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眸光闪动,李成继续绘声绘色地介绍着。 说到兴头上,特地将昨日在锤炼技法课上教授的犁地机图纸给取了出来,供二人观看。 “这犁地机便是运用杠杆原理,通过数量不一的齿轮相互间咬合旋转动,即可做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犁完半亩地。” 李成语气十分自信。 赵儒瞬间瞪大了眼睛。 “此话当真?!” 就这么个铁疙瘩,竟然能解决困扰了大顺农司署几百人的问题? 自战乱结束后,大顺民不聊生,百废待兴。 尤其是土地荒废了大片,无论朝廷如何鼓励农桑,可人力尚有穷尽时,每年产出的粮食就这么多。 若李成所说为真,那岂不是说明过去需要人才能犁完的一亩地,如今一人就能解决? 不,甚至一人犁完三亩地都不带喘的! 如此高效耕种,何愁大顺无粮? 不止是赵儒,聂州也意识到了这款犁地机的重要性,双眼绽放出无比璀璨的光彩。 他死死的盯着图纸,因为兴奋浑身在止不住的颤抖。 在这种足以改变一个时代的发明创造面前,没人能够冷静得下来。 “没错,这些都很可行,没有半点纰漏……” 良久,聂州喃喃自语道。 聂州曾在京都担任国子监祭酒,除了一些特殊时刻外,基本就负责在国子监授课。 他的空余时间可谓极多,还趁此机会,看了农司署的书。 毕竟,事关天下大事,任何有志之士都想为大顺尽一份心力。 对于农具,聂州并不陌生。 可李成现在拿出来的这款犁地机,无论是从机械结构上,还是翻地的理论实操,他都能在脑海中搜寻到其他类似的农具。 就好像,李成将所有农具的百家之长揉捏拼凑才得出这颗闪耀的明珠。 大赞啊! 过了一会儿。 他放下手中的图纸,看李成的眼神有些感慨:“想不到啊,我都这么高看你了,竟还是远远想得过低了。” “李成,你的确很优秀。” 赵儒也有些感慨。 谁知。 他这话刚出口,身旁的聂州却瞬间变了脸色,看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提防: “你此话何意?” 见聂州突然变脸,不止是赵儒,李成也满脸莫名其妙。 “我并无他意啊。” 赵儒满眼疑惑,懵懂无辜的摊着手。 然而,聂州的神情却始终没有松懈过,死死的盯着他,眼神格外锐利: “我不信!” “像李成这么优秀的学子,将来就算没有高中状元,至少也能在农司署担任侍郎以上职务。” “若是再得贵人相助,在科举路上一连夺魁,于殿试中一举获得圣上青睐,就算是那农司署的署长也未必不能做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聂州的语气尤其诚恳,眼神也格外坚定。 一旁的李成看得有些好笑。 怎么突然就开始夸起他来了? 尤其是这漂亮话说得,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要飘起来了。 李成笑着摸了摸鼻尖。 好听,爱听。 不介意的话就多说点! 反倒是赵儒,听懂了聂州这话的弦外之音。 旋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 不等聂州继续,他赶忙摆手:“行了行了,我不过只是随口一句夸赞,你何必用得着这么谨慎。” “况且,如今我不过是区区县令之身,就算对这样的优秀学子动了心思,也给不了他足够的发展空间。” 赵儒语气严肃,可没说两句,就话锋一转,多了几分揶揄。 “这时候,若是能有一位刚从京都退任不久,手里还捏着几条人脉的大人物来,兴许能打动李成,向其拜师学艺也未尝不可啊!” 聂州初听闻赵儒这话,脸色一变,张口就想指着赵儒的鼻子骂。 好在话到了嘴边,他脑筋终于转了过来,意识到赵儒那番话好像是在指他? 这是催他赶紧收李成为徒吗? 不管了,无论赵儒什么意思,只要他先下手为强,任由赵儒反悔还是再有什么手段,也无法施为了! 一瞬间,聂州便在心里暗暗打好了算盘。 旋即转身,看向李成。 “李成,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成听见聂州这话问出,心思转动很快。 当即一答:“学生愿意!” “很好,既然要拜师,该有的拜师茶可不能少。来人,上茶!” 聂州满意地捋着胡子,爽朗大笑。 教书育人,能收到如此大才得弟子,最是令人欢喜啊! 不远处听候的小厮立刻有眼力见的去安排上茶,直到送到李成面前。 李成问道:“这就开始敬拜师茶?会不会有些……” 李成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儒打断。 “我与聂州作为同窗,同为太傅门生,又曾担任过数年的国子监祭酒,知识渊博。” “让他做你的师父,也不算辱没了你,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在下不敢。” 李成解释:“我只是有些恍惚,不过片刻光景,竟然能拜得聂先生为师。” 一旁,聂州也发话了。 他瞪了一眼赵儒:“李成拜的是我,连我都还没发话,这哪里有你插话的地?” “快快闭上你的嘴,等我喝了这拜师茶,李成好歹也该叫你一声师伯了!” 话里话外,聂州迫切的语气尽显。 赵儒差点没被这话给气死。 果然,没了赵儒插手,接下来的敬拜师茶就顺遂了许多。 李成也回味了过来,眼前二人分明是合着伙的给他下套。 可事已至此,白捡的师父不要白不要。 尤其是,聂州手里的人脉资源可不少! 当即恭恭敬敬的给端坐在上位聂州敬茶,而后又行礼,高声拜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礼一毕。 聂州便急不可耐的赶紧将他给扶了起来,表情相较于之前也亲切了许多: “你既然拜我为师,我必然不会辜负于你。” “我听赵儒说,你的学识并不差,又思巧聪慧,或许学识方面我对你的指导不多,但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待你必如亲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