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由于心情的放松,他甚至有了闲情,买了一些调料和肉。 在路上遇不到人家的时候,他还会炖上一小锅肉汤慢慢地享受起来。 进入城内后,他看到,这座城占地很大。 内部的建筑虽然也不少,但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 城内的道路也不宽,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这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热闹场面,街上的人稀稀落落,行色匆匆。 眼见之人大部分不是挎着腰刀,就是扛着长枪,有人还拿着陆宁没有见过的武器。 “不愧是边疆之地,地广人稀,却人人彪悍。”陆宁暗道。 这里的人不多,身份却很复杂。 他甚至看到了出家人,以及两名道士。 也不知他们是云游者,还是本地附近有寺庙或道观。 除此之外,他在路上住宿时,更是听人讲过,数年前,这里曾有几万人的贼兵。 这些贼兵以本地叛军为主。 加上发配而来的罪人、叛军、山贼和一些北漠流民组成。 他们十分凶残,经常深入内地,掠夺年轻女子和粮食、禽畜等物,杀人无数。 据说,贼兵常能以一敌二,有的能以一敌五,身体之极为强壮。 以前朝廷几次派十万以上大军围剿。 但贼兵勇猛又狡猾,依托身后大漠,几次都让大军损失惨重。 只是在数年前,朝廷善战之师出征,才以少胜多并一举歼之。 从此,本地居民已经很难看到荒漠边缘烽火台上狼烟升起示警的情形了。 “请问这位老兄,这里哪里有客栈?” 陆宁拉着马叫住一个大步行走的黄衣壮汉,双手一拱,客气地问道。 “顺路往前走百丈后,向右就看到了。” 黄衣壮汉粗声说道,头都未回。 陆宁笑着道了声谢,牵着马向前走去。 “这位书生,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让我来给你算上一算,助你摆脱大灾!” 一个声音,从他的旁侧传来。 陆宁一看,是一名中年相士,他一笑:“谢了,我一切都好,无需让先生算卦。” 他停都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花小钱去大灾,这种好事都不做。大灾无解,这人没救了!” 算卦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陆宁没有理睬。 他才不相信这种事情呢。 虽然自己确实身有命案,似乎算卦之人说的很准。 但那只不过是算卦之人常说的套话,对谁都可以这么说。 如果算卦之人真的可以算的那么准,他为什么不去算算哪里有铁矿,那怕就像东青镇铁矿那么大,他也发大财了,何必看人脸色赚点小钱? 陆宁来到客栈,进入了院子。 “欢迎客官前来,你稍等。”一个年轻的小二跑了过来,接过缰绳,把马拉在一边的马棚处,拴好。 陆宁看到马棚里的马有很多,还有几只骆驼在那里吃草,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客官是头一次来到沙城吧?”小二看了看陆宁,接着说道:“你的消息真够准的。” “什么消息?”陆宁有些莫明奇妙。 “你不是要入漠学艺的吗?” 看到陆宁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小二反而有些奇怪起来。 他没有回答,与小二来到一间客房门口后,将住店钱给了小二。 又拿出几块铜板,塞给小二:“你说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我得到的一样,你且说说看。” 接过铜板,小二一笑,说道:“听些常出入沙漠的老人说,以后几天,是十年一见的好天气,走沙漠不仅没有风暴,还会有场小雨,这消息传的很快很远。” “听说只要进了毅宗之门,凡是学武有成的人,出来后,不是一方大侠,就是军中的武将,很是威风,所以这几天来沙城的人很多,都是想进毅宗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街上的人少。” 送走了小二,陆宁进入客房。 打开包裹,查看一番。 “虽然匆忙之间给人看病的机会不是很多,但也管用,不然,卖了一马一车的银两早就花没了,现在还有所剩余。” “先睡上一觉在说。”陆宁倒在床上,开始大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亮。 陆宁吃过早饭后,来到了马市将马卖掉。 又买了一些用品。 来到茶馆,要了一盘干点坐了下来。 茶馆里的人并不太多,大部分都是一些老者。 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如陆宁一样,是从外地赶来的。 他们来到茶馆的目的和陆宁相同,是来探听消息的。 陆宁在这里坐了一小半天,也听到了一些零碎的消息。 他觉得这些消息对他还是很有帮助。 