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啊？”林恒放下女儿，躺在沙发上询问道。 “昨天有三头野猪大白天的从山上下来吃黄豆，还把村里的人给拱了，王开典他们一群人去打，那王兵想抢功劳结果腿被野猪给腿给咬了。” 秀兰一边吃葡萄一边说。 “哈哈，这确实是很有意思，那小子太眼高手低了，早晚会出事。”林恒不由一笑，然后又扭头询问道，“他们最终打到野猪了吗？” 秀兰点头道：“十几个人就打到了一头，据说是两百二十多斤，剩下两头小的给跑了，杀野猪的时候妈还去看了。” 林恒点点头，扭头看着秀兰道：“那看样子今年野猪很泛滥啊，等我有空了也去打几头，正好家里的肉吃的差不多了。” 家里的肉就剩下了两条肉和一条火腿。经过一个夏天，不但他们自己吃，还经常给父母拿。 火腿他是准备继续发酵的，保存一年的火腿风味还是一般，两到三年的火腿口感才更为丰富。 这样一来，家里的肉就剩下两条了，而家里的猪崽子也不大，如果不打野猪家里很快就要断肉，这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不用着急，慢慢来就行，家里的猪肉还能吃很长时间的。”秀兰看着他说。 说完她又道：“咱们先吃饭吧，我特地做了板栗米饭，做了一大盘干煸茶树菌，还有鸡蛋黄花汤。” 这段时间栗子成熟，各家各户都上山捡了不少，她更是将板栗剥好和米饭一起做成了香糯可口的板栗米饭。 “等一会儿，我去爸妈那边说一声就回来，几分钟。”林恒摘了她头发上的一个小树枝说道。 “好。”秀兰点头答应。 “爸爸，我想和你一起去。”晓霞听到林恒要出去，跑过来黏住他。 “那行，我背着你去。”林恒将她抱起来，带着她出去，刚走到门口他又返回来了。 跑去边三轮前面那个小储物箱里拿出了一朵扎好的花回屋给了秀兰：“差点忘了，这是我下午给你摘的。” 说着他还拿了一朵出来插到秀兰耳边的头发上，扎着一条马尾的她顿时多了一份清雅和静美。 秀兰接过花朵眨眨眼，柔声笑道：“快去红枫山吧，然后好回来吃饭。” “好。” 林恒抱着晓霞出了院子，背着她去了红枫山。这会儿林父刚刚喂完青虾，在和林母整理他们今天进山的收获。 三个大的竹簸箕中晾着栗子，两个簸箕中晾着野百合黄精等中药材，还有一个竹簸箕中晾着满满一簸箕的莲蓬。 看到林恒，林父笑着询问道：“儿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林恒放下晓霞说道：“刚刚回来没多久，青虾生意谈的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下去。” 晓霞落地，就自己跑去剥莲子吃了，她聪明的很，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好吃的。 林父林母也没阻止，因为这本来就是给孙女准备的。 “谈好了？”林父有些惊讶。 “是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就成功了，卖的价钱会比搞批发的那些人给的高很多。”林恒笑着说道。 接着他详细的和父母解释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两老听后有点震惊，还真和林恒说的一样，好东西根本不愁卖的。 “那咱们现在就去下笼子。”林父连忙说。 “你们去，晓霞我给看着。”林母点头说。 林恒进屋拿了两个地笼，用布包了饲料当诱饵，分别丢进了两个虾塘之中。 “你们这几天弄了不少栗子啊。”返回去的时候林恒道。 林父笑着说道：“就是栗子山那边，今年栗子比去年还好一些，而且那边野猪屎和脚印很多。” “那等我把青虾卖完了，我去看看吧，打个几条野猪回来吃。”林恒道。 “行，等到时候咱们一起。”林父说。 回了屋，林母给准备了食物，有蔬菜，还有莲蓬和栗子。 “对了，你记得给买点品种油菜和小麦啊，咱们还是要种一点庄稼的。”林母叮嘱说。 “孩子明天早上还来，你现在说这些干啥。”