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连四月相信了族侄可眼的话。 对于这位族侄,他一直很是信任。 拿起灵拖把,他就要离开洞府。 “您老往哪儿去?!” 连可眼在后面叫道。 “我去马园县接我那女儿和女婿回来!” 连四月头也不回地往洞府外急奔,同时将拖把往空中一扔。 那拖把立刻变成了一个可以驭空飞行的灵器。 如果不能变成可以驭空飞行的灵器,那么这个一阶中品灵器最多是一阶下品。 坐在拖把上,连四月急急忙忙地往马园县城方向赶。 —— 八月下旬,桂花飘香。 马园县城西侧,一处面积不大但挺安静的庭院内。 庭院内,有两棵树。 一棵是杏花树。 另一棵是桂花树。 秋日清晨,清风徐来,既吹来了桂花的香味,也吹落了桂花那柔嫩、洁白的身影。 然后,它就飘啊飘地。 它飘落到一个石臼内。 石臼内,热气腾腾的糯米正被身高一米九多、身材修长、面貌英俊、并且面色良好的中年男子连续揉搓成粉。 他现在已经有了先天后段的修为。 一人做几缸糯米都没问题。 那飘落的桂花,同样被他揉进了糯米堆里。 带有桂花香的糯米糍粑,是马园县城人们在八月里的最爱。 而在其身边,妻子连可茵正在捏糍粑。 她手速比以前还快。 因为她修为已经提升到了引气六层巅峰。 —— “卖糍粑啰!” “卖桂花糕啰!” 干净、整洁、湿漉漉的石板上,连续推着板车,中气十足地吆喝起来。 “‘续哥’,来五块有糖的桂花糕糍粑!” 一个满脸疙瘩、眼泡浮肿的年轻男子打着呵欠,叫住了连续。 他是连续的老主顾【秦读】。 连续扯开白布,将五块已揉搓好、热气腾腾、带着茶油香味的桂花糕糍粑递了过去。 秦读将手里的糖糍粑狠狠咬了一大口,准备转身进入屋子里。 “秦读老弟,你还没给钱呢!” 连续叫住了秦读。 “哎呀,不好意思,你看我又忘记了。” 秦读递过了半两银子。 他脸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 “秦读老弟,今年秋闱考试马上开始,祝你吃了我的桂花糕糍粑后,金榜题名啊!” 连续一副好心肠。 他知道,皇朝今年的秋闱到月底照常举行。 主持者照样是皇朝文教主管陈道明。 为了功名,这几年秦读都在书斋里勤学苦读。 他很用功。 但正因如此,自己不仅形容不整,而且还有些忘事,人都不太机灵了。 “多谢!” 秦读一边吃桂花糕糍粑,一边想往屋内走。 突然,他转过身来,叫住了推着推车、开始前行的连续。 “‘续哥’,你还有老鼠药不?” 秦读叫道。 —— “兄弟,我没有。” 连续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秦读老弟,老哥劝你一句啊。” 连续继续说道。 然后,他就没有了下文。 “劝我什么话?” 秦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连那桂花糕糍粑都忘了吃。 “即使不能金榜题名,也不能有什么想不开的想法啊。” 连续老哥说话,情真意切。 “我x!” 秦读爆了句粗口。 “我家耗子多,竟然将我的书都啃烂了好几个字!” 秦读解释道。 “那老鼠该死! “如果耽误您的功名,那就更该死!” 连续兄弟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我卖完糍粑后,就给你送来!” —— 看到连续离开,秦读哑然失笑。 自己要买老鼠药,竟然被老哥给误会了。 这种情况必须要赋诗一首。 一边吃糍粑,秦读一边想要做什么诗。 但做诗很耗费脑力。 于是,他将糍粑大吃了两口。 然后,就不吃了。 肠胃供血逐渐减少。 大脑供血不断增加。 思如泉涌中,连续信笔挥洒。 一首诗跃然纸上。 【清早老哥卖桂糕,】 【出门光顾问鼠药。】 【劝我莫要想不开,】 【一场误会真搞笑!】1 作好了诗,就要分享。 “‘续哥’,你看我这首‘我要老鼠药’的小诗怎么样?” 秦读出门去找连续。 而此时连续早已消失不见。 因为时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哎呀,健忘啊!” 秦读叹了口气,摸了摸脑袋。 “好像近来自己头发掉了不少。” —— 和往常一样,连续走过了小巷和大街。 糍粑已经卖掉了一半多。 在继续的吆喝中,再穿过几条小巷子。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似乎一切都在重复。 而重复就是生活。 生活也以重复为主调。 否则,那就不是生活,而是冒险。 连续来到了城东门附近。 这儿人流聚集,剩余不多的糍粑可以在这儿卖掉。 照例卖得很快。 已经销售一空。 照例有人反对“饥饿营销”。 而连续推车往家里赶时,照例往城墙上看了一眼。 —— 他看到了“有奖寻人启事”。 所寻找之人名叫“杜布”,是一名年轻的大才。 此人带着一只野鸡,但却是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还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其舌筋处有一个舌环。 