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让他不要着急,会尽力的。 又是清水灌下去,让呕吐,又是吃药,一番急救措施下来,那人终于好转了一些。 嘴里白沫少了很多。 躺在地上,半耷拉着眼睑,装出像快要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是他的眼角余光乱瞟,说明他的状态好多了。 老郎中也松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体内还是有余毒,还要休养一段时间。” 盛觅觅问,“老郎中,您能看得出来,他是中了什么毒吗?” 那个中毒的小胡子顿时哭嚎起来,“什么毒?这得问你们周记小龙虾店!我就是吃了你们店里的东西中毒的,对,之前吃得好好的,都没事,就是加了这一碗羊肉串……” 其他几个壮汉也附和,“对,就是的!我们刚才光顾着喝酒了,没来得及吃,还好没吃,要不然,我们得躺下一片了。” “是不是你们这个羊肉串不新鲜?坏肉?这样的东西还敢拿出来给食客们吃,真不拿食客们的命当命啊!” 一片吵嚷声。 盛觅觅神情镇定,“有理不在声高,诸位好汉,你们先别激动,等郎中说话,你们靠自己胡乱编排也顶不了用,如果诸位真不想好好说话,那我们就去报官,坐到官府里,再说道说道?” 几个壮汉听到官府几个字,不由得声音小了一些。 “你们店里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好的说法,那我们可真要去报官了!让官老爷来替我们苦主做主了。” “好,老郎中,你说,我兄台他是中了什么毒?是不是这羊肉串上的?” 老郎中有些迟疑,光凭中毒者的迹象,他还看不出来是中了什么毒。 听说是吃了羊肉串,他又拿起羊肉串来仔细一看一闻。 便道,“这像是九曲草沫的毒。吃了之后,轻者口吐白沫,重者让人出现幻觉,疯疯癫癫,此毒药性很浓,一般人都买不到,只有黑市才会有。” 盛觅觅微微一笑,这与她看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九曲草的根茎粉,撒在了这羊肉串上面。 那几个闹事壮汉一听,“看吧!是不是你们店里的食物有毒?老郎中都识别出来了,你们还想抵赖!” “说吧!赔偿多少银子吧!” “我们兄长差点被毒死,这事情,不能轻易地算了,没有千八百两,这件事情没完。” …… 周夫人她们一听,脸色都变了。 赚钱多不容易。 一下子就赔千八百两出去? 那这段时间不是白经营了嘛。 袁夫子还是双手抱胸,在人群里看戏。 宁曜阳他们几个小孩子都是一脸严肃,又厌恶这些人,又跟着担心,没处理过这种事情,自家的食物里怎么会发现九曲草沫呢?被发现了,还是有些理亏的。 厨房里烤肉的人是小果子。 小果子在盛觅觅的身后,急得要死,“夫人,我没有在烤羊肉串洒毒药,我上哪里去弄毒药去?我没有……” 那些闹事壮汉哼道,“你没有,那我们兄长中毒了,躺在地上,差点死了,是事实。” “你没洒,那就有可能是端盘子的那个小伙计洒的!他刚才看我们不顺眼,打翻了一坛酒呢,就是那个穿同心书院院服的小子!” 这下,把矛头指向了宁骥。 宁骥本来就是个结巴,他又胆小,被人冤枉了,说不出话来。 一下子就急哭了。 盛觅觅拍了拍少年的肩,“肯定不是你,我相信你。” 宁骥顿时,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 眼睛更加的湿润了。 盛觅觅在他心里的形象,更加温柔,更加贤明了。 天上的菩萨也就是他四婶婶这样的女人吧。 盛觅觅朗声道,“你们也闹够了吧!你们这种把戏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我劝你们识相点,别太过火,自己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要不然,我就去报官了。” 几个闹事壮汉一愣! “你说什么?你刚才还说得好听,是你们店的问题,你会负责,现在是不是想耍赖了?” “我就说了,女人家说话跟放屁一样!” …… 盛觅觅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自己的这点把戏,别人看不出来吗?确实是吃了我们家的羊肉串中得毒,可是,这毒却不是我们店里的,是你们自导自演下的,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没下完的毒,还在这位兄台的身上呢!” 这话一出,几个闹事壮汉们都互相看了看。 脸上明显出现了慌张之色。 那个中毒的小胡子更是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腰间。 这下,盛觅觅更有底气了。 她其实也只是猜测,因为下毒的剂量有分寸,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 下完毒之后,他们没有离开过这里。 还与宁骥,与宁曜阳产生了纠结。 所以一直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身上的药包什么的肯定没有丢。 刚才只是怀疑。 于是,她聪明地诈了诈对方。 这下落实了。 她正准备上前去摸那个小胡子腰间的药包。 就见袁夫子先她一步动了,“夫人,我来。” 盛觅觅允了。 男女授受不亲,她也是有身份的人,亲自上手去摸男人,确实不妥当。 如果那个小胡子反抗的话,产生肢体拉扯,更是容易让人诟病。 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有时候想不了那么远。 就见袁夫子上前一步,就要去摸那人的腰间…… 那个小胡子原本在地上躺着,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结果,见袁夫子去了,他立刻一个鲫鱼打挺,站了起来。 就躲到他几个小弟身后……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想栽赃嫁祸给我?你走开,你走开!” 一看就是心虚。 围观者们都看明白了。 然而,袁夫子岂会让他走? 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抓过来。 小胡子手舞足蹈地反抗。 袁夫子纹丝不动,根本不让他近身,然后,长手一伸,伸向了他的腰间。 手指头轻轻一夹。 夹出来一个小黄纸包来。 上面赫然写着九曲草粉几个小字来。 众人哗然。 小胡子还想去抢。 根本抢不着。 袁夫子一只手就将他推远了。 然后,袁夫子把纸包打开,里面还有一半残余的白色粉末。 他递到了老郎中的面前,“您看看,这是不是九曲草粉?” 老郎中接过去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