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视一眼，卓景然说道：“去开门吧，可能是青山来了。” 秦欢起身去开门，不一会，带着钱青山进来。 钱青山进屋打了招呼后，在王君的身边坐下。 几人闲聊一阵后，卓景然说道：“你们继续，我今儿还有事，先走了。 自行车我骑一辆走。” 钱青山跟着站起来，“四哥，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一会再去趟区政府，把买木料的条子弄到手。 ”卓景然交待道。 “怎么刚来就要走？饭都没吃？四哥你有什么事？吩咐兄弟们做就是。”王君不满地说道。 “我去马庄看看叶子，饭去叶子那里吃。咱们兄弟几个，改天再聚。 对了，前几天我看了账本，账上还有不少钱。今年别再买卖东西了，安安生生的过年。 上班的好好上班，不上班的，在家好好看书，别出去惹事生非。 至于别的，等过完年再说。”卓景然说道。 王君点头应下：“好，知道了。 ” “四哥，你等等，给叶子和菁儿带点东西。”秦欢起身去了隔壁屋，不一会，一手提一个袋子出来。 “这个袋子里装的是大米和挂面，里边还有个小布袋，布袋里给给菁儿的零嘴。 这个袋子里有两块腊肉，几节腊肠，你给叶子带过去。” 卓景然没有客气， 拍拍秦欢的肩，“多谢了！” 王君将两个袋子捆到自行车上，又检查一遍，确定捆结实，才让卓景然骑车离开。 卓景然从小巷出来，直接去了马庄。 马庄正好在县城的东边，卓景然出了县城，沿着大路骑行十分钟左右，到了石板公社与葛家坪的分路口。 卓景然骑车拐向葛家坪方向，再骑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马庄。 卓景然骑车进生产队后，路上遇上好些玩耍的小孩。 胆小的，远远地看着他 ，胆大的跟在他车后， 一路追着跑。 卓景然怕小孩摔着，从车上下来，推着车往前走。 卓景然边走边和小孩子闲聊。“你叫什么名字 ” 最前面的男孩胆大，性格很外向，卓景然一问，立马回道：“我叫虎子，他叫大宝，她叫花儿，她叫明玉。” 虎子作了自我介绍后，顺带将身边的小伙伴介绍一遍。 “叔，你不是咱们队的，你从哪里来？你去哪家？” 卓景然看着一点不怕生的萝卜头，笑着回道 ：“我从和平生产队来，去姚菁家，我是姚菁的舅舅。” “你真是菁儿的舅舅？”虎子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僵住。 卓景然跟着停下脚步，看着虎子问道：“怎么了？我是菁儿的舅舅吓着你了？” 虎子摇摇头，“叔，菁儿和她娘不住家里，她们住瓜棚。你跟我们来。我们带你去找菁儿和婶子。” 卓景然眉头微皱，点头道：“好，你们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卓景然跟着几个孩子身后，绕道几户人家屋后，沿着山脚的路往前走。 虎子边走边说：“叔，菁儿和她娘被她奶她爹赶出家门，她奶说她娘生不出儿子，不能为老姚家传宗接代。” 大宝抢着接过话：“菁儿她奶骂菁儿是赔钱货，和她娘一样没用。” 花儿连连点头，“菁儿她奶打菁儿，不给菁儿和她娘饭吃。” 明玉说道 ：“我娘说，菁儿她爹没良心，会遭报应的 。” 卓景然从几个孩子的话里，大致猜得七七八八，气得青筋暴起。 心痛妹妹的同时，也恼妹妹，出了这么大事，为什么不回去告诉他。 虎子几个带着卓景然，直走到山的另一边，指着远处的草棚子说道：“叔，菁儿和她娘就住那边。 你自己过去，我娘要我们在晒谷场守着晒谷子的，一会看到我乱跑，会打我的。” 卓景然将自行车支好，打开装大米的袋子，拿出小布袋，给几个孩子一人抓一把糖果饼干，以示感谢。 几个孩子拿着零食高兴的离开。 卓景然推着自行车往草棚走去，人靠近草棚，听到景叶的咳嗽声。 接着是菁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娘，是不是很痛，菁儿给娘呼呼，菁儿呼呼，娘就不痛了。” “菁儿乖，娘不痛了。菁儿饿不饿？娘歇歇去给菁儿煮菜粥，好不好？” “菁儿挨着娘觉觉，睡着了 ，就不饿了。” “叶子！”卓景然站在草棚外，看着蜷缩在草堆里娘儿俩，眼眶顿时红了。 卓景叶听到喊声，以为自己幻听了，一动不动，她怎么听到四哥的声音了？ “叶子!”卓景然见妹妹不动，又叫了一声。 卓景叶撑起身往外看，见到站在外面的四哥，惊得瞪圆双眼，嘴唇翕动，半晌才喃喃发出声，“四哥。” 见妹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同样面黄肌瘦的外甥女一脸惊恐。 卓景然的眼泪夺眶而出，撇过脸，抹把泪，又抬头看看天。 无比难过地说道：“你呀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回家？你四哥还没有死呢。” “四哥，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卓景叶又惊又喜，慌忙起身，因起得过猛，头一阵眩晕，人又栽了下去。 身旁的菁儿愣愣地看着草棚外的卓景然， 回头看到阿娘倒下，吓得大哭， “阿娘，你不要死，呜呜，菁儿不要阿娘死。” 卓景然忙弯腰钻进草棚，伸手将妹妹搂到怀里，边按妹妹的人中边喊道：“叶子，你醒醒！叶子！” 卓景叶睁开眼，看着卓景然，眼泪像开了闸，顺着眼角往下淌 ，“四哥！” 卓景然伸手边为妹妹抹泪边说道，“怪四哥，四哥来晚了。四哥接你回家。” 叶景叶听到回家二字，“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菁儿见阿娘哭，扑在阿娘的身上跟着哭。 卓景然一手搂着妹妹，一手搂住外甥女，任她们娘儿俩在他怀里痛哭，脑子盘算着如何收拾姚世清一家。 等卓景叶哭够了，卓景然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过去，“来，先擦擦脸！然后听我说”。 卓景叶接过手帕，抱起菁儿出了草棚，从木桶里舀半瓢水，将手帕打湿，拧干，先给菁儿洗脸，然后再给自己擦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