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的指节和眼尾都睡得发红,不堪其扰地把自己又往被子里埋了埋。 顾凌霄像是被小钩勾住了,手往迟宁背后摸,隔着中衣,按了按凸起的尾椎。 真的没有尾巴…… 迟宁在梦中感觉有只狼从背后扑着他,脑袋蹭他颈窝。 被狼爪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迟宁睁开眼睛,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和顾凌霄离的很近很近,四目相对,顾凌霄的呼吸扫过他耳侧。 刚睡醒时神志还没那么清醒,迟宁脱口说出心事:“顾凌霄,你在越界。” 顾凌霄像闻到血腥味的猛兽,忽然翻身把迟宁压在身下:“这就是你闹别扭,生病的理由?” 这一天来,两个人都在平静地忍耐。 他们之间隔开一张膜,彼此封闭,同时思索。 顾凌霄最先无法忍受。 他给迟宁思考的时间,是让迟宁审视,而不是让他躲避,焦躁,最终弄出病来。 顾凌霄眼睛很红,表情也凶,从上方盯着迟宁:“别想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心意,接受我的好。” 迟宁偏过头,有些不管不顾:“我不接受。” 顾凌霄捏过迟宁的下巴,强势地吻了上去。 “顾凌霄……”迟宁下唇被吮地发麻,“你混蛋……!”第40章 被以下犯上了怎么办?急 外面下了场大雨,遮掩住房间里的暧昧水声。 秋雨很少有这样声势浩大的,连串的雨珠打在黄叶上,发出萧萧簌簌声。 迟宁不太喜欢下雨天。 作为灵鸟,迟宁听力很灵敏,这样的天气里入耳皆是落雨声,他用耳朵辨别不出来什么,会觉得被动且不安全。 特别是如今还承受着顾凌霄的进犯。 前几次灵修迟宁都没注意到,原来顾凌霄的力气这么大。 顾凌霄一手按着迟宁手腕,另一只手抬高迟宁下颚。迟宁尚来不及反应,就被撬开齿列。 唇舌相碰,迟宁想把顾凌霄推出去,却被捉住了作弄含吮。 顾凌霄劫掠着迟宁口中的空气,听他呜咽出声,又拦住他的腰跟自己贴得更近。 迟宁喘不过气来,脑中停止思考,觉得自己似乎在溺水,又似乎在失火。 空气被劫掠殆尽时,顾凌霄送了口灵气给迟宁。 迟宁无法抗拒灵气,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些,感觉身体降了温,没那么难受了。 顾凌霄咬了咬迟宁的下唇,语气带着威胁:“师尊就这么讨厌我?” 迟宁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 他本来就热,此刻肌肤相贴的地方迅速升温,隔着薄衣,能感受到顾凌霄的咚咚心跳。 顾凌霄又去弄他的耳垂。 迟宁耳廓一热,灼烫的气息喷洒在旁。 他往旁边躲,顾凌霄却追过来,牙齿轻轻地磕上去,用唇舌揉捻。 许久后,顾凌霄放过被吻到绯红的耳垂,再怜惜地用手拨一拨,激得迟宁浑身打颤。 “别……” 顾凌霄知他那里敏感,刻意说:“这里的红色小痣,很漂亮。” 那枚小痣生在迟宁的耳垂下方,似乎因为迟宁体温升高变得越发鲜艳,雨后玫瑰般的颜色。 迟宁又羞又急,趁顾凌霄捏着耳垂揉玩的空档翻了个身,手指抓住床沿想先下床去。 顾凌霄“啧”了一声,扣住迟宁的脚踝把人拉近怀里。 踝骨很纤细,覆着薄薄的肌理,顾凌霄两指便能环住。 顾凌霄语气沉沉:“你这里很适合戴个东西。” 迟宁惊慌地摇头。 他恍惚想到上一世,顾凌霄也是怎么恶劣。 他们明明是不一样的,他这一世的小徒弟没有坏心思,和妄天尊天差地别。 可上一世的顾凌霄分明也说:“给你打了对坠子。” 妄天尊的手指顺着锁骨往下滑,停在迟宁胸前:“穿在这儿,我不让你疼。” 可能是迟宁眼神里的惊惧太明显了,顾凌霄没再往下说,只用指腹捻了捻迟宁的唇瓣。 问:“渴吗?” 