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中,杜布进一步注意到,患者鼻腔或鼻窦黏膜上有突出于鼻腔黏膜表面的赘肉。,并且“嗜酸粒菌”和“金葡球菌”是形成赘肉和导致鼻腔分泌物较多的重要病因。 “你这是鼻息肉。” 杜布诊断道。 然后,杜布让患者躺下,先帮助患者冲洗鼻腔,再然后用“多苎蒟汁”麻痹和刀针切除赘肉,最后用法力加速伤口的愈合。 很快,患者感觉到了呼吸的通畅、嗅觉的恢复和面部肿胀感的消除。 —— 杜布在诊断和用药中发现,如同在眼科一样,自己对于刀针使用很是熟悉。 配合法力,患者伤口愈合速度很快。 只要各类鼻腔疾病是因微菌而引起,杜布基本上能做到药到病除。 一些由于尘螨、羽毛、动物皮屑或霉菌进入鼻腔而引起的常年性变应性鼻炎,杜布完全是顺手而为。 对于鼻子被打碎或鼻血流个不停等症状,杜布也能对症下刀针。 效果比乔布诚博士还好。 不少患者给杜布郎中头上锦旗。 对此,杜布当然是乐于接受。 但锦旗实在太多,所以,他很快就将其置于一边,专工作。 —— 但在诊疗过程中,杜布也发现了三件奇怪的病例。 一是即人们常说的“伤风”、鼻塞、流涕、发热等所引起的急性鼻炎,杜布找不到病因。 哪怕将法眼打开到最大,杜布仍是一无所获。 他不知道这凡人普普通通的感冒,是由什么而引起的。 当然,在治疗上,郎中们倒是找出了熟悉的方案,即通过服用发汗、解热和镇痛之类的汤药,即能去除疾患。 对此,杜布也是能采用陈规。 与其他修士相比,杜布的疗效好不到哪儿去。 —— 二是一个过来就诊的老年患者,他有鼻塞、涕中带血、耳闷堵感、听力下降、复视以及头痛等症状。 其病情已经较为严重,但杜布同样找不到病因。 于是,乔布诚博士等人一起过来会诊。 最终,他们也提不出什么真知灼见,而将其归类为“恶毒侵染”。 “这侵染的‘恶毒’究竟是什么?” 杜布提出了疑问。 但所有参与会诊的郎中都摇了摇头。 —— 三是一位患者竟然有如同大象一样有一个长长的鼻子。 其模样实在吓人。 对此,杜布、乔布诚博士和其他一起会诊的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杜布觉得,自己所学的东西还是有限。 恐怕只有修为提升更多,自己才能找到病因、对症下药。 —— 离开鼻科,杜布来到口腔科坐诊。 一位三岁的娃娃前来就诊。 “小朋友,怎么回事啊?” 看着前面梳着两个冲天小辫、愁眉苦脸的小男孩,杜布温和地说道。 “郎中,娃娃近来牙疼得厉害,睡觉不好。” 小孩奶奶说道。 在皇城,父母要上班,小孩往往交给爷爷奶奶照料。 “来,张开嘴巴,叫一声‘啊’。” 杜布说道。 —— “啊!” 小朋友叫了一声。 从张开的嘴巴里,杜布看到,小男孩牙釉质脱矿所致的白垩色斑块已呈黄褐色。 窝沟处被浸染成墨状弥散。 龋坏已达到牙本质浅层,可以看到有明显的龋洞。 正是因为如此,外界冷、热、甜、酸和食物嵌入等刺激都导致小男孩出现疼痛反应。 当然,这些刺激源去除后,疼痛立即消失。 “这属于‘中等程度的龋坏’。” 杜布说道。 “如果严重,那可是要拔牙,很疼痛的哦!” 杜布道。 再仔细问知,原来小男孩自婴幼儿起,进食母乳和甜食等后,从而不刷牙。 即使睡觉前,也是如此。 —— 与牙齿隐裂、牙齿不整齐、口腔溃疡等一样,龋齿是一种科常见且容易处理的疾病。 杜布伸出探针,附着紫炎,将龋洞内外附着的微菌清除干净,再将其填补上,那么牙疼即可消失。 如果注意口腔清洁,那么就不会再复发了。 以后换牙时,小朋友就能有一口好牙了。 当然,好牙同样需要精心呵护。 换牙时,将那些已经松动或阻碍恒牙生长的乳牙需要及时拔出。 不整齐的牙齿,需要加以整固。 对于婴幼儿和青少年的牙齿,杜布做了十几例,即烂熟于胸。 —— 但在“青苹果医馆”这个声誉卓着的医馆,杜布遇到了很多疑难杂症。 一位九岁的女娃娃,患有皮肤瘤、骨膜炎、耳聋和锯齿形牙等疾病。 