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小人名叫黑狗,汛城人士。” “状纸上写着,你两年前被谭临抓去城西十里地外私设银矿充当劳力,不堪重负逃了出来,为郡尉所救,指认谭临私设银矿,密不上报,残害人命,是否确有此事?”南御墨沉声问道。 “确有此事。”黑狗神色疲惫。 “可有屈打成招?”南御墨问道。 “没有没有。”曹翼赶忙说,还想说些什么,被南御墨一记冷刀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没有,小人是自愿招认的。” 曹翼一记眼神,一名官兵带着另一人上场,那人受伤更加严重,几乎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块好皮了。官兵丢下他,退下。 “堂下所跪何人?” “小人名叫卢成,原是太守府管家。” “状纸上写着你受谭临之命,收买落尘阁杀手意欲杀死发现你们秘密的郡尉大人,计划落败,你又收买杀手欲半路截杀前去送密信的郡尉府士兵,而这一切都是谭临的命令,是也不是?” “是。”听到回答,看着堂审的百姓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一直以来尊敬的太守大人,而太守依旧笔直的跪在堂下,目光坦然,不卑不亢。 “呵,郡尉大人真是让本官看了一出好戏啊。”南御墨拍拍手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拍了拍手,发出信号。 顾泽言轻松的提着一个人走上公堂,将人随手一扔,那人颤抖着趴伏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抬头。 南御墨猛地一拍惊堂木,威严之气震慑众人,冷声说:“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小人小人名叫曹正,是郡尉府管事,我小人遵我家大人之命,掌管着城西银矿,并且,私自捉拿年轻健壮的男子充当劳力,上月”曹正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被顾泽言踢了一脚,连忙说:“上月,我奉我家老爷之命,活埋银矿中一百五十六名苦力,并且找来五十余名乞丐充当劳力陷害谭太守。” “可有所隐瞒?”南御墨厉声问道,横眉冷对。 曹正颤抖着,说:“没没有了。” 众人哗然色变,有人怒骂道:“畜生,原来我家那口子被你们捉去了,还骗我们是山鬼吃人。” 南御墨拍着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沉声说:“将人带上来。” 禹瑾大咧咧的扛着一名壮汉走上公堂,将人随意一扔,拿来一盆水浇到粗壮男子头上,瞬间将人吓醒,见在公堂之上,又见眼前那名凶神恶煞的女人,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连忙跪下来,等着堂上大人问话。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南御墨不怒自威,冷声说。 “小人名叫周伟,是城东兵营里的教头。我家大人暗拥私兵,意图谋反。我等不敢违抗,还望大人恕罪。”男子磕着头,神色惶惶。 “可有证据?”南御墨问道。 “小人有证据,小人在城南破庙里藏了一本账单。”曹正急忙说,将他绑来的女子说可以将功赎罪的。 “曹翼,你可有何话可说?”南御墨冷冷问道。 曹翼此时脸色惨白,魂不守舍,慌张的狡辩:“大人,小人冤枉啊。您不可尽信一面之词啊,一定是谭临陷害于我。” 谭临转头:“作茧自缚,当初,你怀疑我识破你拥兵自重,官职又低于我,便想这一招来陷害我,幸得大人英明神武,聪敏不凡,才不至于让你奸计的逞。” 曹翼心如死灰,呆坐在地,没想到此次栽在蓝墨手里了,心中一根弦断,疯喊道:“我是神龙转世,尔等凡人怎么能懂。” 官兵将曹翼拖下去,空中回荡着他高声的疯喊。 “汛城郡尉曹翼,狼子野心,私设银矿,残害同僚,私抓劳力,致人死亡,佣兵自重,意图谋反,上欺君,下瞒民,累累数罪,罪罪当诛,令其明日午时三刻处以车裂之刑,郡尉府满门抄斩,曹翼私立之兵充入军营,所有家产充入国库。”南御墨冷声宣布,接着又说:“汛城太守,庸愚不堪,汛城一百五十六人无故失踪,却不曾细查,其罪不可赦,念其忠君爱国,兢兢业业,特令其削去官爵,贬为平民。” 谭临甘心俯首,弯下直挺的腰背,说:“谢大人不杀之恩。” 堂外乌压压的人头,争着往前看,对南御墨倾慕不已,他们眼中,南御墨极其神武。 随着南御墨离开,众人也兴致缺缺的离开了公堂。 坊间迅速的流传着监察使蓝墨大人如何英明果断,智勇不凡,智破太守郡尉案,连着将许久没有破的山鬼吃人案破了的话本,并诚实的将他描写成英俊不凡,高贵冷艳的高大英雄,不消一月便传遍了南冥国。 后来,不知是谁传言蓝墨大人就是微服私访的南御国六皇子南御墨,顿时,民心倒向六皇子,从此,高贵冷艳的六皇子便成了奇人异士,山野村民,文人墨客,商贾侠士向往效忠之人。 相比于前去汛城的路,回程之路显得异常安静,没有黑雾(走了另外一条路),没有黑衣人,也没人惹事,一切顺利。半月之后,众人到达距离都城最近的饶城城外,再有一天路程就能到达神都了。 