盛汤，我多送一块猪血。” 都卖出去十几碗了，大家伙儿也基本都知道这汤里用的就是猪下水和猪血。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祛异味，又怎么把猪血做成这样小块的，不过好吃就对了。 都是出苦力的，两文钱能吃口带肉星还热乎的，哪里还会在意那么多。 “我自己有碗，姑娘，给我盛一碗。” 立马就有个汉子拿着自己的碗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 “我不要猪血，能不能多给我盛半勺汤。” “没问题。” 白薇薇爽朗的应着，大声说道： “大家要是喜欢这味儿，我们明天就还来摆摊，要是自己带碗，我们可以多送半勺汤或者一块猪血大肠之类的。” 等苏晴又买了十个碗回来，白薇薇又接连卖出去了几碗。 而最先买的人也都吃完了。 二十四个碗，再加上偶尔自己带碗的，总算是能正常运转了。 第一天做生意，不知道好不好做，娘三个来的时候，把准备好的材料都带上了。 在白云镇总共卖出去八十六碗，用去了小一半的材料，还剩下一大半。 而眼下已经过了中午，大多数人已经吃过饭，基本不会再来买了。 看着还剩下的料，苏晴不由有些发愁：“还剩下这些怎么办？” 现在天气渐冷，处理好的猪杂这些不容易坏，明天可以再卖，可锅里还剩下的就麻烦了。 拿回去不好拿，卖的话，都过了饭点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卖得出去。 白薇薇想了下，说道：“娘，我们自己还没吃饭，剩下这些我们自己吃了吧，然后再跑一趟青峰镇，把剩下的料煮了卖掉，听傅梓隽说那边有码头，都是出苦力的，晚一些的时候应该还有一顿饭。” 年景不好，穷苦人家一般都吃中午一顿饭，只有干活的，才有两顿。 一顿在半上午，一顿在半下午。 而码头那边都是出苦力的，若是半下午不吃东西，根本扛不住。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两个饼子或者窝头，半上午吃一个，半下午再吃一个。 到了半下午，饼子和窝头就一点儿热乎气都没了，更需要碗热汤。 “还要去青峰镇？”苏晴有些迟疑：“剩下的不能明天再卖吗？” 她还从来没去过青峰镇，根本不知道码头在哪里，而且都这个点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牛车师傅愿意拉他们去。 就算有牛车师傅愿意跑一趟，等卖完回来的时候可能也已经很晚了，也可能搭不上牛车。 夜路可不好走，儿子女儿都还小，她实在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