她被一位穿着较差的老奶奶带来看病。 杜布看到这位小小的女娃娃切牙切缘中央有半月形缺陷,切开之间有较大空隙,很是稀疏散落。 据介绍,女娃娃生下来就不太好。 这或许与其妈妈做勾栏女子有关。 对此,杜布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皇城居住很不容易,有不少青春嫂子兼职去做勾栏生意。 杜布法眼透出,很快就看到了“苍白螺菌”对女孩身体的侵袭。 这一侵袭应当是来源于母体。 遭受长期侵染,女孩身体状况很不好。 —— 根据乔布诚博士的指导,杜布让女娃娃服用“瓜米霉饼”,再为女孩用坚固的动物牙齿做牙冠,即可帮助改善状况。 但这些都还是初步的疑难杂症。 还有更多困难处理的情形。 对于所出现的颌面部出现管瘤、上颌窦瘤恶性、舌白斑等这些顽固性的疾病,杜布亦不明了其出现的机理。 乔布诚博士猜测,这些情形或许与母体有关,或许与人体抵抗力下降有关,也可能与某些自己难以察觉的沾染有关。 但对于这些猜想,乔布诚博士等皇城同行并没予以验证。 因为凡人涉及的疾患实在太多、太过复杂。 寻找和改善既有疾患诊断及其治疗,即占据乔布诚博士等引气修士的绝大部分时间。 而对于初学的杜布来讲,要完成这些任务同样难上加难。 在杜布看来,这些疑难杂症或许需要花费修士们花费巨大的力气才能找到办法。 现在的自己未免不能做到。 但这并非自己眼下关注的重点议题。 因为杜布自认为还是一名学徒。 对于修士及凡人郎中的诊疗,杜布自觉还要学习很多。 一个小孩被抬进诊室。 其口腔血如泉涌。 原来,这是因为其舌头被一根铁丝穿透。 此时,如何止血是一个难题。 见到这种情形,没等杜布诊断,乔布诚博士将一根铁篦烧红,将其塞入了儿童的创伤口进行烙烫。 一会儿后出血止住。 再给了一些药,儿童即安然无恙。 这些普普通通的止血手段,让杜布大开眼界。 因为此方法实在过于简单、粗暴和有效! 虽然用法力止血的效果更好,但此种方法对于凡人来讲也可以广泛使用。 而这类简单、粗暴和有效的方法,还有不少。 像在耵聍不出、蜈蚣入耳等方面,杜布都觉得郎中们实在是属于异想天开的那一群人。 —— 伤寒风毒科多涉及中风、瘫痪、伤寒不起之类的病症。 指导杜布的是一位名叫【乔布山】的博士。 这些病患病情紧急,死亡和伤残率高,并且以中老年患者居多, “乔郎中,我妈不行啦!” 上午,一位穿着绸缎、看起来有些养尊处优、名叫【郝事多】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伤寒风毒科”,,找到了乔布山博士。 “郝事多,你莫急。” 乔布山博士处乱不惊。 “让郎中与你去一趟。” 然后,郝事多带着杜布,就往家里赶。 其家离“青苹果医馆”有十来里,马车拥堵。 在伤寒风毒科,杜布一般是骑着马车或骑马出诊。 这是因为,这皇城禁止修士展示修为,快速奔行。 毕竟,皇城是一个凡人居住和生活的城市。 —— 一会儿后,杜布跟着郝事多来到一座青砖碧瓦、门口竖立着一对大狮子的楼宇前。 楼宇前门楼上写着“郝家”俩字。 在郝事多的引导下,杜布来到了一个老年人的卧室。 卧室内弥漫着老年人特有的体臭味道。 一位两颊枯瘦的老妇人脸色卡白、双目紧闭,躺卧在床上。 老妇人的同伴、一位身材瘦长的老爷爷坐在床边,看着老伴。 老妇人不时地发出喘息声,但舌蹇不语,口舌歪斜,半身不遂,肢体麻木。 杜布为老妇人把脉,发现其忽急忽缓、忽轻忽重。 这是即将死亡的征兆。 法眼透出,杜布发现老人脑部血脉爆裂,脑内血液弥漫,大脑微胞大面积坏死。 杜布觉得,哪怕自己竭尽全力,也无法挽回这位老妇人的生命。 “病情极其严重,难以挽救。” 杜布摇了摇头。 —— 杜布说话的同时,老人进气少、出气多。 一会儿后,老妇人就停止了呼吸。 【我的娘啊,你就死了啊!】 郝事多开始哭丧。 然后,披麻戴孝的郝家后辈进入卧室,开始替老人家清洗身子和穿上寿衣。 