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贾布和杜五花返回了芗帽山。 中餐后,俩兄弟沿着芗帽山的砂石路,向前方行去。 以前,阿花都是坐在贾布的肩膀上。 但自从来到芗圆山后,特别是两三个月以前进入“第四洞府”后,由于那“十全大补汤”实在是太补了,让杜五花胃口大增。 再加上有很多的灵食,杜五花吃了很多的东西。 由于吃了很多,所以杜五花的体重增加很快。 二哥抱过五花,说它已经有上千斤了。 这么重的重量,如果要坐在肩膀上,一会儿当然没事,但时间久了就会压得肩膀疼。 因为阿花体重长了,但身高没长,体型也没变化,就和它的二哥一样,所以那小鸡爪子抓在肩膀上,压得人疼。 既然如此,兄弟俩现在都步行。 贾布走在前面,阿花跟在后面。 —— “嗖!” 杜五花突然往前,来到阿布前面的一处灵树下。 那灵树处有不少的虫子,它们通体绿色,缓慢蠕动,映照着酷暑的阳光。 “嘬!” “嘬!” “嘬!” 杜五花一口一个,将这些口子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它们入口滑腻爽脆,口感芬芳,蛋白质含量很高,并且水分充足,是百分之百的绿色食品,一直以来都是杜五花的最爱。 等阿花吃完后,两兄弟继续往前走。 沿途再没有发现有较多虫子的地方,让左瞧右看的杜五花有些失望,因为这儿的灵虫没有芗圆山那么多,也没有那么肥壮。 “五弟,如果山上虫子多,这些花花草草肯定遭殃,贾家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能遇到虫子,也算是运气好啦啊!” —— 一个时辰后,兄弟俩来到了“灵狼园”。 它所处的地势较高,围墙四丈高,园子里的黑衣男仆也是贾家的本家兄弟,但不是同一个村落的。 整个“灵狼园”面积不大,只有近百亩。 园子里有七匹灵狼,其中包括两只成年公狼,三只成年母狼,俩只小狼。 成年公狼高达一丈,看起来威风凛凛。 其他灵狼亦都毛发光亮,双腿健壮有力。 看到贾布和阿花过来,大大小小的灵狼们往前逼近,龇牙咧嘴,眼里发出幽光。 贾布觉得自己可以单挑一只公狼,但无法挑战两只。 当然,打不过还可以逃,逃命应当问题不大。 “阿花,你害怕不?” 贾布问道。 “咕咕咕!” 杜五花摇了下头。 对着在围栏对面逼近过来的成年公狼,杜五花发出一股无声的尖啸。 “嗷呜!” 成年公狼惊叫一声,赶紧跑开。 它在跑的过程中还双腿打颤、尿了一地。 “中看不中用。” 杜五花对这高大的灵狼毫不在意。 —— 离开“灵狼园”,俩兄弟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砂石路前行。 前头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传来像鹿子受伤一样的偶尔的哀嚎声,就好像在芗帽山下经常能听到的熊的惨叫一样。 往前继续行走约半个时辰,兄弟俩来到一处有十几间房子的地方。 这地方的屋顶上写着“灵鹿园”三个字。 鹿子的哀嚎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的。 三倍“汪!” 来到“灵鹿园”附近,三只一米多高的大狗冲出来,龇牙咧嘴地狂吠。 贾布闪电向前,将手里摘下树枝朝三只恶狗一一弹去。 三倍“呜!” 这三只恶狗狼狈地窜回屋内。 —— 恶狗逃入屋内。 贾布带着五弟,试图跟随进屋看一看。 就在这时,屋内闪身出来一个中年黑衣女仆。 这女仆身材一米九身高,前凸后翘,长相更是大气美艳。 贾布闪电后退,保持了几米的距离。 刚才他差点儿就撞上了对方鼓胀胀的胸脯。 “你是……”高大美艳黑衣女仆站在门口里,看着贾布,迟疑道,“新来的姑爷?” 贾布点了下头,他注意到这位“高美黑”头发油亮,发髻高盘,发盘上别着一把红梳子。 这是自己接触到的第二个“红梳女”。 “小子贾布,过来看一看!”贾布回答道,“这野鸡是我的五弟‘杜五花’。” “很高兴见到你!” 杜五花向前打招呼。 “哦,就是你们啊,”“高美黑”展颜笑了笑,“二长老、四长老和五长老都打过招呼,说你可以到处瞧瞧看看。 “你的五弟很可爱哦!” 进一步交流后,贾布得知这女子名叫“高沙美”。 她声音沙哑而妩媚,与那余娇娇那娇柔的声音截然不同。 高沙美转回屋里,贾布注意到其身上有血的气息。 —— 进入屋内,那三只恶狗“呜”地一声,躲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这个屋子是一个草料房,里面堆满”灵苋草”、“砂石冬果”、“荧光地衣”等各种各样的灵草灵果。 看到“砂石冬果”,阿花“咕咕”一声,抬头看向贾布。 “高姐,我的五弟想要吃这些‘砂石冬果’。” “你们随意,只要不吃太多即可,因为我们没有弄太多过来。” 高沙美回应道。 既然如此,贾布从这屋子里找了个破烂麻袋,装了小半袋。 