他一个人思考起来…… 三天后的下午,陆宁背着一个大布包,手里拿着铁枪,精神抖擞地走出客栈。 他走到城门口,看到门前有几辆马车,向其中一辆走去。 马车里有俩人,陆宁上来之后的一小会儿,又上来一个年轻汉子,看到人满了之后,驾车之人才一抖缰绳,向前驶去。 “不要怕,我早就和你说过,说是大漠,其实只是大沙岗而已,四周都有绿地,也就北面较少。” “我们带的东西多,只要尽可能地走直线,我们就一定能走出去,没有危险的。” “而且这几天天气好,说不定我们会很顺利地到达毅宗。” 先上来的两个人显然是结伴而来的,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不错,我也听说那里原来是大漠边部的一片绿地,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线天火落下,才形成个长千里,宽几百里的沙地和沙岗。” “平时穿过那里常有巨大的沙暴,乱风四起,很是危险,这几天要平静的多了。”后上来的年轻汉子说道。 “你看看,不是我一个人说吧?”先来的两人中有一人说道。 不知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说了一阵儿后,三人再也没有说话,都沉默起来。 陆宁悄悄地摇了下头,也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陆宁等四人下车,交了车钱,四人都向着一间石屋走去。 进了石屋,一个三十多岁的武者向他们走来,“你们是来报名的吗?” 见四人点头称是,一指边上的一个桌子,武者又道:“先去做个记录。” 陆宁等走到桌子边,提笔按要求在一张纸上,写出姓名、年龄、家乡所在地等。 见陆宁等人写好,武者说道:“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也可以先住一宿明天再走。”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说道:“我们都先住下。” 出了石屋之后,四人走向石屋边上十多丈处的一排木屋。 显然,四人对这里的规矩早就知晓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陆宁就起床了,收拾了一番。 出来一看,木屋前有二十多个人在准备着出发。 每人背上的大包里都装着水袋和干粮。 武者又出现了,开口说道: “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记住,这屋子前面的方向就是我毅宗所在,你们可以互相帮助,但绝对不可以为了争夺水和食物,相互残杀。”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宗有一种飞鹰,经过训练后能发现大漠中的打斗,而此飞鹰的记性很好,你们如果相互残杀,就是到了宗门也会被飞鹰认出,到时,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出发。”武者高声说道。 看着陆宁他们的背影,武者摇摇头:“真是热闹啊,以前几天不见一人,这几天都快百人了吧?” “要是当初也有这么个好天气,我那二弟也不会死在沙漠里了吧?”武者叹了一口气自语道。 陆宁一个人已经走了两天两夜了,脸上已经没有了来时云淡风轻的那种表情。 自从第一天后,陆宁在这沙漠中没有见到一人。 不要说人,就是一颗植物也没见到。 虽然他事先请教过几个常进入沙漠的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沙漠里还是这么的难行。 每迈一步,双脚就会深深地陷在黄白的沙中。 两天两夜了,双腿都发软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水就要喝干了。 望着眼前无尽的夜色,陆宁大口喘着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好想躺在地下睡一会儿。就怕是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 看了看天,又说道:“不是说有场小雨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嗡嗡声响起,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似乎是在脑中直接响起。 嗵地一声,一道似白非白的大片光芒,在天地间骤然亮起! 地在涌,天在动,夜色在浑浊。 大片的气浪,生于虚无,有如实质,层层叠叠,裹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大量细沙、部分碎石粗砂及少许各色石块,将还在呆呆看天的陆宁高高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