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迈开左脚,杜布就感受到了“织里的诅咒”! 自己的身子开始变老。 自己的精力开始流失。 自己的寿命似乎在开始缩短。 而且,整个外表也在发生变化。 皮肤起了褶皱。 肌肉开始变僵。 关节有些发硬。 新长出来的长发开始变涩。 似乎膀胱和括约肌都有些不好使了。 而且,舌头下面的舌筋处,更有一些涩涩的、不舒服的感觉。 —— 用舌头舔了舔,杜布感觉到了自己舌头下面的舌环。 那次晋升凝液修士成功时,杜布曾用手摸了摸,确认自己确实有了这玩意儿。 “它从哪里来的?” 杜布无法确认。 舌头似乎有些不方便。 而且,它怎么套上了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不流血? 杜布一时想不明白。 现在,杜布还是不明白。 但杜布还是肯定,“牛厄智”内那些灵气、灵鱼等之类的东西,不能轻易沾染! 因为它们涉及“织里的诅咒”。 现在,这“织里的诅咒”发作了! —— “是不是致命的?” 这是杜布关于当前突变归因的又一个想法。 想了想,杜布拒绝了这个念头。 因为如果这诅咒致使,那么自己就不应该晋升为修士。 作为一个普通人,不是更好对付吗? 即使不亲自下手,那假手于人也是更容易的。 在芗圆山作赘婿时,杜布就觉得,那贾家完全可以有很多的手段,让自己生不如死。 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即使后来自己变成了娃娃,再然后遇到了方烹云父子四人,俩兄弟合力之下,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渡过,并且还有了一些收获。 —— “那么,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呢?” 杜布想起了自己变成小娃娃时的情形。 后来,自己晋升为凝液修士后,身高和修为完全恢复了。 所以,如果自己不能更高一阶的修士,那么自己肯定会遭遇更大或更多的麻烦。 就好像晋升为凝液修士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用了那一罐罐的仄米椒,是不是会像曹家圩镇王二麻子叔叔家那已经死去的老娘那样,有一些遗忘、错认或胡言乱语的症状? 这个可能不能排除。 所以,自己只能努力修炼,尽快晋升为更高阶的修士。 —— 思绪电转中,杜布进一步感受到,与以前相比,自己无论是这些经脉,还是皮肉筋骨,抑或是五脏六腑,都开始染上一种老态。 这就好像岁月突然之间加速流逝了一样。 但一身修为还在。 生命应当不会很快终止。 办法终究会想出来,就好像当年给妈妈治病一样。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杜布自我安慰。 暂且不管这一点儿了。 现在,俩兄弟共同经受“织里的诅咒”这一考验吧! —— 念想中,杜布左脚即将落地。 随着左脚即将落地,杜布感觉自身变得更加苍老,生命更加流逝,躯体运动更加不便。 那膝关节,似乎很有些不听使唤。 左脚已经要落地。 但左腿很有些酸软无力。 而左脚下面有颗小石头。 这在平时完全不在话下。 但现在的自己遭遇到了那“织里的诅咒”。 结果,左脚有些歪。 身子有些斜。 关节发出一阵咔嚓声。 好痛! “哎哟!” 杜布痛得叫出声来。 声音嘶哑、含糊。 而且,自己竟然在叫喊的时候流出了口水。 “现在自己连口水也控制不住了吗?” —— 念想且疼痛中,杜布感觉身体似乎到了一百来岁。 自己苍老得就如同村长老爷爷一样。 现在的自己,肯定要比那贾家的二长老贾风光、三长老贾风书等还要老。 “老人家不能摔倒!” “不然晚年生命质量会严重下降!” 杜布继续思绪电转。 突然,他灵机一动,神识使出。 “牛厄智”内,“花明楼”前,那根锄头把突兀不见。 看到这一幕,正准备返回“花明楼”作劳作后小憩的灵鹿俩母子吓了一跳。 不过,杜布无暇顾及,因为这根长长的锄头把来到了他的左手。 左手将锄头把紧紧地握住。 然后,杜布将这锄头把当作第三条腿,用力撑住。 “嗯!” 杜布用力地喊了一声。 其声音还是那样嘶哑、那样含糊。 而且,他再次在叫喊的时候流出了口水。 这口水还流淌成丝,再然后挂落到了地上。 —— “老人家的这个样子,真是恶心啊!” 杜布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勉力站住身子。 他避免了摔倒。 他避免了“晚年生命质量会严重下降”这一糟糕的结果。 