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每隔半盏茶时间都会进来替换半温的热水。 静谧的屋子里只有朽木绯真微弱的呼吸声,白哉没有丝毫耐烦之色,平静地等待。 心中一动,床榻上的绯真猛然向上扇开。 身子如张开的弓弦猛地坐起,口中连声呼喊。 “白哉大人…白哉大人…我不治了,我不治了。”带着无助和恐惧。 白哉心中一通,上前将妻子揽入怀中,用生平最轻柔的语气安慰:“没事了,绯真没事了。”一边说一边抚摸妻子柔顺的青丝。 听到熟悉的安慰,闻着身边人熟悉的味道,环顾四周,熟悉的布局映入眼帘,颤抖的身子微微平缓,死死揣着白哉的衣衫,生恐消失了一般。 半晌,朽木绯真抬头,对上白哉温柔关心的眼神,恐惧的心蓦然平稳,鼻子一酸在白哉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平抚妻子颤抖的背脊,白哉也彻底放下心来,对李川的感激又加深几分。 很开心,也很幸福,以后终于不用担心受怕妻子随时会消失,扯过被子将妻子包裹,抱住的双手也收紧了几分。 “绯真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朽木绯真带着哭腔,后怕不已。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说完,白哉伸出手抹去妻子脸上的泪痕,感受到爱人的动作,精致的脸庞紧紧贴上去,笑靥如花,一时间所有光线都黯然失色。 白哉失神一愣,多久了,多久没看到妻子这么畅然的笑容了,在这笑容背后,一切付出都是值得,所有的压抑都能随着眼前的花开烟消云散。 这就是我的骄傲,独属我的骄傲,跟番队没关系,跟家族没关系,她是我的,我是她的,永远。 过了一会两人分开,绯真婉约的脸上抹上红晕,秀丽的脸庞更娇艳三分,赶紧低下头,害羞地不敢看自己的爱人。 白哉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守护力爆棚,身体不自然地长吸一口气,好长时间压下身体上的不适。 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绯真,身体好点了吗?” 听到爱人的询问,绯真心中莫名失落起来,脸上随即通红欲滴,不过还是听话认真感受自己的身体。 转而发现异常,以前哪怕再怎么做保护措施,灵魂依旧时不时会感到针扎的疼痛。 丈夫长时间呆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会更强烈,这一直是夫妻俩的痛。 刚刚是怎么了,到现在居然一点事没有,那种刺痛感完全消失。 “大人,绯真感觉很好。”说完,眼神左看看,右看看,越发神奇,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大人,难道?”绯真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极台的状况让她从天堂地狱反复起落。 自责悲愤之下晕了过去,本以为以后再也不能服侍大人了,遗憾再也无法弥补,那种绝望至今都还在后怕。 没想到,峰回路转,回家了,身上的不适也消失了,想起李川那张和气胖胖的脸庞,心中蓦然一紧,难道是以不公平条约为代价?想到这里,又自责起来。 知妻莫如夫,仅仅一个眼神就知道绯真在担心什么,心里顿时涌入一股暖流,暖洋洋的,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在遇到绯真之前,自从祖父去世以后,被人放在心里的关心真是前所未有。 “没有,放心吧。”细心地将被子又紧了紧。 “绯真。” “大人,我在。”绯真重新靠在白哉胸膛,聆听“咚咚咚”的心跳声,全世界只有身边的人儿,露出满足地笑容。 “大熊先生,你以前遇见过吗?”白哉问这个问题也是没办法,从把绯真领入家族的那一天,家中的管家就把绯真的身世,过往全都调查地一清二楚,白哉再怎么一意孤行,最基本的规则也必须遵循。 完全没有大熊的任何信息,对方实力强大,一人就碾压众多队长。 能强化生命和灵魂的物品肯定珍贵无比,集尸魂界最顶尖的科技都只能缓解而非治疗。 自己的地位很特殊,但这种特殊对上李川这种实力达到顶尖的存在也是微乎其微。 制造自己跟护庭十三队队的矛盾?只能利用朽木家达到特殊目的? 朽木家虽然是目前实力最强的家族,不代表其余家族会仰他们鼻息求生存。 在他眼里,李川的目的和付出是不对等的。 现世野比大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只要出如此神奇的东西,还好没有用生命之水。 大熊先生在家族里面是什么地位,不过白哉可以肯定的是,最低也是决策层次。 随身带着玛朗酒,生命之水,刃甲,实力高强地可怕,没什么地位,他是不信。 李川对他白哉本人就是恩情。这份恩情是白哉这一生都过不去的坎。 李川一天不开口,白哉就永远低他一头。 白哉是散修死神还好,偏偏是朽木家主,这层身份不得不将绯真以前的资料从新翻阅。 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才不得不问,这种不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莫名一揪。 听着爱人的话,朽木绯真也没多想,不会想着分辨爱人是否在安慰,这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过也仔细回忆。 半晌,摇了摇头,抬眼说道:“大人,我没见过他。” “嗯。”顾虑妻子的感受,接着解释:“放心吧绯真,大熊先生没有提出过分要求。” 朽木绯真跳动的心这才平缓下来,随即兴奋起来:“绯真以后就可以长久陪伴在大人身边。” 对李川的不满霎时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感激。 万年冰川脸的白哉轻轻“嗯”了一声。 随即,也笑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幸福,也就在妻子面前才能破开他古井无波的心境。 两人相拥无言。 但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绯真,有妹妹的消息了!” 朽木绯真身体猛地一颤,抬头看着白哉,满眼的不可思议:“大人……” 眼里逐渐泛着泪光,颤抖着身子,抓住被子的手指因为发力开始泛白。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