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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御轩沉眸思考片刻,瞥向一旁柔声安抚小儿的陈阿若,看着女人身旁的丫头,懒懒的说:“欢儿,可有其他人接触过玄礼的衣物?”玄礼是小皇孙的名字。
欢儿走到堂前行礼,低头跪下,说:“回殿下,今天并没有人接触到小皇孙的衣物,倒是昨天晚上”她欲言又止,抬头怯怯的看向南御轩,低下了头颅。
“说。”南御轩难得的正经严肃。
欢儿似是鼓起勇气,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云侧妃宫中的采苹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慈徐轩的院墙下,当时,奴婢只当是她只是经过,现在想想发现些许不对劲。”欢儿顿了顿,转转眼珠着,回想着,说:“当时采苹看起来慌慌张张的,甚至还摔了一跤。”
南御轩皱着眉头,沉声对禹瑾吩咐道:“去将云侧妃还有那两个丫头带过来,当场对峙。”
“诺。”禹瑾脚步快,苦命的跑腿活都是她的,去请云侧妃,她暗暗的在心中诽腹,宫中为什么要禁止使用轻功,真的很不方便的。
七皇子也是,自己一个堂堂的暗卫首领,偏偏要去做这些小太监的活,要不是看在他是主子的份上。
禹瑾停止想象,她怎么可以怨怪主子,自己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自己的生命全部来自于主子,怎么可以心存怨怪。
有人在看他们,慕清从南御墨怀中抬起头,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她的眼神空洞,眼珠随着一队行过礼过后,低头默默走过宫人转动,她想到了什么,抬手,搂上了南御墨的脖子。
他很高,慕清觉得自己的胳膊是吊在他的脖子上的。
慕清抬眼,他正巧也在看自己。
“你说会护我周全的,对吗?”
南御墨的手收紧,停住脚步。
冬日凌冽的风吹得他淡紫色的衣角猎猎作响,慕清不自觉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她的身上是南御墨那件厚氅,本该不冷的。
南御墨问:“你想做什么?”
“我好痛。”
南御墨等着慕清往下说。
“我想去求皇帝,解了我与七皇子的婚约。”慕清抬眼,盯着南御墨:“你说过,会护我周全的,对吗?”
“以什么理由?”
慕清抱住南御墨脖子的手收紧,眼睛看向南御墨。
眼神在空中交汇,南御墨懂了,他颔首:“我从来不会食言。”
得到南御墨肯定的回答,慕清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没有了七皇子未婚妻的身份,那么南御轩的一众妃嫔也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她真的怕了,上次差点被毒死,这次又受了重伤,她无力去战斗,她已经落败。
春寒料峭,没想到又下了一场雨夹雪,比大雪纷飞的日子更加冷,慕清长跪在殿外檐下已经三个时辰了,丝丝微雨斜斜吹进来,打湿了慕清的头发,一颗一颗的水珠挂着。
皇帝并不想收回赐婚的旨意,即便是云贵妃听说消息后,与她一起长跪殿外,也不能令帝王改变主意。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南御轩走到云贵妃面前,跪下,“母妃,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了,腿不痛吗?”
云贵妃一巴掌打到南御墨头上:“臭小子,还不是因为你,既然她不愿意嫁给你,难道是她以为本宫想让你娶她么?”
南御轩被打个正着,他知道,母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慕清一张小脸有些惨白,昨天被伤,今天没好就在殿外跪了这么许久,已经让她很吃不消了。
原本,她是与南御墨一起来求陛下的,可是,皇帝偏将南御墨绑走了,留下了她,她没法,只能跪着。
望着那炭火烧得旺盛,暖融融的殿堂,慕清再也撑不住了。
“陛下,安平郡主倒下了。”严一舍恭步走近,对南御慠之说。
“让人去处理。”南御慠之放下手中奏折,他料到会有这种结局,倒是没有多意外。
“诺。”严一舍退下。
“等等,去,拿最好的伤药给她。”
“诺。”严一舍应诺,“陛下如此关怀郡主,真是郡主的福气。”
“福气?”南御慠之一声冷笑,是什么福气,弄得一身是伤的福气吗?