【刚才你还有说有笑啊,】 【转眼你就口吐白泡啊!】 【你既没气出也没气进,】 【哪知你还活蹦乱跳啊!】 【妈你上午还生龙活虎,】 【下午你就要死翘翘啊!】 郝事多的家人们继续哭丧。 —— “砰!” 已经死透了的老妇人突然放了个很响的屁。 然后,郝事多哭丧的家人们停止了哭喊。 在一旁旁观的杜布神识透出,知道是这位老妇人腹中还有积食在发酵并形成积气。 这些积气最终通过括约肌排出。 【老人家您可不要吓唬人啊!】 【我们可不想一起去报道啊!!】 郝事多的家人们继续哭丧。 杜布则继续旁观着丧礼。 这是指导杜布的乔布山博士的要求。 “郎中必须知晓患者临终的表现和幸存着的生者的痛苦。” 于是,杜布就等待着这个机会。 —— 而如何安葬死人,杜布也挺感兴趣。 在半山村时,小时候杜布就喜欢看村里老人过世和办丧葬的情况。 有人出生,有人成长,则必然有人离世。 这就是人世间的伦常。 而在半山村,丧事有如节日一样热闹,很得小孩子们的喜欢。 族长老爷爷是村里丧事的主事人。 爸爸牧则是村里负责挖坑的人选。 与二狗子、王麻子叔叔一样,爸爸还是村里负责抬杠的“八大金刚”之一。 —— 在半山村,一般要停棺三天。 但在皇城风俗很不一样。 半山村一般出是出葬时才哭丧的。 但居住在皇城的郝事多一家,却是在老人被宣杜布离世的那一刻起就哭丧。 在哭丧的过程中,附近的丧礼主事过来主持,贴着白色的吊唁对联。 请来的乐队奏响喇叭和铙钹。 亲友们陆续过来吊唁和送上花圈。 郝事多家大业大、认识的人多。 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 —— 虽然亲朋好友数量多,但吊唁的速度却很快。 只是小半天就结束了。 因为他们这些吊唁者只是围着尚未入棺的老人转了一圈,给家属行行礼,与家属交谈几句,然后就离开。 “入材!” 下午五时许,丧礼主事叫道。 郝家子女停止了哭泣。 他们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平静。 郝事多的兄弟姐妹、妻儿子女甚至还脸上带有笑容。 这让看得杜布惊奇不已。 与此同时,在郝家院门口观望的三位老人和五位青壮年走进了院子里。 三位老人将老妇人放入朱红棺材。 棺材里没有如半山村一样堆满石灰。 也没有用绳索将棺材捆绑。 —— 这是因为,那五位青壮年作为“八大金刚”,在棺材附近开始堆干柴。 干柴堆成一个小山。 朱红棺材及其包裹着的老女人的尸身摆放在上面。 “点火!” 丧礼主事叫道。 然后,“八大金刚”中的一位老头子将一个火把扔到柴火堆上。 烈火熊熊燃烧。 院子散发出难闻的尸身焚烧的气味。 郝事多及其兄弟姐妹、妻儿子女甚至则继续脸带笑容死去地看着这一幕,并且不时,将附近的干柴扔到烈火堆上。 —— 半个时辰后,柴火焚烧完毕。 丧礼主事吩咐“八大金刚”中的另一个老者将一个尺许高的瓦罐摆放到灰烬边上。 灰烬中央,刚才还在口吐白沫的老妇女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在这些枯骨中,四肢和躯干完整。 脑袋骨上还可以看到清晰的眼窝形状。 “收……骨……啦!” 手捧瓦罐的老者拖着长音喊道。 然后,郝事多及其兄弟先从老妇人的腿骨收起,然后是躯干,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露出眼窝的头颅骨。 一直旁观着这一幕的杜布,很是好奇地看着。 郝事多与其兄弟对视一眼。 作为老大的郝事多先开始。 —— “收……身……啦!” 摆放瓦罐的老者又长音叫道。 然后,呜咽的喇叭和铙钹声又响了起来。 郝事多和弟弟将装着母亲包括头颅骨在内的骨灰盒从那位“金刚老者”接过。 然后,他们在盖子外延分别用白纸糊上。 “回……屋……啰!” “金刚老者”朝天上作了个四方揖。 与此同时,郝事多和弟弟共同捧着瓦罐,后面跟着老婆孩子,将骨灰瓦罐迎回堂屋。 