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峰正在楼上包房等待,见多财引着赵衣凡等人进来,他急忙起身相迎道:“三位少侠,快快请坐,白某冒昧相请,唐突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赵衣凡道:“白公子客气了,能得公子邀请,我等甚感荣幸。” 四人寒暄了数句,随后各自落坐饮茶。白云峰道:“三位少侠,在下就不兜圈子了,咱们开门见山说吧,听闻三位此次从望西城而来是想求援的,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确有此事,我等奉了家师之命前来求援,只因近期光明教童顺老贼凭借武力强行霸占了望西城,城中百姓沦为奴隶,成为这帮恶贼任意欺凌的对象。为此家师以及城中一些义士组织起了义军与童顺老贼对抗,如今义军发展迅速,已将城外多处村庄收复,与城中童顺老贼形成相持之势。不过此贼凭着有城池依仗,我们义军始终无法攻入其中,无奈之下只得前来求援,希望明城的仁义之士能助一臂之力。” 白云峰听完怒道:“童顺老贼胆敢犯下如此恶行,真是天理不容。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看他们鱼肉百姓坐视不理,三位少侠放心,白某一定全力相助各位义举。” 赵衣凡大喜道:“难得白公子有此仁义之心,在下替望西城众多受苦受难的百姓先行谢过了。”说着鞠了一躬 白云峰忙道:“赵少侠言重了,惩奸除恶扶危济困本是男儿应为之事,我想以明城百万之众,只要有人扛起义举大旗,定有江湖好汉前来投奔。” “白公子所言极是,只因我三人初来此地人生地疏,要物力没物力,要财力没财力,想要扛起义军大旗,可是心有余力不足。” “赵少侠放心,白某府上世代经商,若说钱财还是能拿得出手,等会白某回府便与家父商量商量,相信定能促成此事。” 景阳听完大喜道:“白公子若是能促成此事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在下以为如此喜事该喝几杯庆贺才是,不知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云峰道:“也好,今日能与三位少侠共商大计已是幸事,择日不如撞日,那咱们就痛饮一番。”说着吩咐多财去准备酒菜,多财欣然出门而去。只片刻功夫,店小二便端上来许多酒菜,众人举杯畅饮共庆义举,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白云峰虽说与赵衣凡三人只是初见,可是却十分敬佩三人的侠义心肠,共同的志向让他与三人产生相见恨晚之情。 转眼间众人已喝下了二坛美酒,因还记挂着义举大事,赵衣凡担心喝太多酒反而误事,他劝阻道:“白公子,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指着公子回府后与白老爷商量大事呢。” 白云峰道:“对对,正事要紧,那咱们今日就到此为止,三位就等着在下的好消息吧。”说着一起出门而去。 白云峰返回白府,虽说嘴上已答应赵衣凡援助义军,可是毕竟他还不是一家之主,白府的当家可是他的父亲白赫,他想要出手援助还得过了父亲这一关才行。都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道理也一样,身为儿子的白云峰对白赫的了解同样深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有责任感、有同情心,愿意接济他人的好人。 还记得一年前的冬季,那日天空中下着小雪,天地间万物凋敝,一派冬日的荒凉景象。白赫带着白云峰以及十数家丁押着一大车米面、棉衣等物资朝城外的金光寺而去,这是白赫多年来一直在做的善事,他知道每逢冬季便有许多穷苦人家连基本的过冬物资都没有,甚则有人因此饿死冻死。 白赫是个商人,但更是个读书人,他知道何为君子所为,他信奉君子之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而他的这些行为都被身为儿子的白云峰一一看在眼里。 白云峰匆匆返家,此时白赫正在书房写字,所幸身旁并无其它外人,白云峰怀着几分忐忑心情上前道:“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白赫放下手中毛笔道:“何事,直说了吧。” “听说近期望西城发生战乱,光明圣教的恶徒勾结了一帮不法之徒强占了望西城,城中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正饱受奴役苦不堪言,不知父亲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白赫眉头皱起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这种刀兵之事与咱们白府又有什么关系,咱们祖上世代经商,从来不参与逞凶斗狠的战事,这些战事自有江湖上的那些豪杰侠客去处理。” “孩儿今日结识了来自望西城的三位少侠,他们和孩儿一般年纪,可是却已经成为当地义军的年轻将领,他们此次前来明城乃是寻求援助的,据他们所说,当地义军和入侵的光明教正值僵持之势,双方互有攻守可是都无法将对手彻底击败。若是此时义军得能外力相助,那么击败光明教就大有希望了,孩儿以为以咱们白府的财力、物力当能助义军一臂之力,况且此举定能得到城中仁人义士的赞许,对咱们白府的声誉可是极大的提升,父亲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白赫思忖半晌道:“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战事的花费巨大,仅仅为了一些名声值的耗费那么多钱财吗,要知道咱们白府能有今天的财力可是几代人累积而来,若是白白耗费在战事上实在不值。” 白云峰略显失望道:“父亲常说做人要常怀仁义之心,可是如今邻城有那么多无辜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咱们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峰儿,你要明白,这可是战事,不是施舍几个银子就能了事的。不仅需要大量钱财,而且随时可能要流血牺牲,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咱们白府的能力范围,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读书写字要紧。” 白云峰怒道:“恕孩儿不能如父亲所愿,我已经答应赵少侠帮他在城中寻得求援,既然父亲不肯出手援助,孩儿再去求他人便是。”说着出门而去。 白赫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暗叹道:“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这战事凶险异常,岂是随便什么人能掺和的。” 白赫正自苦恼不已,忽然妻子梁氏走了进来道:“老爷,刚才是不是峰儿在这里,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来着。” 白赫没好气的道:“可不是你的宝贝好儿子,刚才莫名其妙的跑进来说要协助望西城的义军,他哪里知道打仗的可怕,闹得不好是要丢小命的。” 梁氏神情紧张道:“老爷,那可如何是好,你得想个法子劝劝他才是。” 白赫满脸愁容道:“他现在长大了,我的话哪里听得进去,若是他执意要去,难不成我还能捆住他。” 梁氏急道:“好端端为何闹出了这么件揪心的事,峰儿近来很懂事的,不会是昨儿个去武斗场听了什么人的谣言蛊惑,否则为何放着舒服日子不过,非得去打打杀杀不可。”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说是望西城里有许多无辜百姓正在受苦,他想协助当地义军对抗入侵之敌。可那是打仗,不是花几两银子送几袋稻米能解决的,我白赫没法举全家之力帮助义军。” “我们儿子真是昏了头了,我得去劝劝他才行。”说着朝白云峰的屋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