“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陛下赏赐的,都是极好的。”
南御慠之淡淡挥手,让他下去做事,慕清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怀璧其罪,她的身份就是一个错,就算她什么也不去做,风浪也永不会止歇,这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结果,他该是满意的。
严一舍安排好一切,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待在皇帝身边那么久。
“安排好了?”南御慠之睁开眼,他的一天,只有午间这一刻钟的小憩时候。
“回陛下,已经处理妥当,贵妃娘娘也已被七皇子接回宫中,奴才相信七皇子能够劝说贵妃娘娘接受安平郡主。”严一舍躬身回话。
南御慠之坐正,宫人们马上会意,熟练的替君王更衣。
“你是否觉得朕狠心?”
“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呀,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倒是八面玲珑。”南御慠之抬手,宫人会意,停下手,恭敬退到一旁,待命。
他自己穿上衣裳,打结打了几次都是松松垮垮的。
“奴才死罪。”听到南御慠之的话,严一舍忙跪下。
“死罪?”他笑了,放弃去绑那恼人的结,走到案前坐下,说:“你是朕身边最后一个人了,什么死罪,杀了你,朕到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拿起一本奏折,看了看,用朱笔批下一个字。
严一舍听后,抹了一把老泪:“陛下忧心天下,才致使亲不亲,奴才胆敢问陛下一句,是否值得?”
南御慠之抬眼:“朕便是要他们去争,朕这皇位也是争来的,若当初让那无能太子即位,这天下早就乱了。”
“七皇子是最像陛下的。”
南御慠之抬眼,掷笔,站起来,怒目:“你也要来左右朕?”
严一舍从始至终没有抬头,他看见那沾满朱砂的笔滚落在自己面前,俯身,捡起了那只笔,双手捧上:“陛下,奴才不是妄议朝政,只是不解,六皇子显然无心皇位,陛下为何要将六皇子拉进来,若一切顺利,七皇子成为太子,是南冥国立国以来权力交接最平稳的一次,这于国于家,大益啊!”
更不会致使您的两个儿子都恨你啊!这句话,即便是严一舍也不敢去说。
南御慠之坐下,他是一时怒火,发过之后,顷刻消散,严一舍是他身边唯一一个会替他着想的人了。
接过严一舍递来的笔:“一切来得太容易,就不会去珍惜,卧榻之侧,没有猛虎,就会懈怠,不管是谁,朕下了一场以未来天下为赌注的棋,赢了,可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若没有那个贱人残害朕的子嗣,现在,朕未必要这么做。”
“只是这郡主实在可怜,她也是镇北王唯一的血脉了,这一双双利爪,早晚将她撕碎。”严一舍叹息一声。
“你多言了。”南御慠之手执朱笔,落下一个“可”字。
七皇子南御轩在他的母妃床榻前跪下,他眼里满是担忧,从那天回来,母妃就被气病了,现在更是不吃不喝,背对着他,显然是不想看他。
“母妃,你就喝一点药吧。”南御轩捧着滚烫的药碗,跪步上前,他是一个孝子,他的母妃是他的亲母妃。
“我不喝,就让我死了好了。”云贵妃说话有气无力,她已经没多少气,饿得手都是软绵绵的。
“母妃,儿子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去死吗?求母妃为儿子想想。”
云贵妃被气得翻过身来,语气也上扬了几分:“我不为你着想,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是为谁,那么冷的天在那冰冷的殿外长跪两个多时辰的?”
云贵妃柔柔的手指戳了戳南御轩的额头,她坐了起来。
南御轩看云贵妃脸上有了一丝活气,知道自己成功了,他捧着药上前:“儿子手心都快被烫红了。”
“烫死你活该。”云贵妃骂了一句,接过南御轩手里的药碗,放在床几前。
“是,是,儿子活该。”南御轩跪步上前两步,脸上挂着乖笑。
“那安平郡主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我早前就说过,御史家的三女儿秀外慧中,人又长得漂亮,是个能持家的,你就偏生要去喜欢那个。”云贵妃逮到机会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哪像是个两天没有进食的人。
“母妃莫要激动,你听儿子慢慢说。”
“说什么说?陛下要是还不解了你跟她的婚约,母妃就是拼了命也要毒死她。”云贵妃说得激动了,猛地咳嗽几声。
南御轩站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母妃偏要跟儿子作对吗?”
“我怎是跟你作对?我都是为了你好。”云贵妃掩唇抬眼。
“儿子不需要母妃如此为儿子好,儿子要安平郡主并非是因为要她来齐什么家,儿子要的,是天下,归一,一统之天下,她是天命之凰,儿子娶了她,便是天命之凤。”南御轩越说越激动,也就对着云贵妃,他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儿子要做的,是把这天下踩在脚下,母妃,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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