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的郁衍依旧是那个资产为负的小可怜，在雁回的强权下只能望而兴叹。 那闷闷不乐的小表情，让雁回都忍不住想rua一把，青年毛烘烘的头顶。 想着郁衍并没有吃早饭，二人先去补了一顿早午餐。 饭桌上，雁回还接到了张特助的电话，是来询问郁衍的去向。 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不管是从长辈还是从上司的角度，他都有些放心不下。 在得知郁衍和新老板在一起时，张平成这才长出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雁回挂了电话，端起一杯清茶，清浅的抿了一口。 “别说，张特助对你还挺好的。” 郁衍咽下一口瘦肉粥，思索了很久才开口道：“他只是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家孩子的影子，难免有些共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谢张平成的所作所为，因为这份善缘，他才能遇到姐姐。 自从郁家破产，之前的酒肉朋友走的走，散的散，曾经一呼百应的大少爷，转眼成了无人问津的留守儿童。 富家千金捧他的容貌，圈子里的纨绔拉踩他的脊梁，圈子里的人笑闹着，每个人眼中都藏着人性的恶，只有雁回是目光所及，唯一的净土。 肆意洒脱，无拘无束，那是一双澄澈却并不天真的眸子。 透亮的瞳孔中沉淀了岁月，不过虚长他五岁，却总让他有种跨越时空的割裂感。 没有怜悯、同情、欲望，他就是郁衍，不是郁家少爷，也不是长得好看的美人儿，那双眼睛穿透了皮囊看到了他不堪的灵魂，也没有选择离去。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让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想要彻底将姐姐留在身边。 酒足饭饱，雁回直接把人打包到了理发店，全然不顾郁衍的抗拒。 他早些年也不喜长刘海，觉得刘海一长，人就难免邋遢，没有精气神。 可伴随郁家倾颓，找工作碰壁，自己的容貌又总会卷入莫名的事故后，郁衍越发的想要逃避众人的目光，用纤长的刘海挡住别人的窥探。 逃避可耻，但比起惊恐发作，他宁愿这样躲在蜗牛壳里，至少不会受伤。 如今，郁衍已经习惯从发梢的缝隙去观察别人，可现在雁回却要扒了他的蜗牛壳。 雁回承认自己或多或少有些揠苗助长，但她相信郁衍并没有那么脆弱。 青年难免有些惴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僵直的像是条被速冻的青花鱼。 “放轻松点，又不是上断头台。” “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无数人头，郁衍觉得断头台也不过如此。 他像是被围观的刑犯，只等着刽子手（tony老师）挥下手中的剪刀。 雁回本想锻炼一下郁衍的心性，可看着青年那直刷刷往下掉的生命值，她是真的心梗，“你确定这是最后大boss，而不是传说中的豌豆王子？” 【谁说反派就不能是小王子了，隔壁攻略组的恶龙还能和公主happyendg呢！】 汪酱在系统论坛上吃瓜，嘴上没个把门的，忘记了总部的规定，直接说漏了嘴。 【e，大佬你什么也没有听见！】 “哦？你们还有攻略组啊”雁回眯了眯月牙般的眸子，“看来你们总部业务挺繁忙的。” 【哈哈哈哈】汪酱干笑两声，【大佬，你说什么，我怎么信号不太好呢？】 雁回也懒得深究，反正汪酱最后都会拿仇恨值999+的借口敷衍自己。 她又不是怨种，被男主按在地上摩擦，还不允许反击了吗？ 和汪酱说不上两句，郁衍就像是只争宠的大狗狗，开始刷存在感。 【健康值-1，-1，-1……】 “啧，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嘴上嫌弃，雁回还是从虚境里掏出一款夹鼻眼镜，怼在郁衍的鼻梁上。 全黑的镜片阻挡了所有的光，让郁衍彻底成了真·睁眼瞎。 “可以了吧！” 郁·睁眼瞎·衍，明显察觉到雁回的不耐烦，他敢说不可以吗？ 不过，姐姐为什么总能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很多时候，郁衍总觉得雁回不是原本的乌雁回，更像是第二人格的存在。 看不到雁回的身影，郁衍内心的惶恐不但没有被抚平，反而放大了。 【健康值-2，-2，-22……】 就算郁衍刻意掩饰，也骗不过汪酱的系统数据。 雁回觉得这种任务再多来几个，她身上盐就要掉干净了。 “你又怎么了？” “姐姐，你能不能坐到我身边？” 雁回猫猫无语，捞了把椅子坐在郁衍身旁，报数才终于停了下来。 雁回猫猫抱胸，搓了搓太阳穴，看着郁衍蠕动的唇瓣，一个手动切麦。 “好了，你不要说话了。” 郁衍：我只是想谢谢姐姐而已 视觉被阻隔，嗅觉和听觉便被无限放大。 比起理发店里嘈杂的背景音乐和缠人的香精，郁衍却更直观的听到了雁回的呼吸，闻到了少女身上棉花糖一样的香甜，像是块可口的小点心。 不知道姐姐用了什么沐浴露，真的好特别，他也想要！ 习惯最难戒掉，郁衍对于姐姐同款的执念，贯彻了这个大男孩的一生。 tony老师终于结束上一位圆脸顾客，转身猛地瞧见郁衍那深邃如刀削的五官，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可再一看，那副乌漆嘛黑的盲镜，就很难让人忽视。 “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呢？” 雁回懒得解释，而郁衍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其实，他瞎了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姐姐就可以一直牵着他的手了。 “小伙子，你脸型不错，皮肤又白，不如我们先染个当下最时尚的薄荷青棕，然后再烫一日系的羊毛卷怎么样？” 郁衍完全看不见，出于对雁回的信任，他直接开口道：“我听姐姐的！” 但任凭tony老师磨破了嘴皮子，雁回依旧只有一个要求。 “寸头，谢谢！” tony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顾客，搞不定雁回，就只能换个突破口。 “这位先生，你难道就不发表一下意见吗？” “虽然您颜值抗打，什么发型都可以驾驭，但寸头真的浪费了您丰神俊逸的外貌条件，所以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吗？” “我们店里现在做活动，剪染烫不要998只要666，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可郁衍却是个十足的‘姐控’，坚持雁回的观点毫不动摇。 郁衍顶着清爽的寸头出门时，tony老师怨念的目光都快要把他盯穿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底子，指我的手艺，就算有身体缺陷也不妨碍他吸引妹子啊” “老板别看了，你赶紧的，下一位顾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tony还是有些不死心，郁衍不让拿掉眼镜，可以他毒辣的眼光，那绝对是个天菜级别的帅哥。 “哎，真的好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