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新柔听完了沈浪再一次声情并茂的描述和躺在地上的哭嚎之后,楚新柔轻轻拽了拽楚默的衣服。 “相公,这县公子可能被刺激的不轻啊。” “都有些疯傻了,要不咱还是帮帮?” “我之前听你说,你在大牢的时候,沈公子也帮过我们,还送给我们马车和马匹,这么大的情,不帮也说不过去。” “依我看,倒不如相公你先送沈公子回去县府,帮着县太爷和县公子说和下,毕竟就算要带兵去,也要县太爷点头才行。” “至于后面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楚新柔压低了声音对楚默说道。 “也好,不然的话,看这个架势,不答应他恐怕是不会走的。” 楚默看了看在地上偷眼瞧着自己的沈浪。 看见自己看过来,继续哀嚎了起来。 “行了行了。” “我跟你走一趟,但我先说好了,这件事情能不能去,还要你爹点头。” “你爹要说行,咱爷们就跑一趟,要是不行,我也不能直接把你拐着走了。” 楚默对着沈浪说道。 “这才是我亲大哥啊!” “不不不,这是我亲大嫂!” “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 沈浪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 “难得来一趟,大嫂啊,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那啥,这些银子都给你了。” “你可别嫌少啊。” 沈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塞给了楚新柔。 楚新柔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转头看向楚默。 “县公子财大气粗,你就收了吧。” 楚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爹这个县令,一年到头的俸禄也没有多少吧?” “禁得起你这么造?” 楚默也有些好奇。 “唉,说起来我那个倒霉爹,之前可不是县令,一年之前,我还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公子。” “结果这才一年多,我就堕落成了一个县公子。” “别看我爹只是一个县令,可之前的家底多着呢,再说了,就我这么一根独苗,我不花谁花?” 沈浪摆了摆手。 “道上?” “哪条道混的?” 楚默嘴角抽了抽。 “云梦道啊。” “我爹之前是云梦道的安抚使,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就被贬到这里来了。” 沈浪无奈的摊了摊手。 “云梦道的安抚使?” 楚默吃了一惊。 安抚使可是最高长官,掌一路兵民之事,难怪这个县令给自己的感觉不一般。 “对啊,这整个大庆现在有姑苏道、云梦道、奉天道、朝歌道、亚丁道和即墨道六道,想当年,我爹在咱这云梦道,那也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沈浪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既然你爹有这层身份,就更要听你爹的了。” “他考虑的东西绝对长远。” 楚默点了点头。 “可拉倒吧,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自从到了这石泉县府以后,就缩缩了起来,我看他就是被吓破了胆。” 沈浪很是鄙夷。 楚默摇了摇头没有接话,眼前这沈浪,分明是挨社会毒打挨少了,但凡被收拾一顿,以后也就老实了。 “咦?” “这有兔子啊,还有羊?我滴个乖乖!竟然还有猪!” “大哥,你也太客气了,今天晚上可是有口福了。” 楚默和楚新柔正相互苦笑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沈浪兴奋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猪的哀嚎声。 “不好!” 楚默和楚新柔连忙窜了出去。 果然见沈浪化身饿狼,一手拎着一只猪冲进了兔舍。 但毕竟收了沈浪的银子,楚新柔含泪让楚默给沈浪烤了八只兔子。 第二天一早。 天刚刚亮,楚新柔就早早催着两人上路了。 可当两人来到县府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县府外面的衙役整整齐齐站了两排,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兵马,就连城楼上也站了不少人。 “这是怎么回事?” 沈浪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 “公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人让你回府之后,老老实实待着,没事不要出来。” 一个衙役看见沈浪,连忙凑过来说着。 “什么情况?” “我上哪还用他管了?” 沈浪很是不满。 “哎哎哎,这是谁?” 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人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县公子,刚刚外出回来,没事没事。” 那衙役见状,连忙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 “怎么回事?” “这怎么感觉怪怪的?” 沈浪摸了摸脑门。 “一会还是不要冲动,先缓一缓再说。” 楚默也察觉出了不一样,对着沈浪提醒道。 “缓啥啊,唐姑娘这事不能等。” “快走!” 沈浪抢过楚默的鞭子,狠狠抽了一鞭子。 …… 与此同时。 衙门后院。 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上首。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 正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旁边站着一名身姿曼妙的蒙面女子,手上拿着一柄短剑。 而沈平在下首,躬身而立。 “说起来,我也是到了白河府之后,才听说沈大人被贬到了这小小的石泉县府,实在是令人惋惜。” “沈大人能力出众,又颇多人脉,何不跟我进京?” “我封你一个枢密副使,二品大员,如何?” 那年轻人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在下才疏学浅,实在难以担当重任,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沈平躬身说道。 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当今大庆太子,李承。 “哦?” “看来沈大人还是跟之前一样……固执。” “本太子到白河府的时候,曾经听说白河府的赌坊在一夜之间,全被烧毁,还烧死了不少人。” “碰巧你这石泉县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沈大人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承笑着说道。 “在下不知。” “那案子本官查过,并没有什么发现,想必是意外。” 沈平一愣,没想到太子连这件事情都清楚。 “意外?” “意外就意外吧,既然沈大人不愿做官,来啊,抬进来。” 李承对着外面招了招手。 “这区区县令,每年的俸银不过几十两,要维系这么多人的生活,实在难了一些。” “这是一万两银子,沈大人留着贴补家用。” 李承笑着拍了拍沈平的肩膀。 “在下不敢!” “朝廷明令,一尺笞四十;每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八匹加一等;五十匹流二千里。” “下官谢过太子体恤之心,但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的。” 沈平连忙跪下说道。 沈平深知,这银子一旦收了,以后就有把柄在太子手上。 恐怕不上船也要上船了。 “哼!” “沈大人还真是清正廉洁!” “我们走!” 见沈平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李承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冷哼一声,拂袖走了出去。 “爹!” “赶紧的,我要——” 此时的沈浪他们,也已经来到了衙门门口,还不等马车停稳,沈浪就跳下了车,朝着府里冲了进去。 冷不丁撞在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