说话时爱流口水。 爱用帕子擦嘴巴。 他还有四岁孩童和八九十岁模样的画像。 “这人不是‘杜少陵’吗?” 连续有些诧异。 如果找到此人,赏金八十万两银子。 如果作中间联系人,赏金八万两银子。 后面是青苹果郡守府和赛罗皇朝的大红印章。 连续确认自己所言不虚。 当然,差异只在于以前是“坏蛋”,现在是“大才”。 “有缘无分啊!” 连续摇了摇头。 推着推车,他准备回家。 —— 而此时,一个年轻男子前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因为这个男子身材高大,是一位与那二十岁杜布有些相似的引气低阶修士。 这不是全部的重点。 重点是他带着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他身前还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让开、让开!” 此人叫道。 其声音嘶哑、模糊。 说话时,此人还不时地用手帕去擦口水。 从那张大着的嘴巴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此人舌筋处有一个舌环。 “天才杜布?!” 有人惊异地叫道。 “嘿嘿!” 此人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 “谁人在那儿揭榜?!” 突然,又一阵嘶哑、模糊的声音传来。 大家回头去看。 原来,又来了一个人。 此人同样个子身材高大,同样是一位与那二十岁杜布有些相似的引气低阶修士。 这不是全部的重点。 重点是他同样带着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他身前同样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其声音同样嘶哑、模糊。 说话时,此人同样不时地用手帕去擦口水。 从那张大着的嘴巴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此人舌筋处同样有一个舌环。 “又一个‘天才杜布’?!” 有人再度惊异地叫道。 —— “你这西贝货,竟然胆敢冒充老子?!” 新来的修士怒吼道。 其肩膀上的侏儒野鸡抬起鸡头,发出鸡鸣声。 其脚下的大黑狗龇牙咧嘴,发出怒吼声。 但那位先来的修士很不服气。 “你才是西贝货!你才是冒充老子!” 先来者同样怒吼道。 在怒吼中。 俩侏儒野鸡抬起鸡头,相互怒吼。 各自脚下的大黑狗,同样相互龇牙咧嘴,试图发出攻击声。 —— “哎呀,怎么有两个西贝货,前来冒充老子?!” 这不是一阵声音。 它是八阵声音。 因为竟然同时来了八个修士。 他们都是身材高大的引气低阶修士,长相都与那二十岁杜布有些相似。 他们同样带着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他们身前同样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他们声音同样嘶哑、模糊。 而且,说话时他们同样不时地用手帕去擦口水。 仔细一看,同样就可以发现,他们舌筋处同样有一个舌环。 此时,他们相互在喷口水。 他们的侏儒野鸡抬起鸡头,相互怒吼。 他们各自脚下的大黑狗,同样相互龇牙咧嘴,不断咆哮。 —— “难道‘天才杜布’不是一个,而是十个?!”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疑惑道。 “一定是这样!” 立刻有人点头。 “确实,或许他妈一次就生了个十胞胎呢!” 有人附和道。 “我完全不相信。” 围观的人群中,很快有人摇头拒绝这个猜想。 “因为‘天才杜布’是人。 “所以,‘天才杜布’的妈肯定是人。 “而只要是人,哪有生十胞胎的?! 对于这个观点,围观者中不少人认为颇为合理。 “你这个观点完全不对!” —— 围观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 “人确实最多生个三胞胎、四胞胎,哪有十胞胎的?! “但是,我有一个疑问:难道畜牲不可以生人吗?! “不是有说,有的人怀胎十月,然后生下一个卵,然后从这个卵里面,人就出生了? “还有的人,在妈妈肚子里怀胎不是十月,而是二十个月、三十个月甚至是一百个月的。 “由此可见,这个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天才杜布’是人,这不是问题。 “‘天才杜布’的妈是人,则存在很大的问题。 “同样,‘天才杜布’只是一个人,同样应当不准确,而很可能是十个人。” —— 1【宋】陆游《临安春雨初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