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首先从怔然中脱离,坐着的身子站起。面上的怔然换作平静,张嘴说话:“师弟真是好天赋。这就是你的‘爱一切存在’的人格么?” 继续感受背部的痛感与自己手、膝、头上的npc之力的戴明听到此言笑的更欢了。 眼中的绿草被他笑眯了的眼看不见,张嘴:“还是大师兄活的久,见得多。我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独立的个体罢了。偶尔想的一些东西,于我个人或许有些意义——毕竟能打发我的孤独而去有趣些时间。但于别人可能就没甚么意义了。” 吴阳忽然停下踩脚的脚,也怔住了。不明大师兄夸脚下的师弟是讽刺还是客观事实。 脚下的师弟天赋确实有些,还曾经被自己的眼所见。但废话确实也吐了很多,也是事实。自己踩他和他天赋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冲突的。 想通此结,他觉得继续抬脚去踩也安心了。 便继续踩,继续怒叫:“让你再说废话!再说废话!” 黄寒梦脱离怔然,望着被吴阳仍踩、埋头草地的戴明张嘴说话:“好一个赋予其身份便是其身份。你之前说你写了一篇小说,写完,你消耗的许多npc之力全都恢复了。那是一篇怎样的小说?” 戴明对自己创造的小说从来觉得是来此地之前,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他埋头于草地上的脸笑得更欢,张嘴说话: “是真的啊。这个世界真是假的可怕啊。我甚至都有些怀疑我们现在是在舍弃真实而追逐虚幻了。不然被前人名为源于真实之地的npc之力,怎能随我意念而行?这也太玄幻了吧?当然,我只是感叹我们现在作为npc修士的奇幻经历。我是坚定的相信我们npc修士是走在逐真路上的。” 说完。戴明终于指挥脑内三种npc之力和不知何时多到八个基本单位的npc之力,把手、膝、头上钱二师兄束缚自己的npc之力给格挡开。 然后意念所至,一个基本单位的npc之力来到后背抵住吴阳再次踩下的脚。再从草地上抬头,抽手撑地,站起,跳开。 他满面欢笑看着面前的赵仁剑、别语云、钱二、吴阳。再去看仍坐原地的赵一和黄寒梦师兄。觉得有这么多师兄姐同时被自己的眼看到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 赵仁剑也从怔然中脱离,后退了一步。再换上冷酷的面具,冷酷张嘴:“黄师弟问你是篇怎样的小说,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戴明走到别处青草上放脚、放屁股坐下。抬眼笑看赵师兄,张嘴:“那是一篇好小说。它现在只由一篇‘序’和第一章暂时造成。我相信随着时间在我身上走更多路,它会有更多的章节。当然,数量的累积有时我觉得毫无意义。质量的升华才是影响我们飞起来的根本因素。” 别语云从怔然清醒,脑中反复思想戴明方才所说,与npc之力交流需去赋予其精神的说法。又听到他写小说也能有恢复npc之力的奇妙事情。 她忽然觉得想别人太多的复杂事情对自己的脑子有害,便不再想。 美丽的面上再复冰冷,也不看戴明、其他人,转身就飞。离开这幕无聊的剧。 钱二脸上的怔然作了木然,抬手收回被戴明格挡开的npc之力。突然有些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在师弟能挣脱自己的npc之力的束缚下,在他说的话确实于他自身有益和于大家有参考价值下。 他没什么好说、好做的了。 如果世间真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南墙”,钱二愿称此名之。 吴阳其实和笨人也没有离得多近。见大家都在围绕戴明说话、用眼。他也开始认真思想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里蕴含的意思—— 赋予npc之力去做什么,它便会做什么?写一篇小说就能让npc之力恢复?啊——多玄幻的事情啊。啊,自己这些人不就走在玄幻的路上去追求真实么? 吴阳觉得自己突然悟了,愤怒的大叫——“npc之力!死来!” 他脑里npc之力忽然来了,托他飞天而起,于空中荡来荡去。 