为此,杜布付出了很多的脑力和体力。 他气喘吁吁地,惊魂未定。 “这一切不是真的吧?” 杜布很怀疑。 他好像那些得了不治之症的年轻小伙子一样不敢置信。 “我还年轻啊!” “我还不想死啊!” 但左脚踝还在阵阵剧烈地疼痛。 这疼痛提醒杜布,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 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损失有多大? 是不是自己的修为都失去了? “灵乳酪!” 杜布神识一动,默念了一下。 然后,一块灵乳酪从系在腰间、夺取自方烹云的储物袋内飞出,落到了地上。 神识再一动,那块灵乳酪又飞回了腰间的储物袋。 “灵牛肉!” “灵鹿肉!” 尝试了三番五次后,杜布确认,自己神识还保存着。 再然后,杜布内视丹田。 丹田内,那“虚玉瓮”还是静静立着。 近三十六万对灰紫灵球或单个翻滚,或层级旋转,无一对形态相同。 而丹田中央,阴阴鱼还是一如既往地凝实和黑白交替。 “红转晶液”和其他引入的灵液仍在“虚玉瓮”底部铺上薄薄一层。 神识再一动,灵力涌出,迅速来到了左脚踝处。 疼痛感消失。 —— 默念“惊雷炼体诀”,那些由那些朝阳紫气和五灵月华凝聚而成的“合光球”聚拢全身。 “朝紫阳电”、“灵月阴电”和“阴阳流电”照样闪烁、威力非凡。 “乾坤灵剑诀”及其“乾紫剑芒”、“月华阴芒”、“乾紫囚笼”和“月华灵盾”四大引气层次的法术威力更胜从前。 以锄头把作剑,使出“快剑诀”,从入门到小成,再从大成到圆满,杜布挥洒如意。 结合那“归云步”,拔剑、横挡、前击、后刺等仍然自在如意、快若闪电。 腾挪、跳跃和凌空,还是一如往常。 “修为没落下。” 杜布暗自庆幸。 —— 但遗憾的是,杜布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满脸皱纹。 长发脱落不少。 剩余的头发花白枯涩。 行走之间关节僵硬,没有那锄头把作拐杖就不行。 说话时不仅声音嘶哑,而且还会流口水。 “幸好没有牙周病,并且没有掉牙齿。” 杜布暗自庆幸。 —— 停留在原地,杜布持续三天的休息与自我检查行将结束。 突然,他感觉有些肚子疼。 毕竟,吃了东西,就一定会拉。 即使凝液修士能控制自己的肠胃蠕动、消化与吸收,也无法逃避这一生理规律。 于是,杜布立刻准备解开裤带,然后蹲下。 但想法跟不上变化。 刚刚解开裤带,杜布就感觉括约肌不受控制。 肚子不断抽搐。 裤裆里一阵稀里哗啦。 “好臭!” —— 杜布将身子脱光。 全身浸入了附近一条冰冷的小溪内。 那件二阶灵袍放到水里搓洗。 灵力涌动,“朝紫阳电”在浑身窜起。 热气蒸腾,然后全身清爽、二阶灵袍干干净净。 不过,当灵力回到丹田,杜布又回复到了那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模样。 现在的自己,必须要时刻维持三成的灵力,才能如同正常人一样行走,而且不能像以前一样控制大小便。 如果要将阿花弄到肩膀上站立再行走,则必须再增加一成的灵力。 —— “五弟?” 杜布叫唤道。 在这三天里,五弟阿花一直在身边陪伴着他。 它的鸡眼里充满了担忧。 “二哥?” 杜五花传音道,等待着杜布的下文。 “你觉得二哥我还能活多久?” 杜布一边嘶哑着声音问,一边用手背擦口水。 “我不知道,”杜五花摇了摇头道,“但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恐怕比村长老爷爷还要死得早。” 杜五花是一个诚实的弟弟。 它觉得自己不应当欺骗二哥,哪怕这欺骗是善意的。 —— “五弟,如果二哥我死了,你会到我坟前哭吗?” 杜布很关心这个问题。 过去半个月时间,杜布一边赶路,一边努力使用灵力,调适自己的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终于勉强找到了关于那突变的应对之策。 自己和五弟关系莫逆。 如果自己万一早夭,他还是希望五弟能伤心流泪,哪怕只有一下。 “我不会。” 杜五花回应道。 “你不会?!” 杜布觉得很吃惊。 —— 难道兄弟之情还不值得一次哭泣? “我会到你的坟前打鸣,”杜五花继续道,“因为我是一只鸡。 “我只会用打鸣来表达自己的悲伤。” 听到杜五花的话,杜布心中了然。 “嗯,二哥知道啦!” 杜布高兴地回应道。 原来五弟有其特殊的情感表达方式。 是自己错怪五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