林父看着她道。 “我怕明天忘记了，先说一遍咋了？”林母瞪了自己丈夫一眼。 “我知道了。”林恒答应一句，抱着晓霞回了家。 打开大门，秀兰都已经把菜摆在了桌子上等着他们了。 “我给你倒了甜酒。”秀兰笑着道。 “好。”林恒笑着坐下来大口喝了一口米酒，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干煸茶树菌。 这种蘑菇用猪油干煸之后非常有嚼劲，还带着蘑菇那种本身的香味，可谓是下饭绝配。 除了这个，秀兰还做了清炒冬瓜和酸豆角炒肉。 “可惜今年没怎么捡茶树菇，吃不到明年了。”秀兰可惜的说。 “今年菌子普遍都不行，看看明年啥情况了。”林恒道。 相比于去年，今年捡菌子的难度大了不少，尤其是松茸等好菌子不太好捡。 “希望明年多点吧，到时候我也能捡菌子了。”秀兰笑着说，挺着大肚子不能上山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可以，到时候我陪你。”林恒笑着说。 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板栗米饭格外的香甜，晓霞最是喜欢。 吃完洗漱好都已经九点半了，深秋渐渐变凉，三人在院子里也没有多待，早早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恒一大早就已经起床，简单吃了一些早点，就和大哥去了红枫山。 将青虾打氧装好，两人就开着车去了城里。 林恒先去了最大的太白饭店，让这边验货。 确定没啥问题，当即就确定了订单，这边直接要两百斤的青虾，约定好了时间，林恒又去了其他饭店，一天下来将许多订单都谈好了。 并且还谈了几个专门采购水产的国营公司，因为饭店毕竟还是比较少，更大的得靠这些公司卖出去。 谈好了之后，接下来就是钱货对接了。 本来他找刘胜就是让他帮忙给送货的，但是仔细想想觉得时候还不到，自己先慢慢来吧。 租了拖拉机，重新买了几瓶子氧气，花了足足五天的时间，林恒终于将第一批青虾卖了出去。 有了这第一次批次的生意，以后再做其他生意也会变得简单一些。 接下来几天，林恒又谈了专门采购水产的国营公司，谈好之后分了五批次将青虾全都卖了出去。 这些天村里好多人都在观察，因为隔上一段时间就有车去红枫山拉货，村里人也都知道是林恒养殖的青虾成熟了。 这几天村里头最热闹的讨论也是关于林恒的青虾到底是亏钱还是赚钱。 转眼间就已经是十一月一号，红枫山这边再也不来车了，林恒塘子里大部分的青虾也全都卖了出去。 货款也陆陆续续的到账。 这天下午，红枫山这边，林恒拿着一个账簿正在计算各项开支和收入，计算他们到底赚了多少钱。 在他跟前坐着的有秀兰，林父林母。 之所以拖到今天才算账也是林恒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是赚钱还是亏钱。 像他大哥、三爹、堂弟林海等人之前都过来给帮忙过。他们都很想知道林恒的盈利结果。 但是林恒一直没有算账，一直拖到了今天才开始算账。 看到林恒停下笔，秀兰和林父林母都露出了期待之色。 林恒摇摇头道：“看来养虾不太合适啊。” 林父不由的紧张道：“咋了，难道亏本了？” “不可能吧？”林母也不相信的说。 林恒笑着摇头：“没亏本，这次青虾一共卖了一万六千二百一十八块钱，去掉各项成本，最终还赚了一万块钱。” “那这还不行啊，大赚啊！”林父惊喜道，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整个人都在屋里转了起来。 “就是啊，一年赚一万多，这简直是发大财啊！”林母开心的嘴都合不拢，拍着林恒的肩膀道，“儿子你这还说养虾不太合适，是故意吓我们是吧？” 就连秀兰都点头道：“第一年没赔钱，还赚了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她之前一度在想要是亏钱了怎么安慰林恒，没想到到头来还赚了，简直出乎意料，整个人顿时都轻松了。 