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大概是真的吓傻了，直接把心里话吐露的一干二净。 声音压的极低，可雁回却还是听见了。 她拽着郁衍，倒也不客气道：“你能给我什么？” 听了这话，青年捏着指尖的厚茧，眸色暗了暗。 美救英雄，不落俗套又十足有效的计谋不是吗？ 尽管雁回对乌佑文下了死手，可乌家的恩怨谁人不知？ 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少女一石二鸟的登天梯？ 果然，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心都是脏的，而乌家的孩子更不会是例外。 真真假假，可郁衍知道那些小道消息无法拼凑出眼前的少女。 狼群里养不出绵羊，而雁回似乎才是这群乌合之众里最深不可测的那个。 郁衍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少女的手心略微发烫，让郁衍很难忽视掉心头的异样。两人挨得极近，他低头就能看到少女娇俏的五官。 很难把这样明艳可爱的女子和老谋深算划上等号。 无数的阴谋论在脑海中浮现，最后都败在那双亘古无波的眸子里。 汲汲营营，这样的词汇不适合形容少女的眼睛，他相信雁回不是个不择手段的暴徒。 如她所言，有钱与否，她都能成为最为所欲为的一个。又何必用这些肮脏的手段来达到目？ 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不是用金钱和权利堆砌而成的，她似乎从未将俗世放在眼底，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幽深的眼底没有欲望和贪婪，这是郁衍自成年以来见过最澄净的眸子，清晰的倒影出他全部的慌张。 向来挥金如土的郁衍，就算跌落神坛都不曾有过窘迫，但面对雁回，他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青年挣扎着挺直了背脊，略微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郁衍，第一次因为太过靠近一位姑娘，而觉得羞涩。 郁衍故作镇定的冷下一张脸，清越的声线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你想要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想要去看透面前的少女。 面对这个问题，雁回只是沉下了嘴角。 “别多想，你也给不了我什么。” 她想要的东西很多，却往往都不能如愿。 就像是河川里的一滴水，自以为雾化成云烟冲破桎梏，最后却又凝结成雨，坠入土地。 她充其量只是从河川走向汪洋，面对一言不合就重开的世界，毫无办法。 她没想从郁衍身上得到什么，这些世界于她而言都毫无意义。 雁回只是看到了郁衍的挣扎，像是被栓在绳上的蚂蚱，被宿命拉扯着走向死亡。 那种不甘、愤怒、挣扎和癫狂，最终都抵不过命数的明码标价。 但郁衍不会认命，他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将自己折进去，如同当年的自己。 雁回讥嘲的勾了勾唇，从背后推了郁衍一把。 “去吧！”去奔赴你的命运，然而拼死反抗。 她不会帮助这个青年去完成逆袭，但却可以在必要时拉他一把。 “谢谢你！” 这是郁衍第一次道谢，青年没多做停留，攥着手中的钱包他甚至不敢回头。 直到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靠着冰冷的墙面，郁衍才总算压下濒临爆发的疯狂。 极致的恐惧，真的能把人逼疯。若不是雁回，他大概真的会做出同归于尽的癫狂之举。 人群、灯光、那些不留情面的问题，让他仿佛回到了哥哥自杀的夜晚。 警察破门而入，医护人员身后是蜂拥而至的媒体。 没有人在意星星的陨落，大家只是迫不及待的拾起星尘碎片，想要用它妆点自己人生的辉煌。 头版头条，独家报道，他最爱的人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没有人在意他的悲伤。 不！或许雁回是懂的！ 虽然他们未曾出现在同一场大雨，虽然少女看似漫不经心，可郁衍能感受到那种真心。 一句话、一种眼神、一个动作，他从来都不是兔子，却莫名在雁回面前卸下心防。 分明她也是乌家人，是一切悲剧的和终点，但郁衍就是恨不起来。 在乌雁回面前，他平白就是矮了一头，且心甘情愿。 他闭上眼睛，缓慢平复心跳，半晌才拍了拍凌乱的衣服，带着一丝忐忑，打开了雁回的钱包。 他无法将雁回和身份证上不苟言笑的脸结合在一起。 “原来人真的有两幅面孔吗？” 照片上的人才更像是传闻中的乌雁回，甘于平凡且逆来顺受。 完全相同的长相，可郁衍就觉得这分明是两个人，说是她的第二人格，郁衍也是相信的。 他只是浪荡却不是个蠢货，郁衍摩挲着照片，难掩兴奋。 “看来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啊” “不过二十二岁？”郁衍蹙眉，“竟然是姐姐而不是妹妹？看上去可真显小。” 此时，濒临掉马的雁回似猫儿般，恶劣的逗弄着地上的男主。 清亮的杏眼，忽闪忽闪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朋友。 “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知道啊”雁回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不是明白的事儿嘛！” 反派有什么好结果，不死就算是万幸。至于她，早晚也是要脱离世界的。 “他就是个多情又冷清的混蛋，想要利用你报复乌家而已，乌雁回你不该是一个蠢货，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 “乌雁回，在你眼中，乌家难道就这么廉价，甚至比不上你一见钟情的爱情？” “父亲说的没错，女孩子早晚是别人家的，根本不会在乎自家人的死活！” “嘿，乌雁回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在乌佑文眼中，乌雁回就是个为爱而生的蠢货，是愚不可及的贱人。 她是自己的忠犬，怎么可以挣脱束缚，为别人看家护院？ 乌佑文满脸是血，眸光闪过一抹毒辣，攥紧了手中的玻璃碎片，猛地朝雁回扑了过去。 “背叛我的都要去死，你去死吧！” “百折不挠果还真是男主的优良传统” 雁回毫不在意，还有闲情和汪酱吐槽。 “可惜，本宝宝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略侧身，躲过疯狗扑食，眼看着乌佑文摔了个狗啃屎。 她半蹲下身子，一脚踩住乌佑文的手腕，软软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凉意。 “怎么，你想去阴曹地府和父亲大团圆吗？” 要不是乌佑文还有几个月才成年，她现在就送男主下去尽孝。 雁回：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