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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连忙上前,刚探上女孩的手腕就感觉到了女孩已经没有脉搏了,她死了,可是自己不敢说。
药师被黑衣人背着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疑惑,六皇子何时藏了一个人?
“回殿下,此女子已经升天了。”御医壮着胆子说,身体如抖筛一般,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你说什么?”南御墨猩红的眼俯视着御医,他说了什么,怎么会死,她死了,不可能,她只是被太阳晒了一下,被太阳晒了一下就死了,太荒唐了。
即使他早已知道,但是,他不想接受,他的妹妹,是天下跟他最亲的人,他们血脉相连,怎么能够死了。
不,不可能。
“滚。都滚。”南御墨咆哮,他仪态尽失,运气,把房间里的东西都震碎了,可还是无法让他解脱,他将众人都赶了出去,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随着房门的关闭,小小的阁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原来,桌上的红烛早已燃尽,烛泪顺着桌缘滴落在地,凝固成型。
南御墨想起八岁那年,被世人誉为神童的他已经懂事,只有他等在自己母妃的殿外,焦急的听着母妃的喊叫,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宫人,不多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在正午的骄阳下响起,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他的母妃整整痛了一天才生下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他见母妃的贴身嬷嬷抱着一团东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他感觉不对劲,暗中追了上去,只见嬷嬷来到荒无人烟的冷宫之中,打开一个院子的门,将怀中那团东西放在冷宫中破落的屋子中,嬷嬷愧疚的说:“公主,不要怨恨娘娘,来世不要再带着这种怪病,投个好胎,嬷嬷也不忍心杀你,毕竟是娘娘的骨血。”
小南御墨听着,震惊,是母妃让嬷嬷做这种事的,嬷嬷怀中的东西是他刚出生的妹妹?
等着嬷嬷走后,南御墨从暗处出来,走到结着蜘蛛网,床帘破成一缕一缕的床边,那团东西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他连忙解开,婴儿露出的小手瞬间就起了一片红疹,惹得婴儿痛哭,他连忙将小手藏起来,婴儿便停止了哭泣,看着这情景,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水中有记录这种情况的病,这种病叫做厌阳症,从小不能接触阳光,轻则起一成红疹,重则便是其一层水泡,水泡消失后,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他环顾四周,此处是真的破落至极,房顶上的瓦稀稀疏疏的盖着,灼热的阳光透过缝隙,一缕一缕的穿透小屋,空中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清晰,他将孩子护在怀中,抱着离开,带回了寝宫藏了起来。
这一藏就是九年,他为自己的妹妹变换过无数的地方,开始,他不能让母妃知道妹妹没死,他就瞒着所有的人,后来,母妃死了,他却要瞒着自己的父皇以及宫中无数的人,他当时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何这般见不得人,母妃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甚至残忍的要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藏着,连质问自己的母妃都不能去。
他给自己的妹妹取名为淑兰,寓意淑慧兰心。妹妹也确实人如其名,长相更是美丽异常,只是,脸上一道长长的从出生开始就带着的晒伤的疤痕破坏了她的美感,但并不妨碍自己喜欢着她。
他原以为自己封王了,就可以带着妹妹离开皇宫,没想到
“安悦公主,你不是说淑妃娘娘召见我吗?怎么带我来这里?”慕清抬头看着门匾,“宁馨阁”三个金色的大字落在眼里。
“你随我上楼,我带你去见他。”安悦公主回头,硬拉着慕清的手,说。
慕清感觉不对劲,抽出手掌,冷声质问:“安悦公主,你带我来这里是何意图,这里分明不是淑妃娘娘的寝殿。”
她转身就走,自己还没有笨到这种程度的招式都看不出来。
“郡主姐姐,你先别走,淑妃娘娘并没有在楼上,我带你来是见我的六皇兄的。”安悦公主急急的拉着转身欲走的慕清,抹了把眼泪,接着说:“他已经将自己关在阁楼上两天两夜了,谁来了都没有用,我想着你们前段时间一起出去,应该算是熟络,你来试试,好吗?”
慕清听着,六皇子把自己关在阁楼上?他受什么刺激了?
“我真的很担心皇兄,他再不出来会死在里面的,你随我上去,说不定他会让你进去的。”安悦公主眼含担忧,抓着慕清的手不放,其实,是淑妃让她来的,淑妃说这能帮到安乐姐姐。
慕清盯着安悦公主的眼睛,其实安悦公主不坏,人也单纯,一味地跟在安乐公主身后,是这皇宫中少见之人,看着安悦眼里的担忧,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问道:“公主可知道六皇子为何自己关起来吗?”