林恒解释说：“养虾太费功夫，得天天守着塘子查看水质，观察青虾的情况，结果也才赚这么多，所以我觉得有点不值。” 这次之所以能赚钱，很大程度得益于他上辈子的养殖经验，该交的学费他上辈子都交了，这辈子才能直接成功。 但他发现这东西有些太精细了，饲料成本本来就高，然后现在交通不发达，也没有冷链运输，城里连个大型冷库都没有。 青虾虽然贵，但是在各个环节耗费都很大，很不让人省心。 还有就是他们这里虽然有河，但大多数都是山地，很难扩大养殖规模。 林恒又说：“而且，要是算上去年建造虾塘的一系列费用，最终利润也就一千块钱。” 林母不赞同林恒的想法：“我觉得挺好的，咱们今年已经初步掌握了养殖技巧，后面每年都赚一万块钱已经很好了。” 林父笑着拍了拍林恒的肩膀道：“我也觉得挺好，这年头一年能赚一万块钱的行当就没几个，费一些功夫也没啥。种庄稼不照样费功夫，到头来一年还没养虾赚的零头多，要不是新的种子和化肥，咱们吃都吃不饱。” 相比于林恒的想法，林父林母则完全都是小富即安的心态，他们觉得这已经够好的了。 秀兰明白林恒想的是啥，看着他说：“爸妈说的对，咱们现在已经不愁吃不愁穿，其他的事情慢慢来，慢慢积累总会有的。” 她知道林恒是想开饲料厂，这点利润得三四年才能买得起机器，对他而言太慢了。 林恒想了会儿，笑着叹息道：“唉，你们说的对，确实是我有点贪心了。” 秀兰的提醒让他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有点掉入死胡同了。他觉得现在开始开办饲料厂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的在四年之后直接乘上改革的东风。 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把饲料厂建起来，运转起来。 但父母和秀兰一提醒，他就醒悟了。是啊，就算开不起来饲料厂又咋样？自己把赚的钱投入其他行业产业照样能赚钱。 焦虑那些得不到的完全没意义，反正自己还有未来四十年的先机，有的是容错率。 林恒笑着又说：“钱赚到了，接下来就该花了。爸、妈、秀兰，你们有啥想买的，咱们直接去买，也算是努力一年给自己的奖励了。” 秀兰笑着说道：“你和我不用分的这么开，看爸妈有啥想买的吧。” “花啥啊，都存起来。我是没啥想买的，你问你妈。”林父看着他说。 林母也摇头：“我也没啥想买的，你也别乱花。” 林恒笑着说道：“这肯定不行，你们不想花那我给你们一人一千当工资，都辛苦了一年。” 林父连忙道：“真没啥想买的，你把钱留着，明年两个孩子出生还要花一大笔嘞。今年我和你妈抓蝎子都赚了好几百了，有的是钱用你不用担心。” “你实在想买，给我们每人来一套衣服也就行了，其他的不要乱花。”林母笑着说。 “那行，我就给你们简单买点东西，然后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林恒道。 他对于父母的心态很了解，你要是吵着花大钱他们肯定不愿意，再说花小钱他们就能接受了。 秀兰提醒说：“你记得给大哥还有三爹他们买点东西，他们今年也帮了不少的忙。” “这个我记着呢。”林恒点点头，深呼了口气，看着外面热烈的太阳有些开心。 此时已经是深秋，一个两岸可谓是层林尽染，红黄两色的树叶映照着蓝天碧水，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一如林恒一家人此刻的心情，被各种彩色的情绪所包围。 “爸爸，可以给我买玩具嘛，我今年……帮忙喂小鸡了。”晓霞抓着林恒的衣架，一手背后，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理由。 大家顿时都被她奶气的声音逗乐了。 “当然可以了，晓霞今年也很乖，也很厉害。”林恒把她抱起来亲了亲。 “是啊，晓霞都会给人讲故事，还会写字，可厉害了，奶奶也给你买玩具。”林母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