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宁根本不知道,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妲己】,吃饭时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贺闻礼。 “贺先生,今天的事谢谢您,我没想到周柏宇会找到这里来。” “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 贺闻礼看向她,“作为丈夫,护着你是应该的。” 钟书宁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应该的? 他说得坦荡,又理所当然。 “我觉得你跟我说话,不需要称呼【您】。”贺闻礼语气不紧不慢,“我明白,我们还不算熟,你觉得这样是敬重、也是客气。” “但是太过客气,就是想故意跟我保持距离。” “贺太太,我们之间……” “不需要保持距离!” 他想离她近些, 更近些! 钟书宁点头,“我明白,以后不会了。” 吃完午饭钟书宁又开始捯饬荔枝皮,贺闻礼需要补觉,已经休息。 她从来没想过,与贺闻礼协议结婚后的这几日,竟是她难得舒服的时光。 轻松、自由, 不像在钟家时,连佣人都会给她脸色看。 此时,手机震动,居然是周柏宇母亲的电话,她迟疑着接起,“喂,伯母。” “书宁啊,我知道柏宇混账,昨天闹到了派出所,他被你打也是活该……”周夫人语气着急,进入正题,“你今天见过他吗?他从医院跑了,说是去找你。” “见过。” “那他人呢?” “几个小时前就走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找不到他,打电话也不接。” “不清楚。” “如果他再找你,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钟书宁根本不想管周柏宇的事,他是个成年人,做事应该有自己的考虑,她继续弄荔枝皮,结束后又换上练功服,在一间空房做拉伸,练习舞蹈的基本功。 她学舞蹈太久,除了脚疼时,几乎每天都会练习。 若是长时间不练习,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休息间隙,手机震动。 钟明月的信息,一张图,昏暗的房间里,周柏宇正埋头喝酒。 【你最近都在哪里?我跟爸妈都很担心你。】 【姐,柏宇哥喝多了,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你要不要过来?】 钟书宁觉得好笑,懒得理她。 —— 而此时的钟明月目光贪婪,紧盯着周柏宇,笑容勉强,似乎感到非常抱歉,“柏宇哥,我给我姐发信息了,她没回,可能是在忙吧。” “忙?”周柏宇打了个酒嗝,“她肯定忙,忙着陪别的男人。” “你说什么?男人?谁啊?”钟明月立刻竖起耳朵。 “你不懂!” “柏宇哥,你最近见过我姐?” 据父母所说,她应该无处可去,早就该回来求他们了。 她一直很期待看到钟书宁痛哭流涕,跪求他们原谅的模样。 周柏宇觉得自己很怂,他与钟书宁订过婚,曾经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应该从贺闻礼身边把她抢走的。 可他不敢! 居然是不敢…… 与贺闻礼目光相撞,站在他面前时,他只觉得腿脚发软。 甚至不敢大声质问两人的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周柏宇,你怕他。 你特么算什么男人! 难怪钟书宁离开你,你活该。 他说着,又猛灌自己几口酒,钟明月急忙上前劝阻,抓住他端着酒杯的手,“柏宇哥,你别这样。” “她真的走了,不要我了……” 跟了贺闻礼那样的人,钟书宁不可能回头的! 难怪她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原来,是真的找到了大靠山! “就算我姐走了,你还有我啊。”钟明月更加有力地握紧他的手,身体贴紧他的手臂。 “你?”周柏宇轻笑出声。 语气轻嘲,那眼神,透着不屑。 他从来都看不上钟明月,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说话谈吐,她与钟书宁都相差甚远。 他是颜控,眼睛又不瞎,干嘛选她。 这个眼神让钟明月心头突地一跳,悻悻缩回手,很不甘心! 周柏宇一杯接一杯地灌酒,钟明月坐在一旁,也没劝着,直至他喝得不省人事,她才起身,将他扶起。 “你是谁?放开我——”周柏宇皱眉,眼前人影模糊。 “柏宇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去!” 要不是父母让他接触钟明月,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端,钟书宁就还是他的,又怎么会便宜了贺闻礼。 “我送你去酒店休息?”钟明月试探着问。 见他没否认,扶着他往外走。 周柏宇喝得烂醉,只能依附在她身上,嘴里还嘟囔着:“我是真的爱你……我离不开你……”之类。 从会所离开,直至酒店内,被许多人看到。 众人好奇: 这周少前段时间刚跟钟书宁求婚, 前几日美女作陪, 今天怎么又跟钟明月勾勾搭搭? 钟明月把周柏宇放到床上,揉了揉酸胀的胳膊,紧盯着他,听他念了一路钟书宁的名字,她愤恨地咬紧下唇。 那个钟书宁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长得漂亮点,会跳个舞,如果当年她没走失,什么好事轮得到她? 看不上她? 那当初又干嘛招惹自己,害得她名声都坏了。 她深吸一口气,暗自咬牙,在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兰庭别墅内 钟书宁跳舞结束时,太阳已垂暮,她准备回房冲个澡,路过客厅见到陈最和李垲都在,两人拿着文件,似乎在讨论什么方案,见到她客气喊了声太太。 “贺先生还没醒?” 陈最点头,“应该是。” “那你们聊。” 钟书宁想着,贺闻礼也挺辛苦。 自从她住到这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他比自己大5岁,也就比周柏宇大3岁而已,但他沉稳内敛,气场又足够强,倒不像同辈人。 周柏宇在自家公司挂了个闲职,大部分时间都在玩,贺闻礼却这么努力。 越是对比,钟书宁越觉得自己眼瞎。 她想着,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床一侧被子掀开,明显有睡过的痕迹。 这是…… 她转身想离开,浴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贺闻礼穿了件略显宽大的浴袍,头发并未完全擦干,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发梢、脖颈、胸口都挂着水珠。 本该抽紧的腰带松垮着,可以清晰看到紧致结实的腹肌。 褪去平日的凉薄干练,慵懒又随性。 不似平时那般有距离感。 “贺先生,您……你怎么在这里?”钟书宁下意识问了句。 贺闻礼走近,一身冰凉的水汽,他似乎洗的是冷水澡,只是靠近时,他呼出的气息却很热,因为他说: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什、什么?” 难道,她一直睡的,是他的床? 他的房间! 贺闻礼说完,又纠正了一句,“不对,现在,是我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