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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回神,把手从南御墨手中抽出,干笑两声:“殿下,我们去看太医吧,我的脚踝像碎了一样。”
南御墨抱胸,颔首:“去吧。”
慕清一笑,向前走了一段路,却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南御墨就抱胸站在原地。
慕清这才反应过来,她不应该走这么一段路的,她现在是个受伤的女子。
看着南御墨,慕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
“我刚才迷路了,你看出来了,是吗?”南御墨走近慕清,说。
慕清低头,说:“是。”
“于是,你就假装受伤,让我走这条路?”他在慕清身前站定。
“是。”慕清的头更低了。
“你怕我会发火?”南御墨依旧站在慕清面前,盯着她的头顶。
“我想,指出殿下的错误,殿下可能觉得没有面子,我,”慕清退后两步,与南御墨拉开距离,她抬头,说:“我看你眉头紧锁。”
突然,南御墨拉着慕清退后的身体,他紧紧抓住慕清的手,逼得慕清与他对视,他的浓眉依旧紧锁着,盯着慕清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爱的人,不该这么小心翼翼。”
慕清睁大眼睛,与南御墨对视,他刚才说什么?
空气安静的一瞬间,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穿了对方的内心。
“我们约定好了的,在世人的眼中,相爱的两个人不应该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双方。”南御墨说了一通,只是为了解释那一句话。
慕清听后,恍然大悟一般:“哦,殿下,我知道了,我会牢记的,我现在爱的是你,下次你迷路了,我直接指出来,绝对不拐弯抹角。”
慕清挣脱开南御墨的铁钳,脸上挂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指着前路:“殿下,那边就是你的宫殿了,跟着我走吧。”
慕清转身,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们马上就能到了,不用担心。”
南御墨看着慕清,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过慕清上前。
慕清在身后,嘴角慢慢落下,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他说“你是我爱的人”的时候,慕清明明白白在南御墨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光彩。
那种感觉很不好,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还好南御墨解释了,她也只能这样嬉皮笑脸的应对。
她的笑容又挂在脸上,她越过南御墨:“诶,殿下,你认识路吗?还是让我来带路好了。”
南御墨的脸黑了下来。
“殿下,不要不高兴嘛,哈哈,哈哈。”只有南御墨知道,她此时的笑是多么干涩,他一双眼睛看穿了一切,却什么也没有说。
来到南御墨的宫殿,他领着慕清来到书房,书房是一座楼,楼上是藏书阁,楼下是南御墨处理政务的地方,是空旷的,四面都有一个大窗户,没有一点遮挡,大大的打开。
除去屋子中央一扇屏风和一套座椅外,没有其他物什。
“坐。”南御墨领着慕清走到椅子前,命令道。
慕清抬头,不解。
“坐。”南御墨又说了一遍。
这里四面通风,很是凉爽。
慕清坐下。
“去,拿禹瑾的卷宗。”南御墨对身旁的太监说着。
不多时,三个太监抱着整整三摞书进来。
太监将书放在桌上,又摆好文房四宝。
慕清拿起一本,讲的是禹瑾的一些琐事。
原来,禹瑾每日都被这人监视着。
慕清觉得有些无聊,记录的都是一些琐事。
翻着翻着,她翻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禹瑾竟然是双性人,这,这,这。
慕清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这,南御墨的暗卫也太坏了,别人洗澡的时候你怎么能去看呢?
又翻了几本,几乎都是禹瑾的日常生活,再翻一本,里面记录了一些禹瑾和南御轩的事,这个记录的暗卫不敢靠近南御轩太多,因为南御轩身边也有很多暗卫,他能不被禹瑾一人发现,却不能在几个暗卫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于是,关于南御轩和禹瑾的事,都是模糊朦胧的,要让人去想象。
但在字里行间,慕清也不能否认,南御轩对禹瑾没有感情,他对禹瑾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很难明说。
“禹瑾是双性人?”慕清对于这个消息,是最吃惊的。
难怪禹瑾明明是一副女儿相,却能习得只有男子才能修得的内功,原来,她既是男子,也是女子。
南御墨让人搬了一套座椅,就坐在慕清右边,他从奏折中抬眼,从那次出宫回来后,他就被南御慠之安排了许多政务,这是皇帝在放权。
“看完了?”南御墨问。
慕清回答:“看完了。”
“看完了就走吧,天色不早了。”南御墨淡淡说,他下了逐客令。
慕清想起来的路上那一次震惊,然后看南御墨这么一副平淡冰冷的样子,心中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她的心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南御墨,是真的在利用她。
扫过那一桌子卷宗,慕清脑中闪现了一个想法,然后,她就说了出来:“殿下这里,可有我的卷宗?”
