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论被折磨的有多疼,它都忍着,死都不走。 “我差点都死了一次啦,当然不怕啦!” 温温告诉自己。 它告诉来到这里的安柯,既是告诉它,也是告诉自己。 “我主人在留学!她很快就来接我走了!” 宠物中心被警方介入调查,里面寄养的小动物身份也在进行调查,然后联系其主人接受调查。 刘若梅按照沈顾城给的消息,对这一线索不断挖掘下去,终于有了苗头。 “他们撤的匆忙,还是留下了不少马脚的。” 她因为几天没睡好,眼下有了乌青色,“我们顺着这条线查,还是找到不少蛛丝马迹。” “有劳刘警官了。” 沈顾城说着,眼角瞥过了表上的时间。 “关于我家安安不小心对相关人员进行了攻击性行为,我想询问一下刘警官处罚情况。” 他始终没什么表情,反而是刘若梅闻言忍不住面部轻抽。 她就说这小孩儿怎么三天两头警察局的跑来追查进度,感情是等着找到确凿证据呢。 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挺深。 我国相关法律有规定,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时,是由受害人的过错造成损害的情况下,动物的饲养人或者管理人不承担民事责任。 即便小圆受了伤,但是如果坐实了她虐待动物,参与非法买卖这样的事情。 安柯和沈顾城都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这是她活该。 就算造成伤残损失,在受害者造成过错的情况,最多赔一点伤残费了事。 “如果调查属实,法律会减轻或者免责宠物和其管理人的责罚。” 沈顾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就离开了。 刘若梅可没像他那么空闲,这个案子上面勒令她得查清楚,忙得是焦头烂额。 原先寄养的宠物都在拼命查找宠物中心的资料联系主人,让他们领回家。 “刘姐,这边有一只还留着,我就先带回来了……” 一个男警手上拎着个粉色的笼子进来了,里面装着一只灰色的胖猫猫,警惕地趴在笼子里。 刘若梅闻言,眉头拧得厉害:“怎么回事?宠物主人的电话打不通吗?” “打通了。”男警把笼子放在地上,满脸苦恼。 “这只猫叫做温温,品种是英国短毛猫,但是主人现在在国外……” “回不来?” 刘若梅的表情更拧巴,“宠物都没办法负责到,还养什么啊?” “不是……” 男警叹气,看着温温的表情有了些怜悯。 “主人去年就出国了,得了恶性肿瘤去国外治,现在已经病危了……” 怎么回来? 刘若梅听完,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她长长叹了口气。 “养着就养着吧,先留在局子里看看。” 她看了看笼子里还一无所知的小猫,心里微微发疼。 温温知道吗?它知道它心心念念的主人为什么要那样哭着离开吗? 因为她离开的时候,大概知道那可能会成为永别。 它听不懂人类的话啊,是多么大的悲哀。 “温温,妈妈以后不在了,你要懂得照顾自己。” “你乖啊,要是妈妈先走,就在天上等着你去喵星啊……” 它不懂主人离去前不停的絮絮叨叨,还在喵喵叫着保证。 你别哭啦,我肯定会快快回家的。 殊不知,它永远等不来她了。 沈顾城出门前,还给安柯开了电视。 这个行为看起来很蠢,但是在几天前,他发现安柯真的在认真看电视。 虽然看的片子仅限于儿童动画片。 沈顾城的脸轻抽了两下,在安柯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按到了少儿频道。 “咕咕!” 安柯高兴地又要去抱抱沈顾城,被他及时的躲开了。 “我刚刚洗的澡,你别乱抱我知道吗?” 少年黑着脸,把安柯从地毯上揪到了沙发上面去。 “你也刚刚洗的澡,不要在地板上瞎滚!” 安柯趴在沙发上,很喜欢听沈顾城和他说话的样子。 即便他说的很快,安柯什么都没听懂。 一人一鸭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出的智慧树。 只要一有小朋友出来,安柯就会很高兴地发出咕咕声,特别捧场。 沈顾城其实挺好奇它到底看懂了没有。 动物的智商真的有那么高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安柯的脑门,把小鸭子的脑袋戳的歪来歪去。 安柯看的专心,一点都没有因为沈顾城的干扰生气。 完全看不出来这和之前那个嫌弃宠物嫌弃到死的是一个人。 沈顾城想,也就这只鸭子对他的胃口。 他摸到了安柯的嘴边,反而伸手指拨动柯尔鸭粉橘色的喙,很感兴趣那天安柯咬断手指的行为。 很有趣,这只小东西真的很有意思。 看着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温顺,真的有那个凶残劲儿? 安柯被骚扰的不行,喙是他一个相当敏感的部位。 沈顾城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不亚于挑衅,让他非常不开心。 他没张开喙,只用吻部把那根作乱的手指顶到一边。 意思是别打扰他看电视了。 沈顾城却不依不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洁癖在安柯身上有了免疫作用,把指尖往安柯的喙里边碰。 安柯一下没注意,人类的手指就伸进了他的嘴里。 柔软的皮肤边缘划到了尖锐的齿状喙,被割破了。 安柯的嘴里顿时有了血腥味,它对这类气息非常敏感,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喙割破了沈顾城的手。 “咕嘎咕嘎!!!” 他猛地张开喙,伸直了翅膀如临大敌,舌尖顶开手指,眼睛紧紧盯着那处冒了血珠的食指。 他、他让幼崽受伤了…… 沈顾城没什么感觉,他摸到那里的齿状喙才确信了这小东西能咬断人手指的力道。 手指出了点血,他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安柯这副世界末日的模样更好笑。 “咕咕、咕咕……” 安柯眼眶都湿了,他不再惊恐的大叫,发出了细碎的呜咽声,紧紧盯着沈顾城的伤口。 他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伤口,血腥味刺激地他大脑皮层更加紧张。 沈顾城食指上的血迹被小动物的舌尖舔舐着,温热的触感由指尖传到脑中,仿佛被电流刺激过去。 他一下没来得及躲,也没时间嫌脏。 电流所过的地方带起了麻麻的痒意,是陌生的感觉。 他有了几秒的呆愣,看着那只小鸭子还发出受委屈的呜咽声,心里有了点点暖意。 被在乎了,就连一点点小伤口,都被放在心上了。 这是他妈死后,第一个这么着急他那只是刮破了个毛细血管的伤口,着急地看起来都快哭了。 真正在乎你的人,连你一点点的疼,他都在意的不得了。 “别哭,你还是个公的呢。” 沈顾城的声音放得很轻,他对这个小东西生出了柔软的情感。 “我都不疼,你哭成这样像话吗?” 他是个少年,也是个孩子。 厌恶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因为世界待他的残忍。 他说得特别慢,声音轻轻地,安柯懵懂地理解了几个字。 看着少年漂亮的眉眼,他勉强猜到沈顾城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