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离开后,附近就只有杜牧父子和贾蓑一、连清月夫妇。 “你家小子叫什么名字? “多大年纪? “哪里人氏?” 贾蓑一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刚才连清月竟然答应了这豁牙父子的请求,而且还要杜布为婚配对象,这实在太过荒唐。 一方面,儿子死亡不久就想着给女儿安排赘婿,此事的时机不太合适。 再说,眼前这做父亲的豁了个门牙的模样实在太丑了。 就是这个儿子也和其父亲一样长得平平淡淡,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记不起来的凡人品种。 而且,个子也很矮小,如果和自己女儿一起同床,那这小子哪里经得起那三年五载的折腾啊?! 另一方面,这孩子母亲是中了“苏铁凤尾”之类的毒素,“上甘灵草”可以帮助控制和缓解毒性,但却是无法根除。 “禀报修士,我小儿子名叫杜布,乃摩托罗县半山村人氏,今年刚满十二岁。” 虽然看到对面贾蓑一和贾风光那眼神中蕴藏冷漠,但杜牧并不为此烦恼,反而继续慢腾腾地说话。 “真的只有十二岁?” 贾蓑一想要再次确认。 刚才乔藤兰已经说过杜布这小子是人灵根,现在他还想进一步追问。 在对面,杜牧眼神明亮,没有吭声。 “你难道只顾修炼身体,忘记修炼耳朵,以至于听力不好?” 杜牧心里吐槽。 贾蓑一见对方没反应,知道对方不悄于在此事上说谎。 他本来以为眼前这小男孩已经十四五岁,那就太亏了。 现在只有十二岁多,那就问题不大。 现在个子矮一点儿,本钱小了些,没关系嘛! “到了我贾家,给你吃好的、喝好的,包管你长得相牛儿一样壮实,马儿一样高大,和骡子一样能经得起折腾! “我贾家别的什么好东西或许没有,但好吃好喝的一定管够!” 贾蓑一突然之间感觉这父亲丑陋一点没什么关系。 眼前这用来育种的小子灵根好,到了贾家就能从小东西变成了大东西,从软绵绵变成了硬梆梆,以后能强壮得顶天立地。 和女儿同房后,再给自己添一个人灵根、一个四灵根的孙子孙女,那时候想一想就很美。 这样的孙子孙女肯定比自己生的贾笠章那个龟儿子要强。 那小子虽然死了,但一想到他坐不住、无法安心修炼、折腾起来如同爱咬人的兔子的模样,贾蓑一心里就怀疑那小子不是夫妻俩亲生的。 “你这王八羔子,简直气死老子!” 不止一次,贾蓑一在心里骂道。 如果未来添子加孙,那一定要好好培育,让他们不能变成其舅舅的样子。 想到这未来美好的一幕,贾蓑一看向这对父子的眼神都有些柔和起来。 再转头看向贾风光,后者眼角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在后者看来,这次贾家抢在宗门和乔家面前将此子纳入帐下,实在是老祖宗在天有灵啊! 当然,也会有一些麻烦。 但有了好事,麻烦也不是麻烦。 和道侣交流了一下眼神,贾蓑一发现连清月眼神中也流露赞赏的视角。 “既然如此,那什么配……配……配……”贾蓑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想的太急切了,于是把那个“种”字给吞掉,然后继续道,“配合我们去你家,给你家妻子治病? “要不要现在就出发?” —— 杜牧摇了下头,觉得这位未来的亲家公似乎要比那亲家母还要急切。 他觉得,双方父母总还是要交流一下,看一看子女相互之间是不是八字相合,年龄是不是相称,各种有什么兴趣爱好等,后面才好进一步作决定嘛! 再说,你们齐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毕,而杜牧觉得自己到齐家,应当能并且必须要得到一定的赔偿。 要不是刚才那位高贵、圣洁并且喜欢助人为乐的女士一片好心,自己父子现在说不定都还躺在那儿呻吟哪! “一个好好的齐家,为什么就这样痴心妄想呢?” 杜牧对此有些疑惑,但齐家如此做,肯定有其理由。 现在双方已经成为了敌人,追究这些既没必要,又没那个闲心了。 和对面的亲家约定明天早上见面后,父子俩来到“老象鼻客栈”。 凭借修士的身份,杜牧父子也得以住进其中最好的一间套房。 “阿布,我不愿意用你的幸福去交换你妈的健康,你决定好了么?” 杜牧问着儿子,一脸地关切,就如同小时候一样。 “爸爸,您觉得我们有第二条选择么?” 杜布看向父亲,眼神一片清澈。 在他的心里,此时倒是有些为如何配种发愁。 看到那给自己父子治病的女性修士高大的身材,杜布就为自己的小身板发愁。 即使未来的妻子——不,上门女婿应当叫对方为“相公”——有那么高大,或者再次一些,和她妈那样高大,自己恐怕也是奈何不了的。 为此,难道需要在同房的时候提一张小矮凳? “不,甚至可能需要一张高脚凳!” 王麻子叔叔的老爸、王隔壁爷爷家的那头公猪在遇到身子很是高大的母猪时,就是这样干活的。 —— 在父子俩的隔壁,贾蓑一对连清月的慧眼识珠进行了表扬,让后者脸上有了些光彩,部分地驱除了丧子之痛。 但贾蓑一还是对连清月能否根除那小子的母亲的疾病有些疑问。 