一行五人,风尘仆仆,此时五人坐在城外一间客栈雅间中吃饭,听着楼下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着蓝墨的故事。 南御轩并不在意南御墨形象变得高大,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邪笑着:“六哥,这次你可成了名人了。” 南御墨冷淡的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而是将视线移向窗外,问:“怎么不放她出来。” 南御轩邪笑着说:“我那妾室害怕男人,六哥你站在她面前能将她吓死的,我可不敢放她出来。” “哦,她何时成了你的妾室?”南御墨面无表情,显然对此并不感兴趣。 “回到孤星宫,她就是我的人了。”南御轩邪魅的眼里闪着志在必得之光,邪笑着。 “我去给莫小姐送饭。”慕清眼含不忿,轻蔑的看了南御轩一眼。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邪恶到如此地步。比起南御轩,冰冷无情的南御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南御墨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 简直就是土匪,流氓,坏蛋。 “清清,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非,你嫉妒了?”南御轩邪笑着,眼眸邪魅勾人,其中却不含任何情欲,接着,他说:“你放心,我说过要娶你的,就一定会娶你。” 慕清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世上怎么有如此厚颜之人,可是,她却依旧不敢轻易得罪他,扯动嘴角,眼睛并不看他:“公子莫要玩笑。” “七弟,休得胡言。”南御墨适时的说起话,为慕清解围,慕清收起鄙夷,感激的朝南御墨点了点头,转头离开。 南御轩邪魅的双眸探究的看着南御墨,勾起薄唇,他的六哥向来是如此冰冷无情,可是,刚才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 慕清掀起车帘,托着饭菜走进车厢,只见车内一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女子蜷缩在车厢的一角,脸上布满泪痕,一头青丝柔顺,披散下来,落在华贵的锦绣地毯上,似是哭累睡着了,就那样抱着自己,浅浅的呼吸着,她这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慕清轻手轻脚的走到莫南栀面前,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唤道:“莫小姐,起来吃饭了。” 莫南栀轻轻睁开眼眸,只见原本清澈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睑红肿,她害怕的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把头埋在臂弯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慕清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莫小姐莫怕,是我,慕清。” 慕清温柔的覆上莫南栀的双手,如温柔的春风般的眼睛看着她,企图替她驱赶着不安。 莫南栀抬起头,看着慕清,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紧紧的抓着慕清的手,乞求道:“慕小姐,你能不能放我走。” “你这是何苦呢,明知道你逃不走,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不会的,我一定能够逃走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为什么想要逃走?”慕清问出这句话,她想要知道莫南栀的原因。 “我害怕,我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杀了我的父母,灭了郡尉府满门,连海儿也被他残忍的杀害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还是卑微的想活下去,我真的好恨,好恨我自己。你说是不是我招来的祸事,有人说我命格不好。” “他不会杀了你的,况且,郡尉府众人是罪有应得,你的父母帮助曹翼谋反,本该满门抄斩,是他救了你。”慕清陈述着无奈的事实,确实是南御轩救了莫南栀,可是,也用残酷的方式囚禁着她。 她看着莫南栀,曾几何时,她何尝也不是如此,茫茫人世间,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任风雨飘摇,只我孤舟一叶,起起伏伏,随波逐流。 她比莫南栀幸运,不必违心陪着一个不爱的男人,有着郡主之尊,还有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