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松垮下来,不用再假装自己。 这些女人变脸真快,这些人中又有几个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她觉得无趣,每天要面对这么多虚情假意的女人,自己还不得不陪着演戏。 陈阿若看向慕清,淡淡一笑,将小孩抱起来,不着痕迹的躲避着扑过来的女人们,凑到慕清面前说:“郡主,要不要抱抱孩子?” 慕清恢复神色,淡笑着接过。 这小孩白胖白胖的,甚是乖巧,抱在怀中不哭也不闹,一双溜圆的黑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慕清,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肥肥的小胖手升起来够慕清的下巴。 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慕清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春水,下巴被小手挠的痒痒的,她心中有一种想要咬这小胖手的冲动,压制下来,笑道:“小家伙,我可不是你的母妃。” “怎么不是啊,再过一年半,您就是小皇孙的母妃了。”莫南栀娇笑的说,谁也没有看见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嫉妒和寒意。 “是啊,是啊。”众女面面相觑,连声附和道。 慕清不置可否,小心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垂眸淡淡凝视着小儿,望向陈阿若,说:“小皇孙甚是聪明呢。这么小就会说话了。” 陈阿若点头,笑着说:“许是孩子觉得郡主亲近。”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南御轩戏谑的声音响起,妖娆的红衣出现在众人眼前,怀中的火狐厌恶的看着一众女人,当看到慕清时,乖顺的朝着她举起爪子。 众女子屈膝,娇声说:“见过殿下。” 南御轩满意的勾起唇角,看来他的心情很好,转而看着慕清怀中的孩子,走近,本想接过孩子,没想到怀中的火狐像是发了狂一般,挣脱南御轩的怀抱,恶狠狠的扑向慕清二人。 慕清被吓得脸色苍白,飞快的反应过来,下意识抱住孩子的头,转过身子,将孩子护在怀中,将后背正对着火狐。 火狐狠狠的抓伤慕清,披风被抓破,鹅绒沾染着慕清的血液在空中飞舞着,余下沾染多的,再也飞不起来,挂在披风上,一起疯狂的吸食慕清的血液。 火狐发了狂,还想再挠的二下,被眼疾手快的南御轩抓过,将火狐提了起来,任它在空中躁动。 陈阿若大叫一声,飞扑过去,从慕清怀中抢过自己的儿子,检查无恙,这才抱着跪下,扣头,千恩万谢:“妾身替小皇子谢郡主相护” 众人也是惊叫一声,引来路过的几人注意,他们望过来,发现慕清孤零零的站着,背部四道可怖的伤口在披风的鼓动下若隐若现,血液浸透了披风,才让人知道女子伤得有多严重了。 顾泽言急急的欲前去将慕清带去看伤。 安乐公主先他一步,娇弱叫了一声:“哎呀。”便倒在顾泽言身边,拉着顾泽言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泽言哥哥,我的脚好痛。” 南御墨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皇姐一眼,倏然间穿越湖面,来到慕清眼前。 “清清,你没事吧。”南御轩眉头微皱, 小月反应过来,她离得远,原本这里就闹哄哄的,那些女子一来就将她跟郡主隔离开来,她挤进来,看着慕清背后的伤,手足无措:“郡主” 转而幽怨不满的想着,都流了这么多血,竟然还问有没有事,眼瞎吗。 “快,去请太医。”南御轩吩咐道。 “诺。”禹瑾应声,跑开,宫中不得使用轻功,所以,她再好的轻功,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 南御墨不顾众人的眼光,穿过众人,避开伤口,将慕清抱起,放在凉亭石椅上,蹲下,与慕清对视,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放在手心,命令道:“吃下去。” 慕清痛的脸色苍白,她感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也不知道那是汗还是血,咬牙看向南御墨,不疑有他,伸手拿过小药丸放进嘴里,干咽下。 南御墨看慕清痛快吃下,很是满意,他见慕清脸色好转,便站起来,冰冷的眸子第一次出现愤怒的色彩:“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南御轩一脸无辜,顺着怀中火狐的羽毛。 南御墨盯着南御轩怀中的火狐,眼里汹涌着浓浓的杀意,小狐狸与其对视一眼,竟有些瑟缩的往南御轩怀里靠了靠,南御轩察觉,更加温柔的安抚着它。 