毕竟,如果公猪——哦,不,这太粗鲁了,应当叫“上门女婿”——情绪不好,影响到关于下一代的生育质量,让孙子孙女的性格变得和他们那才死去不久的舅舅一样,那就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这有什么难的?”连清月翻了下白眼,“只要让其母亲处境比现在稍好一些,有一些效果,同时让这小子吃得白白嫩嫩、高高大大和壮壮实实的,那不就能安安心心地准备和笠香结婚并同房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将这小子带到我们贾家去?” 贾蓑一问道。 “只要这小子的妈妈的事情处理好,那就将他带到我们芗圆山去,以免夜长梦多,”连清月继续道,“再让这小子在芗圆山呆上一段时间,接受灵气对身体的洗涤,再这小子多吃多喝多锻炼,变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那就万事大吉了。” “我们要不要检查一下这小子从那肖黑石身上带回来的小包裹里有什么东西?”贾蓑一道,“现在宗门和乔家执法堂明令禁止赘婿修炼,如果引气成功那更是会对笠香和我们贾家带来严重伤害,此事不可不防。” “行!”连清月点了下头,“你叫上二长老,晚上到他们房间里探一探,将东西检查一番,那不就成了。” 贾蓑一觉得挺有道理。 夫妻俩继续交流了一会儿,然后女的洗澡,男的和二长老去探察隔壁杜牧父子。 这对父子已经睡着。 其实没睡着也没关系,因为修士神通之强大远远超过先天武者的预料。 贾蓑一、连清月和二长老贾风光顺利进入杜牧父子的房间,顺利找到并打开了杜布的小包裹。 小包裹里就只有一本普普通通的牛皮书,上面写着一些乱七八糟、没任何意义的东西。 贾家俩长老和连清月没发现什么名堂,就放下心来了。 —— 次日早上,杜牧父子早早醒来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 杜布将那牛皮书放到怀里,将那小包裹染着自身的血的布给扔掉了。 早餐后,父子俩和贾蓑一夫妇交流。 “请问您的女儿、我未来的媳妇有多大了?” 杜牧关心地问道。 他准备问过年龄后,再问一下“八字”的问题。 “我女儿今年已经四十岁。” 连清月平静回答道。 “我x!” 杜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口水从他的豁牙里喷出,喷射向了对面的亲家贾蓑一。 后者灵力护身,让这口水无法得逞,反而让它反弹回杜牧的脸上。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杜牧将被反弹回自己脸上的自己的口水抹掉,一脸惊骇。 “媳妇的年龄竟然比公公还大!” 杜牧内心嘀咕,同时看向儿子,发现阿布也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你们觉得我看起来有多大?” 连清月问道。 她觉得虽然对面的父子是凡人,但还是要做好对方的心理建设。 修士不能凭借自身的体力和修为压人。 “我觉得你最多就三十二三岁。” 杜牧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亲家母一眼。 这亲家母长相端庄,皮肤白皙,眼神明亮,举止大气。 如果是在半山村,不止是一个美人胚子,而且还是一个干农活的好料子,恐怕其力气大得骡子都赶不上。 “我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 连清月笑吟吟的。 无论是什么样年龄或修为的女性,在被对方夸奖为年轻、好看时,都会眉开眼笑。 更何况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夸奖乃是发自肺腑,没有丝毫造假。 “咦?!” 杜牧捂住了嘴巴,避免口水的弹出。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修士世界我确实不懂。” 杜牧谦虚地说道,““如果按照亲家母的情况,那四十岁还要打个四折,也就是相当于二十岁左右。” 看了一下儿子阿布,杜牧继续道,“这差距并不大嘛。” —— 杜布虽然年龄小,但此时态度很平静,因为他完全相信父亲的交涉。 因为杜布对于赘婿很清楚。 在婆娘家,作为赘婿,你听她的、她的父母甚至是他的兄弟的,那就是了。 如果他的父母或兄弟过来骂你,那你还得忍耐。 “难道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乡下都是这样。 再说,阿布和陶小天大爷——他并不知道陶小天大爷名叫“陶道宝”——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最重视公平交易和交易承诺的道理。 一旦作出了承诺,那就不能反悔。 打落牙齿还要和血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