院子里的老少男丁开始拿起扫把打扫灰烬。 两盏茶的功夫后,整个院子里变得干干净净。 —— 过来帮忙的丧礼主事、“八大金刚”和亲朋好友纷纷散去。 围观的小孩也离开了。 他们已经没有了围观的兴致。 “走,咱们两兄弟各坐一方搓麻将去!” 郝事多弟弟对他说道。 “好,这个提议好棒! “这个丧事是去喜丧,大家就要开开心心的!” 郝事多脸带笑容,回应道。 郝事多还与被邀请过来并旁观整个皇城丧事风俗的杜布表示揖别。 而离开时,杜布看到,老妇人的丈夫、那位身材女部长的老者脸上带有淡淡的哀伤。 —— 皇城青苹果区上百万人,即使人人活到八十岁,平均每年也要死亡上万人,每天要死上三四十人。 前来声名卓着、收费不低的“青苹果医馆”求医的病患也会有两三起。 当然,并非所有前来的患者都会面临死亡危险。 “郎中,您看我爹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体态丰腴、身着绸缎、名叫“雉多星”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精神矍铄、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前来就诊。 其实,前来就诊的患者穿着大部分都比较好。 毕竟,皇城民众大部分比较殷实。 而到“青苹果医馆”这样的高档医馆来就诊的,大部分经济条件并不太差。 “你说个啥子?!” 那位姓“雉”的老爷爷吼道。 “雉”这个姓还是比较少见的。 “哪个是你的爹哟!” 雉老爹声音尖锐、嗓门不低。 他还试图用手去捶打儿子雉多星。 —— “雉老爹,您今年有七十周岁了么?” 杜布止住了老头子的行为,问道。 “你胡说啥子?! “我今年只有十七岁! “我连婆娘都没得!” 雉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爹今年已经七十九周岁了。” 雉多星赔笑道。 杜布确认,雉老爹这位老头子患上了“失心疯”。 法眼透出,杜布发现,雉老爹脑瓜子里有很多的浆糊一样的白板。 而普通人的脑瓜子,却是富有“脑深蓝”和“脑白金”的。 —— “你这王八蛋,我要给我爹送一大块猪肉。 “你竟然不许,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雉老爹转头盯着雉多星,骂骂咧咧的。 “老爹,我爷爷已经死了很多年啦!” 雉多星叫道。 “你胡说! “我才十七岁,我爹怎么会死?!” 当前杜布的面,雉老爹怒吼道。 “您要送猪肉,我马上就去送。” 雉多星赔着笑道。 “滚你的猪肉! “谁要吃猪肉?! “我爹要吃煎蛋!” 雉老爹继续骂骂咧咧。 —— “雉老爹患上了‘失心疯’。 “病患会连‘今天是什么时候’、‘自己有没有吃东西’、‘自己家里住在哪儿’、‘自己的子女是哪个’等分不清。” 杜布向雉多星指出了病情。 雉多星赶紧点头,表示父亲雉老爹就是这种情况。 “我爹还有救吗?” 雉多星问道。 “对于这种病,无法根治,只能延缓。” 杜布摇了摇头道。 “或许是因为老人家生前吃太多过甜或过于油味的东西,才导致这样。” “对头!对头!” 雉多星赶紧点头。 “我老爹快八十岁了,还每天要吃甜食。 “他老人家最喜欢的食品是奶茶!” 为了缓解病症,杜布开了一副用于治疗治大风经脏的副“大续命汤”药方。 它包括独活、麻黄各三两,川芎、防风、当归、葛根、生姜、桂心、茯苓、附子和细辛甘草各一两。 上十二味药口服,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分五服。 对于杜布的处方,乔布山博士没有反对。 他补充说,如果老人家干呕,则倍加附子一两,服用三剂后停四日再观察,并配合针灸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