戴明望着飞远不见的别语云师姐美丽的臀,又望向飞天荡来荡去的吴阳师兄愤怒的脸,觉得今日的交流会大抵结束了。 大家不再说。各回各家,各孤各独。 …… 戴明其实觉得以前有觉可睡的人生也挺美。但逢睡便造有趣的梦的生活毕竟已经过去。不睡觉造梦,一直清醒的活着,仍是总得做点什么。 时间,除却被他用来图书馆看真实之书与修炼熟悉npc之力运用的载体——术法外。 他仍会花许多时间与各种电脑游戏、音乐、欧美剧、电影、动漫及哲学、物理、文学、政治、历史、宗教和小说等作伴。 有时,他会让自己的身体跳舞和喉咙唱歌同时相拥一起,或分开。 有时,他会让笑与哭同时都来自己的脸上,或分别来。 他觉得自己过得格外充实又寂寞—— 周一剩下的时间,戴明看了十八部局部的,介于z与b之间的电影。还动了手。且不止动了一次。 周二,戴明揍了一天的游戏:《地平线:西部禁域》。他觉得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借着主角过了一生的片段——关于冒险与有趣和期待。 周三清晨五点,大家再照面。张嘴说了和周一开头几乎一般的话。再各回各家,各孤各独。回到“大便”家前,戴明和术法与时间待了一起许久。 周四,戴明听了二百零三首音乐。其中三十二首欧美两洲摇滚。四十三首华国古典纯音乐。四十七首亚洲它国民谣。二十三首各国儿歌。五十八首别种类音乐。看了《维特根斯坦》、《卡夫卡》。写了一章小说: 【第二章罪刀 “我没有把它们留影,那些美与丑,坏与好,在我记忆里。”说完,她爬向蚂蚁触角,有些信息她需要攫取——阳光是太阳投射来的,月光是太阳折射来的。 彩云飘飘,猪鼻八佰毛随风飘摇。一把刀从天而降,黄土包容它——“造成伤害的,从来不能罪刀,是引力的错”。 引力有话说:“罪不罪,见仁见智了,任你说。” 攫取了信息,她笑得牙齿掉了。黄土共引力合谋,关于见色起意——那颗牙的主人美得像向日葵的叶子,牙齿被引力投入黄土的怀抱。 天空忽然作了血色,像蚊子血——它并不是常态,罕见牵扯出了惊奇与恐惧。 惊奇:“我总担心从未见过的事物消逝的太快,恨不得把眼珠交给血色天空保管。” 恐惧藏于向日葵下哀嚎:“那该死的蚊子,我只不过报被咬之仇,就幻如此血色天空吓我!蓝天我已习惯,我若失去它怎活得下去啊!我的天呐!” 她爬上向日葵仰望血天,喃喃自语:“是美景。”】 周五,戴明去了图书馆看了三本真实之书。分别名是:《npc由三个字母组成》、《我喜欢上npc的这些年》、《论npc与虚假的关系》。 晚上,他与吴阳师兄相约去昌南市某个水煮店吃水煮。 来到山下市区,戴明买了七包“盛金”牌香烟。钱是吴阳的手机付的,共九十一块钱。戴明承诺明天晚上就还给他,吴阳这才肯借。 他们来到一家名叫“这是一家好吃的水煮店”里吃水煮。戴明在这家水煮店里吃过许多次,和曾经拥抱过的她去的最多。 老板是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女人,离异,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 “哟,小戴,你好久没来了。”老板看着戴明笑着说话。 老板是个美人。脸很白。胸很大。屁股很翘。 戴明也笑:“袁姐,是很久了。最近比较忙。你女儿呢?” 老板转头抬起雪白的下巴指向店内最角落并招手:“她在玩‘我的世界’呢。志欢,来,把位置让给这两个叔叔,到外面来玩。” 店内空间和大并没有太多关系,只放了四张长方黄木桌。每张木桌下摆了四个红色塑料凳子。现在四张桌子前都有人坐着: 一对大抵只在这虚假世界活了十七八年的年轻情侣。男的黄发,不帅。女的右手臂纹了一朵黑色菊花,五官胸前都挺美。 三个大抵只在这虚假世界活了二十三四年的年轻男人。一个黑短发,不帅,穿着白色背心。一个黑中长发,一般帅,穿着黑色背心。一个黑长发,比较帅,穿着紫色背心。 四个大抵只在这虚假世界活了三十出头的男人。全是黑短发,全都不帅,全都穿着棕色长领短袖。 戴明看完店内众人脸,张嘴说话了:“一张桌子可以坐四人。我和他只两人,坐的下。我也想和你女儿说说话。别让她出去受热了。” 老板明媚笑着,点了点头,问:“吃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 戴明点头。然后示意身旁的吴阳去点吃食。再抬腿向店内女孩笑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