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去相亲?” 卧室里,肖意歪在床头看余幼笙在镜子前挑衣服,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才遇上极品,这么快又要跳火坑啊?” “可能脑子不太清醒吧。” 余幼笙将黄色长裙拎在身前,转身问:“这件可以么。” 相亲也有近十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面前觉得紧张,以至于晚饭约在后天,她现在就纠结穿着。 季宴礼各方面条件都太优越,余幼笙下意识觉得处处都要格外谨慎。 “信我,你披块塑料布都好看,”肖意羡慕打量着余幼笙巴掌大的脸、凹凸有致的s型身材,眯眼狐疑道,“以前相亲也从没见你打扮过,有猫腻啊?” 八字没一撇,余幼笙不想日后扫兴,含糊其辞道:“对方身份比较特殊。” “都是人类,能有多特殊,”肖意最近做梦都在拉投资,随口道,“怎么,那人还能是季宴礼啊?” 余幼笙点头,认真道:“的确是他。” “……” “宝,要真是季宴礼,”肖意伸手将余幼笙拉到床边,郑重无比地拍肩委以重任, “请你们相亲完第二天就速速结婚,然后凭着你老板娘的身份,让他们公司给我投一个亿。” 说完她率先笑出声,亲昵勾住余幼笙脖子:“不说这个,十四号你过生日,想逛街还是看电影。” 余幼笙没有庆祝生日的习惯:“都可以。” “那晚上时间交给我,姐带你逍遥。” 挑衣服的事暂告一段落,两人在床上躺下,肖意枕着余幼笙的细胳膊开始吐苦水,说有家大型企业看中她们的项目,还专门派人来谈条件。 “但我总觉得,负责人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还莫名其妙总偶遇。” 肖意在事业上敏锐精干,男女之情则格外迟钝,怀疑半天也想不通:“可能是我平等地歧视所有男人,只要是雄性,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这两天我下班来接你,”余幼笙直觉事情不简单,坐起身,“如果发现他跟踪,立刻报警。” 话毕她转身去拿手机,准备找新租房好随时搬家。 “没这么夸张,”肖意连忙阻止,感叹,“以及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出刚才那一串的。” 余幼笙笑了笑:“见多就有经验了。” 她小时候住的工地区鱼龙混杂,白天走过都有人吹口哨,更别提走夜路时,时不时就遇到流氓想动手动脚。 肖意成长环境单纯,听余幼笙轻描淡写地笑着说起这些,心疼又好笑:“你以前过的什么鬼日子。” 姐妹俩东聊西扯的荒废时间,直到于梅打来电话,说她和许鹏明天要出差几天,问余幼笙能不能照顾许言。 说是照顾,许言工作日在校住宿,除非有特殊情况,不需要别人费心。 余幼笙答应嘱托。 交代完正事,于梅又日常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旁敲侧击道:“对门新搬来的小伙子好像挺不错的,年纪看着也” “妈,我有在了解的人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余幼笙终于有底气拒绝:“不要再给我介绍其他人,可以吗。” 于梅先是愣住,连连追问各种问题后,末了还不放心:“你们相处多久了,对方可靠吗?” 余幼笙不由疑惑。 以往母亲光凭照片和文字介绍,就能毫不犹豫让她去相亲;现在她难得主动尝试,母亲反而犹豫不决,质疑她眼光。 挂断电话,肖意也回房休息。 余幼笙独自在床上躺下,想起她下午答应和季宴礼相亲,仍有深陷梦境的不真实感。 但她却从未后悔。 枕边手机震动,随后欢快铃声响起,余幼笙看着屏幕显示的三字人名,床上坐起身才接通电话。 “季先生?” “见面的私厨餐厅要提前预定菜品,菜单发给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余幼笙点开图片,看菜单上密密麻麻的选项。 季宴礼说这家餐厅分量很小、又是按人数收费,她迅速选好四道菜,将名称打字发过去。 季宴礼问她:“你不爱吃鱼?” 菜单上三分之一都是鱼的各种做法,季宴礼注意到很正常,余幼笙轻声解释:“小时候爱吃,后来鱼刺卡嗓子,就不太碰了。” 男人闻言低笑:“所以是喜欢味道,但不喜欢挑刺。” 他怎么把她说的像是小孩,余幼笙小声反驳:“你喜欢吃,可以自己点。” 听出她语气愤愤,季宴礼故意慢悠悠道:“那听余老师的,点一道黄金虾汤鲫鱼。” 男人果然善变,白天还语调沉重的让人愧疚,晚上就自如地拿她打趣。 余幼笙鼓了鼓腮帮子,挂电话前才想起来问:“见面那天,穿着有什么需要注意吗。” 在她印象中,身份如季宴礼的人只会出席在高级宴会,余幼笙不想自己一身简陋出现,丢人现眼。 季宴礼没有直接回答她问题:“突然觉得,不该定在私厨餐厅见面。” “应该选在街边烧烤摊,穿着白背心和人字拖,骑自行车来接你。” 余幼笙设想画面,弯眉:“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也很好看。” 男人听完又沉沉笑了一声。 晚九点的卧室内静悄悄,更显季宴礼的声线低醇温和,贴耳落下泛起阵阵痒意,如蛊如惑。 余幼笙耳尖微微发热,手揉了下耳垂,就听男人继续道:“嗯,这也是我的答案。” “如果是余老师的话,穿什么都好看。” “……” 话落陷入沉静,几秒后响起女人稍显无措的一声晚安,随后匆匆挂断电话。 偌大空荡的客厅清冷寂静,装修风格是大性冷淡的灰,头顶的冷白灯光刺眼。 唯一的温暖是怀里熟睡的黑白杂毛猫,正惬意的打着呼噜。 背靠沙发闭眼,女人因为羞赧而泛红的面庞浮现脑海,季宴礼喉结滚动,从手边托盘拿起玻璃杯,喝水压下躁动。 抱猫放在一边,季宴礼起身走去开放式餐厅,打开冰箱沉吟片刻,挑选出食材在水下冲洗。 很快,安寂无声的房间依次响起切菜和翻炒声。 被吵醒的猫咪屁颠颠过来,一跃而上踩在大理石台,用头亲昵地去蹭男人胳膊,奶声奶气地叫着。 热油时而溅出,季宴礼提着奶猫脖颈放他下去,见猫还跃跃欲试要跳,低声警告:“三月。” 余幼笙点的几道菜做完已是深夜。 解开围裙放在一旁,季宴礼懒懒靠着壁橱看满桌的菜,拿出手机给邱琛打电话,言简意骇道: “过来吃饭。” “大哥,现在特么是凌晨一点半,”邱琛情绪崩溃,“你直接赐我一杯毒酒,送我上西天得了。” 于是又给董秘书发消息,让他尽快发来上季度的财务报表。 打工人果然还没睡,五分钟内整理好资料,打包发过来。 随后还细心询问:“入睡困难的事,需要告诉林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