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陆余开门,侧身让他进来,“来的正好。”乔今本来还奇怪什么正好,随即,他看到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饿了吧?”陆余走向套房的小厨房,“还有个汤,马上好。”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除了早上在飞机上吃了一点水果沙拉与麦片粥,乔今至今滴水未进,早就腹内空空,饥肠辘辘。闻着饭菜香,他的肚子非常诚实地发出了一声“咕噜”。乔今:“……”陆余脚步一顿,装作没听到,翘了翘唇角。“……现在吃饭,会不会太早了?”乔今没话找话,满打满算,现在不过下午四点多一点。“那就当陪陪陆声吧。”陆余说,“陆声,吃饭。”陆声小朋友不情不愿从次卧出来,就跟小祖宗似的,一脸苦大仇深地坐到餐桌前,非常不给洗手作羹汤的哥哥面子,筷子都不拿。陆余沉了脸:“吃饭。”陆声嘴一噘,腮帮子一鼓,眼里就包了泪花,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陆余放软了语气:“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吃半碗饭就好,要不喝点排骨汤。”陆声摇头。“……”弟弟厌食到这样,陆余也没了食欲,他看着陆声,眼底有很深的情绪,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乔今打圆场:“要不,我做碗炒饭吧。”陆声抬眼看他,泪意渐收。陆余:“那麻烦你了。”被那样一双湿漉漉像小狗一样的眼睛看着,乔今根本不觉得麻烦,他笑了笑:“马上就好。”最后,陆声拒绝了亲哥哥的爱心餐,却对乔今朴实无华的火腿蛋炒饭吃得津津有味。“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陆余笑骂。三人其乐融融。乔今想了想,知道会扫兴,还是提起了袁萌。陆余脸色果然肉眼可察地降了两三度:“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又问:“你们说什么了?”“没说两句。”乔今语气小心翼翼的。“她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吗?”“不知道。”“你没告诉她?”“没。”“见我不需要藏着掖着。”“……啊?”乔今不甚明了。陆余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酸,不动声色岔开话题:“不说她了。你要参加跨年晚会?”“嗯……”吃完饭,乔今刷碗。其实放着让酒店清洁阿姨处理就行,但残羹剩菜摆在那里,乔今看着难受,刷碗也不费事,他就自己动手了。陆声吃饱了肚子,绕着沙发转圈圈消食。陆余眼睛都快被他绕晕了,索性眼不见为净,去厨房。水龙头哗啦作响,陆余盯了会儿乔今后颈那小一块白玉般的皮肤,三两步到了他身后,探过头问:“需要帮忙吗?”乍然响起的男低音如同森林中骤然拉响的大提琴,华丽丽惑人。乔今吓了一跳,回过头去,鼻尖擦了一下陆余嘴唇——二人登时像被施了定身法术,动弹不得,唯有呼吸慢慢、浅浅地喷在彼此脸上,交融。太近了,近到能听清彼此胸膛鼓点般密集的心跳。乔今想后退,却退无可退,除非跳进洗碗池里。陆余后退一步,故作镇定:“需要帮忙吗?”“……不用。”乔今视线乱飘,差点手滑打了一个碗。陆余便出去了,拿上烟与打火机,打开阳台窗户抽了一根。烟雾缭绕中,他回想青年耳根泛红的样子,眼睛亮亮的,鼻尖略翘,嘴唇好像很鲜嫩,不知道尝起来什么味道……回过神来,几乎把过滤嘴咬断。啧。又勾引我。乔今在陆余这里待到晚上七点,林义一通电话打来,焦急地问他在哪儿。乔今支支吾吾,只说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