“这个,我不知晓,你随我去试试吧!嗯?”安悦拉着慕清就走。
“好吧。”慕清想起顾泽言临行前让她照顾南御墨,虽然当时没有答应,但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只是,六皇子不见得会让自己进去,进去之后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安悦公主拉着慕清的手,生怕她会跑掉一般,走上楼,来到阁楼门前,轻轻的敲着门,柔声说:“皇兄,我带安平郡主来看你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回应她们的是一阵沉默,安悦无力的垂下头颅,失望的看着脚尖,抬起头,对慕清说:“看来皇兄不想见你,我们下去吧。”
慕清应诺,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无奈的看着关的密不透风的房门,她叹了一口气,希望六皇子能够自己挺过来吧。
“进来。”一道冰冷嘶哑的声音响起,两人皆是一惊,互看一眼。
慕清轻轻的推开房门,房间里窗户都订的死死地,密不透气,一片昏暗,气息不通,她甚至能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是什么呢?
她推开房门才为房间带来一抹光亮,她不敢多开,怕南御墨不想见光,可这光依然是照在南御墨的眼里,也照进他的心底。
若是房门大开,照亮的便是这个房间,而如今这一条小缝照亮的只有南御墨,眼上,是温暖的光,与周围的黑暗形成强烈的对比。
慕清轻步走进房间,身后的门被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关上,吓了她一跳。房间里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南御墨抱着淑兰的尸体,不曾松手,偏头看向门口呆愣的慕清,冷声吩咐道:“点上蜡烛,过来。”
慕清听着冰冷的声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朝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桌子方向摸索过去,点燃蜡烛,房间顿时被温暖的火光包围。
慕清转头看向床上抱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伤心脆弱的六皇子,吓了一跳。
女子死状凄惨,让人生出恻隐之心。
南御墨的样子,让她想到嬷嬷死去时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守在嬷嬷床前,不肯相信,不吃不喝,好像灵魂都被抽走一样,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殿下。”慕清走到南御墨身边,想要安慰他,可是不知道怎么才算安慰。
“你去柜子挑一套最好看的衣裳给淑兰换上。”南御墨面无表情。
慕清觉得比起嚎啕大哭,他此时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
原本高贵不凡,云淡风轻,冷淡的南御墨,此时腰背微倾,满脸胡茬,双眼通红,眼下黑袋严重,墨发许久没有打理,乱糟糟的。
“诺。”慕清依言,借着烛光,挑出一套五彩斑斓的蝶衣,轻声说:“殿下,可否放开怀中的姑娘。”
南御墨不舍的看着淑兰,轻柔的将其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转身离去,轻轻关上房门。
慕清听着门开门关的声音,看着床上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痛苦的女孩,叹了口气。
这女孩想必是六皇子爱着的人吧,否者,谁也不能让冰冷无情的六皇子憔悴成这副样子。
这样小,人生还没有开始便如此痛苦的消逝,真是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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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水牢中,一神形憔悴,满脸胡茬,头发似是一团乱草的男子低垂着头颅,双臂展开,手腕被粗壮哟黑的铁环吊着,水牢中的水漫过男子无力的脖颈,波光微漾。
“谁派你来的?”南御墨端坐在高高的问询台上,修长高贵的身子与肮脏不堪的牢房格格不入,他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是要冻住水牢中的寒冰一般。
男子缓慢抬起头颅,异常艰难,这六皇子果然厉害。
此时,他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谁也不能看出来貌似平静的水面下无数条无毒的水蛇缠绕着自己,撕咬着自己的身躯,吸食自己的血液,浑身皮肤泡的褶皱不平,伤口发炎流脓,但他不会死去,因为每天会有人特意来给自己续命,给他喂饭。
自己身在水牢中却没有喝不了半滴水,虚弱嘶哑的声音从男子脱水的嘴唇中吐出:“是皇帝。”
“他是如何知晓淑兰的存在的?”南御墨心中冷哼,果然是自己那个无心无情的父皇么。
“我们跟着顾侍卫找到的。”男子说。
南御墨冷笑,冰冷的眸直直的射向水中的男子,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敲打着扶手,在空寂的水牢中回响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男子。
男子抬眸看着南御墨像是要将人穿透的眼神,心虚,四肢无力,若不是双手被吊着,或许,他现在已经跪在南御墨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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