南御墨抬眼,他抿唇,然后,眼睛看向奏折:“去,把安平郡主的卷宗拿来。”
果然有,慕清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没有。
她的卷宗不多,只有一摞,是禹瑾的十分之一。
她的一切,是从她十二岁开始记的,然后,她翻了一下禹瑾的卷宗,是从己巳年开始记的,跟记自己的是同一年,那样算下来,南御墨也才十四的年纪。
原来,他早就筹谋了吗?
翻了翻,她的记载不多,从字里行间,她能给自己一个结论:沉默寡言,孤僻木然,循规蹈矩。
开始,无疑就是一些日常琐事,中间断了一截,应该是南御墨觉得她没什么利用价值,准备撤了在她那里的眼线,再次记录,是在那一次长公主家宴,南御轩因为火狐跟她有了联系以后。
但也没什么过多的记录,可能是那时候,南御墨已经发现南御轩其实真正喜欢的人是禹瑾,对她没有多在意,而且自己也没做什么惊天地的大事,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
她的记录少了一些,而这些也只占了记录她所有卷宗的三分之一。
继续往下看,慢慢多了起来的是在那次出宫又回宫以后,小到她吃了什么,大到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并且,还记录了跟自己有关的一些宫女的情况。
慕清看到了她和顾泽言在一起的记录,那人真不会记录,他们明明情意绵绵,相拥离别,在那人的笔下,却只有寥寥几个字:郡主送别顾侍卫。
又翻了翻,慕清撑着额头,她像看话本一样的看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真是惊心动魄,两次发现毒物,三次出意外,还有的是最近这次被火狐抓伤,真是详尽。
“为什么出宫回来以后,关于我的记录多了起来。”慕清问出这句话,非常平静,就像是学生问老师一样,满满的,是求知欲。
南御墨的手僵住:“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慕清知道,南御墨不想回答:“是你在回宫的路上发现了什么吗?”
慕清站起来,走到南御墨面前:“那日你说回宫我就明白了,是你早就知道我会变成这样,我会成为国师口中的天命之凰?”
南御墨抬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父皇想让我去争,去和七皇子争,他要一个能力出众的新皇,而我,他摸不准我,便想让我爱上你,因为,他以为七皇子爱上了你,把你给了七皇子,我会为了你去争。”
慕清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点了点头,在然后,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慕清转身,眼泪已经汇聚。
南御墨在她的背后,说:“我没想到,你的身上还有这么一层预言,这是注定。”
“殿下说成功后会放我自由的,是吗?”慕清依旧背对着南御墨。
南御墨放下手中的奏折:“是。”
慕清抬头,收干眼泪,她的眼睛本也就爬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回头,笑容灿烂:“那慕清就告辞了。”
慕清端坐在名琴“真悦”前,素手轻挑慢捻,轻轻拨动琴弦,和着小月的琵琶声,一齐奏出一曲人间仙乐,沉香楼里,宫女太监皆是沉醉于这美妙的乐声中,无法自拔,就连洒扫的宫女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竟也能从中听出一丝韵味来。
最后一个音落,天空中居住的神仙似是不舍这乐声,下起了绵绵细雨,像是一层飘摇在空中的细雾一般,朦朦胧胧的遮住天空下行人的眼睛,一阵清风吹过,柔弱的雨被清风劫持进了室内,打湿了窗前案台下的一手好字。
小月放下自己的琵琶,连忙起身要去关窗户,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及时制止住前行的步伐。
“别关,就这样开着,我喜欢。”慕清淡淡说,青葱玉指柔柔的覆盖在琴弦上,悠悠的拨出一个音调,细细聆着微不足道的雨声,她最是喜欢这种绵绵的春雨,不是那么聒噪,安安静静的来到人世,安安静静的消失在这人世,不曾被谁伤害,也不曾被谁记得,更不曾被谁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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