迟宁半晌才反应过来:“渴……” 顾凌霄带迟宁下床,把他面对面抱在怀里,给他喝水。 迟宁被欺负得眼眶发红,声线又闷又哑:“我不把你当徒弟了,你也别住在摇光殿,你……你……随便去哪都好……” 顾凌霄把杯子递到他唇边,一点畏惧的表现都没有:“那就快点好起来,怎么罚我都行。” 现在的迟宁看起来格外软和,眼睛湿漉漉的,忍着没落下的泪水粘在睫毛上。 烧退了些,全身都透着层薄红。 迟宁不及顾凌霄伶牙俐齿,被顾凌霄堵了一句后就抿着唇,胸中憋着气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凌霄道:“以后有心事,不能自己憋着。你说出来,跟我说。” 迟宁蔫蔫的:“我说讨厌你。” “这我知道,没用。” 顾凌霄揉揉迟宁的头发:“除了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其余的,无论是沈秋庭还是崔苹儿,让你纠结难过的,你都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好不好?” 迟宁拧起眉毛:“你是个悍匪强盗,不讲道理。” 顾凌霄的态度很明确,要在这圈块地盘,让迟宁知道什么是他不能躲,不能逃避的。 喜欢迟宁这件事,顾凌霄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他就没想过后退,认怂。 迟宁是内敛的性子,有什么事都爱闷在心里和自己较劲。 顾凌霄不逼一逼他,不把态度鲜明地摆在那儿,迟宁能拖上几百年不跟自己好。 他可等不及。 顾凌霄扯过被子把迟宁裹成个粽子,又摸了摸他额头:“这么一闹,温度退了些,睡一觉大概就能好了。” 迟宁蔫巴的不行,他被小徒弟以下犯上,还一点抵抗的余力都没有。 恍惚间迟宁想起桩旧事。 从前他认为自己身子差,是个拖累,所以为自己细细打算了将来。 他这么闷,应该也没人愿意和他搭伙过日子,迟宁想着等两位徒弟能独当一面了,他就从簇玉峰的位置上退下来,在山脚下搭个竹舍,带着青鸢养老。 迟宁的这个想法琢磨了很久,他甚至想好了往田里种些什么菜,变了寒暑,花架上又改换一批怎样的新花。 某天顾凌霄问迟宁将来的打算,迟宁就把这个规划说了。 顾凌霄听后道:“师尊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迟宁说不行:“到时候你就出师了,有自己的前途。” 顾凌霄问:“怎么才算出师?” “打赢我。” “赢了能提要求吗?” 迟宁:“嗯。” “我要住到师尊的竹舍里去。” 迟宁细细回忆,其实很多时候顾凌霄都差点要藏不住他的狼尾巴。 可迟宁从来都没往那种地方去想。 那是他养大的崽崽,千防万防,崽崽难防。 顾凌霄把迟宁放到床上,一番折腾下来,迟宁倦得睁不开眼。 挨上枕头,迟宁在心里骂了顾凌霄两遍大尾巴狼,而后昏沉地睡了过去。 迟宁做了个梦,梦里他在竹舍的摇椅上乘凉,远远从小径上走来个人。 那人身量高,迟宁等他走进了,一瞧,发现是宗岱。 宗岱来陪他聊天,聊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内容,末了迟宁问:“你师弟呢,他怎么样?” “师弟不就住在您旁边么。”宗岱答。 迟宁往四周看了看,见他屋子左侧还建了间木楼。 顾凌霄突然出现在迟宁面前,叫他:“好邻居。” 迟宁惊醒了,拥着被子,还有些失神。 梦是相反的,迟宁安慰自己,他和顾凌霄之后肯定不会做邻居。 想起昨晚的失控,迟宁不知如何面对。 躲在被子里不出去罢…… 上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还是在许久许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