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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1)

他后悔在迟宁的生命里来得迟了,那样多的风刀霜剑,迟宁都一个人默默承受。  “我只了解你十不足一就已经爱上你,如果我知道你的全部,我该会有多么疯狂。”    雨歇月升,临壑山庄也颇不平静。  程妤在程翊风那儿哭了一夜,哭得程翊风头晕眼花。  “他、他骗我。头次见他是在山谷里,我以为他是打斗受伤,谁知道他是拿桑都果去的。”  程妤哭得可怜:“昨晚我诚心诚意,他却对我弃如敝履。他为什么那么在乎迟宁,要去追他。”  “我看他们两个也不简单!”  程翊风气得拍桌子:“你胡言乱语什么?!迟宁不是那样的人,”  程妤看话本看得也可多了,什么都了解。  见程翊风终于激动了些,她更愤愤不平:“昨晚顾凌霄追出去,我们就该跟着去,你装什么落落君子,现在两个人跑没影了,我,我就不嫁了。”  程翊风劝她:“人家也跟你说清楚了,对你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还上赶着贴上去?”  程妤从小顺风顺水的,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挫折,故而话语里已然带上了哭腔:“他、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  “我不管,他喜欢我是一回事,我喜欢他是另一回事。”  “我、我就认定他了。”  “今天就把嫁妆给他送去。”第45章 被威胁公布关系,迟宁温柔护徒  宿醉的感觉很明显,喉头发干,头也昏沉沉的。  迟宁睡醒发现自己还在舟中,他坐起身来,良久,自暴自弃地揉了揉额角。  外面大河弥弥,晴朗到一丝雾霭也无。  迟宁打水清洗过,离开小船走到岸上。  阳光还不刺眼,微微露在朝霞里,在江面上映出一片浮动的橙红色。  他们所在的小舟大概泊在野外,只有不远处散着三两户人家,屋顶飘着炊烟。  顾凌霄正用火烤鱼,抬头看了看迟宁,像平常一样打招呼:“醒了?”  “嗯,你哪里来的鱼?”  迟宁开口,声音果然是沙哑的。  “去跟那边的人家买的。”顾凌霄把水囊递给迟宁,“喝点水。”  鱼已经烤好了,散发着焦香味,顾凌霄转了一下木签,把烤鱼送到迟宁嘴边:“尝一口?专门给你烤的。”  迟宁向前倾了倾身,犹豫片刻还是咬了挺大一口。  味道刺激着味蕾,迟宁不知道按平常人的标准判断这鱼肉的味道该是怎么样的,他仍然吃不习惯。  “好吃吗,盐是不是放重了?”  “好吃……”  顾凌霄叹口气:“你不喜欢吃鱼,这件事我知道。但不要藏着不说,因为我不能每件事都知道。”  这句话弯弯绕绕的,但迟宁听懂了。  顾凌霄是说昨天晚上的事。  迟宁垂了垂眸子,青丝垂在肩头,和水边的清晨一样柔软:“知道。”  “这是你的早饭。”  顾凌霄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来,打开油纸,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他又用棍子拨开碳灰,露出里面的小地瓜。  顾凌霄挑出一个来在两只手里滚了滚,确定不烫手了才递给迟宁。  迟宁很乖地捧着地瓜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顾凌霄似乎总能给人惊喜。  迟宁记得从小到大顾凌霄从未下过厨房,这些东西他怎么学会做的。  “你怎么会做这些?”  “当初我一个人下了山……”顾凌霄顿了顿。  上辈子失去了灵根后,顾凌霄独自一人被赶下山,从名声煊赫到一无所有,他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干。  “下山历练时学的。”气氛太好了太放松了,顾凌霄差点说露了嘴。  两人正吃着,有位老婆婆来割芦苇,见了顾凌霄停住步子。  这年轻人她认得,就是早上敲门来买食材的那位。  阿婆操着乡音,说请他们到家里去坐坐。  顾凌霄礼貌回答:“不了阿婆,我们等等就要走了。”  阿婆年纪大眼睛花了,见迟宁坐在顾凌霄身后,皮肤白皙:“你买东西,是给你媳妇吃啊。”  顾凌霄笑了笑:“……嗯。”  “成亲几年啦?”  “三年。”顾凌霄胡诌。  阿婆看迟宁身量高,却消瘦,叮嘱道:“要多吃些呢,忒瘦。”  迟宁险些被噎到,轻轻咳起来。  顾凌霄转头捏捏迟宁的手心:“我会看好他。”  阿婆干完农活走了,迟宁起身灭了岸边的火,期间一直没再说话。  顾凌霄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他总记得昨晚迟宁红着眼睛的样子。  他们明明肩挨着肩,离的很近,顾凌霄却觉得迟宁把自己独自隔绝在了大雨里,画地为牢。  迟宁过去的经历了什么顾凌霄并不想知道,他看到的是当下的迟宁,  涉过岁月的河川,有人双足陷于泥中,有人溺亡中途。衣袍上沾的水,都是岁月留下的疤痕。  能遇见迟宁,顾凌霄已经心生感激。  他既已来迟,便要付出加倍的好来。  顾凌霄小心收起身上的刺,小心翼翼的,但仍然怕冒犯了迟宁:“刚才我那么说,你生气么?”  他说得恳切:“我这一时半刻的总爱犯旧毛病。不太尊重你,冒犯了你。但之后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做。”  “没生气。”迟宁回答他,脸上依然没有过多表情。  顾凌霄不知道迟宁这次真没生气,不说话是因为臊得慌,他只以为迟宁有情绪了。  沉默了许久,顾凌霄忽然地想,师尊很抗拒和人有亲密关系,所以灵修时……  “你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顾凌霄说。  “什么?”迟宁看向他。  “灵修时,你不舒服吗?”  迟宁动作一僵,好半晌说:“不舒服。”  顾凌霄懊丧:“……噢。”  迟宁把话题往旁处引:“昨天晚上给程兄传信报了平安,他却一直没回信。”  顾凌霄:“他回时你已经睡了,信封在我这儿。”  迟宁道:“我看看。”  展开信纸来读,迟宁越看面色越差。  迟宁问:“你昨天都和程妤说了什么?”  “和她说了实情。”  “你……你是不是骗人家小姑娘感情?”  “没有。”顾凌霄回答得斩钉截铁,“都说清楚了,程翊风怎么还会如此写?”  昨天晚上混乱又荒唐,顾凌霄的情话,迟宁甚至都忘了问清楚他和程妤的事情真相。  程翊风来信中把情况说的严重,迟宁只得和顾凌霄匆匆往城中赶去。  到了城里,他们所住的客栈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扎着红花的木箱客栈里摆不下,又排了出来,占了半条街。  这太显眼了,附近的居民都出来看热闹,  临壑山庄平日里行了很多善事,百姓提起程庄主来都赞不绝口。  程翊风名声大,但做事一向低调,今日忽然摆起了大阵仗。  百姓们虽不知缘故,可都很愿意给程庄主捧个场。  家中有锣鼓的甚至还把乐器搬了出来,敲锣打鼓图个喜庆,汉子边敲鼓边问程翊风:“程庄主,您要娶亲了?”  程翊风笑笑,不点头也不摇头。颇有任舆论发酵壮大的态度。  询问的人果然面露惊喜:“这可是喜事嘞。”又低头对小孩说,“过不了几天就能给你抓把糖吃。”  不久,迟宁和顾凌霄来到程翊风跟前。  迟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昨天凌霄已经和程妤解释清楚,此时我们有错在先,我们可以道歉也可以用原物相赔。”  迟宁叹气:“你也不好这样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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