来到户外,阿花享用后,继续与二哥参观。 两名一米七多的黑衣女仆拖着沉重的板车,往鹿厩走去。 板车上堆满了灵草和灵果。 这两名黑衣女仆一个头上有红梳子,又是一个“红梳女”。 贾布越过这两名女仆,进入了鹿厩。 —— 鹿厩包括一个个的小隔间,隔间里养着一头头高大的双色鹿。 其中,公鹿三米多高,母鹿约二米六七。 甚至小鹿也有一米八左右,比贾布还高不少。 鹿茸是一个名贵的药材,灵鹿的鹿茸则更是珍贵。 贾布以为这儿是需要鹿茸的,结果发现自己搞错了,因为这鹿厩需要的是“鹿血”。 灵鹿的哀嚎就是从这些被放血的双色鹿喉咙里传出的。 —— 往鹿厩里走,贾布看到高沙美来到一头双色公鹿面前。 后者发出很不安的嘶叫声,试图摇晃脑袋。 但它却无法成功,因为它的脑袋被铁夹子牢牢夹住。 高沙美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快若闪电般地在双色公鹿的额头血管上一抹。 双色公鹿的血液像利箭一样飞出。 高沙美迅速将一个袋子套在其额头上,血液就喷射到袋子里。 双色公鹿痛苦地哀嚎,无助地摇晃着脑袋,摇晃着身子,双蹄狠狠地践踏着地面。 地面上,早已被踩划出了深深的沟痕。 双色公鹿越是摇晃,血液流速越快。 但一会儿后,血液喷射和流动就停止了,因为其伤口开始愈合。 —— “它的自愈力真是强大。” 贾布感叹。 而贾布的感叹声尚未停止,高沙美再次在这双色公鹿额头一抹。 利箭一样的喷血、快若闪电的接血、不安的嘶叫、无助的挣扎和痛苦的哀嚎等,在贾布和阿花面前再度上演。 为了获得鹿血,贾家修士将灵鹿关押、喂养,并且每天施加“放血”这一酷刑。 两兄弟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充满惊疑的神色。 血液喷射和流动再度停止,但高沙美又一次次在公鹿额头上一抹。 最后,高沙美挤满了一个整袋的“灵鹿血”,并将其放到一边。 “嘶啦!” 高沙美扯下一块药膏,将之贴在双色公鹿的额头上。 很快,这双色公鹿的流血停止,伤口被药膏遮掩。 处理完一只后,高沙美开始走向下一只。 —— 旁观了一次完整的割取鹿血后,贾布和杜五花沿着鹿厩一个一个隔间地走。 每经过一个隔间,里面地双色鹿都会惊恐地抬头,不安地用蹄子刨地。 贾布和杜五花来到了一对双色鹿母子面前。 这母鹿高大,浑身斑点俊美,额头上还有疤痕。 在它的腹部,一只半大的小鹿正抬头吃乳。 看到贾布过来,这母鹿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声,让贾布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那母鹿将头低下,试图凑近贾布。 但它的脑袋被铁夹子紧紧困住,无法动弹。 贾布腾空而起,来到母鹿头上,伸手抚摸在母鹿的头上。 它很温热。 母鹿眼睛转动,打量着贾布。 其眼神灵动,看得贾布一阵悸动。 再然后,母鹿腹下的小鹿抬起头来,朝贾布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 贾布见状,只要离开。 —— 离开灵鹿园后,那对双色鹿母子的身影在贾布心里萦绕不去。 它们是那么地高大、那么地健壮、那么地美丽,但现在却如同待宰的羔羊。 不,这话儿不准确。 因为它们实际上就是待宰的鹿子。 它们不是在被宰,就是在被宰的路上。 俩兄弟眼神中都流露出伤悲和无奈。 “为什么要放鹿血?” 贾布问道。 “因为修士们安排我们这么做。” 高沙美一边将鹿血放到冰袋,一边回答。 —— “难道这些鹿子不凄惨吗?” 贾布继续追问。 “我们听命令行事。” 高沙美回答道,同时麻利地将所有放到冰袋中的鹿血打包。 一会儿后,另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子过来,给将这打包好的鹿血带走。 贾布叹息了一声。 鹿厩里总共有一百二十只成年双色鹿,每天一共要给六只成年双色鹿放血。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轮流上演。 —— 参观完鹿厩后,天色已晚。 俩兄弟留在灵鹿园吃晚餐。 “给活鹿割血,让其遭活罪,这心里不难受吗?” 吃饭时,贾布说出了自己刚才的困惑。 高沙美道,“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不适应,但做久了,就适应了。 “因为这是我们的行当,如果我们不做这活,也会有人来做。 “去做那些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就叫‘成熟’。” 看着正在快速地吃着鹿肉干的阿花和贾布,高沙美继续道,“我们的晚餐就只有鹿肉和鹿乳,这些东西是大补之物。 “你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