这时,莫南栀上前说:“殿下,妾身看这小狐狸发狂的有些蹊跷,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恩,等太医来了再说。”南御轩吩咐道。 莫南栀颔首,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一身不吭的慕清,她这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样子,更是惹人怜惜。 莫南栀嫉妒极了,她站在原地,手帕被她搅得皱巴巴的,不敢示人。 安怀看着南御轩怀中的狐狸,状似不经心,说:“殿下,您看,这狐狸现在多乖啊。” 南御轩妖媚的双眼瞬间转冷,真当他不知道她们的小把戏吗?竟敢算计到自己头上,看来平时是自己太宠着了。 慕清无心听着她们说,只觉得委屈,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要来受这份罪啊,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她怨恨的眼神看向众人,渐渐冰冷,转头看见身边小月一脸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的伤口,自己麻木的后背微微感觉到小月手心里的温度。 小月用手帕按着自己的伤口,觉得心也跟着被包裹着,暖和起来,想着,至少还有一个人是真的关心自己。 太医很快就到了,隔着衣衫检查着慕清的伤口,鼻尖嗅到一股极淡的味道,对着南御墨躬身说:“殿下,这凉亭风大,臣建议将郡主转移到附近的宫室之中,请来嬷嬷仔细查看。” 香水小榭。 “回两位殿下,郡主已无大碍,血已止住,好好休养,不日便可痊愈。臣遵命检查异常,发现郡主的披风上有一种极常见的香粉,臣又检查了小皇孙的衣服,发现小皇孙衣服上又是另外一种药粉,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若是让动物闻到,必能够使其发狂。”太医恭敬的跪着说。 南御轩脸色阴沉的听着,扫视着屋内的姬妾们,对太医说:“你看看小狐狸有没有事。” 太医恭敬上前,苍老的手刚要触到火狐,便被它狠狠一瞪,吓得他不敢再向前,他早就听说,七皇子的火狐只亲近七皇子一人,别人若是接进,必定遭到火狐的攻击,太医悻悻的远观着火狐,恭敬说:“回殿下,火狐无碍。” 南御墨冷眼旁观着,看来他收集到的情报没错,他这个皇弟真的喜爱这只狐狸。他冷眼扫过下首惴惴不安的女人们,眼神更加冷漠,指节轻轻的敲打着扶手,思考着什么。 “殿下,那件披风是妾身的。”莫南栀脸色苍白,盈盈水眸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述说着,她掩面哭泣着说:“看来,有人想要陷害妾身,若妾身没有将披风借给郡主,现下在里间躺着的就是妾身了。” “哦,那是谁想要害你呢?”南御轩淡淡的问道,勾人的眼睛看向莫南栀。 豆粒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女人们都不由的心软了,莫南栀的样子柔弱可怜,楚楚动人,她委屈的说:“这个,妾身不知道。” “皇兄怎么看?”南御轩偏头问道。 “这是你的家事。”南御墨拂袖,他走到里间,脱下自己的披风,将慕清包裹起来。 慕清难得乖顺的依偎在南御墨怀中,她将脸埋着,不想去管,她很累,她讨厌勾心斗角,如果南御墨能给她片刻宁静,她不会拒绝。 南御轩走上前,伸手按住南御墨:“皇兄,安平郡主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便不劳驾皇兄关心了。” 说完,他的手已经准备接过慕清了。 慕清心情很不好,她一向循规蹈矩,可是,此时此刻,她太痛了,她需要发泄,不然,她觉得自己后背的伤口会因为她的郁结发脓溃烂。 她伸手,一把推开南御轩,眸色冷酷,声音更是寒凉,紧缩的眉头述说着她的愤怒:“慕清虽与殿下有婚约,但慕清毕竟未与殿下成亲,故而,慕清之事不劳七皇子关心。” 她那一掌,用尽了她的全力,她扯动后背的伤,痛的咬牙切齿。 “若殿下不满慕清,自去向陛下请旨退婚,慕清愿一人承担,绝不拖累殿下。” 南御轩怔忪,眼看着南御墨将慕清抱走。 望着那淡紫色的背影,他摸着下巴邪邪的笑了,他喜欢挑战,对他来说,清冷,不争,高贵都是无趣,而那些无趣都是慕清,如今慕清另一番样子倒是对他的胃口。 “小狐狸,你也喜欢,对吗?” 想起事情还没有解决,南御轩回头问莫南栀的贴身宫女香儿:“这披风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香儿偷偷看了莫南栀一眼,跪下,皱着眉头,似是绞尽脑汁的想着,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点了点头,说:“回殿下,今天临出门的时候,云侧妃宫中的锦锦来过娘娘的宫中看望娘娘,说是她家主子关心娘娘,特意派她送来止咳药,那会儿披风正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