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种场合是讲究身份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在左老爷子讲完一些场面话后,何卿便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礼服,端着一杯酒上前去了。“云楼哥。”何卿喊道。左云楼刚跟一位议员聊完,就看见何卿来了。面容清俊的男人长腿迈开,往另一个方向去,根本不理会何卿。以前左家奶奶与何家那位有交情,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左云楼确实愿意与何卿走得近些。不过也仅此而已。“云楼哥!”何卿在后面喊。但那道修长的身影却没有停下来。这是宴会场,每家光鲜的人都在看着,何卿也不是不要面子,犹豫了下,懊悔地没追上去。“何三少。”何卿听到有人喊他,扭过头,发现是一个不怎么脸熟的青年。“你谁?”何卿心情不好,语气有些冲。青年却一点都不在意,他走到何卿身边,跟他示意了下左云楼离开的方向。“我有办法让左大少对你刮目相待。”青年如是说。何卿第一反应是震惊,而不是方才那幕被看去的羞恼,他盯着面前这个好像见过、但又想不起名字的青年。“何三少请你相信我,我知道有一种药剂”青年靠近,在何卿耳边低语。何卿瞳仁微微收紧了下,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青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只希望事成之后,何家能帮一帮我。”听到这话,何卿心里的戒备放下了些。有求于他最好,要是无缘无故来的,他还不一定信。心里是这么想,但面上何卿并没有立马表态,“你是哪家的人?”青年:“我是任奇文,任家的人。”任家何卿知道,这个家族只能挨他这个圈子的边缘,家族里乱成一团遭。父亲的不像父亲,母亲的不像母亲,兄弟也相互算计。任家的年轻一辈很多,故而知道对方是任家的人后,何卿便没再问对方其他信息。青年左右看看,见这时四周没什么人,继续压低了声时候,“何三少,你听说了前段时间钱家发生的那事吗?”何卿眸子微微一动。前段时间钱家出了一起丑闻,钱家大少跟二少的老婆睡了。有人说二少老婆一直喜欢大少,暗地里对大少穷追猛打,终于感动了大少后两人暗度陈仓。只是不料工作没做好,让人给发现。也有人说其实是大少喜欢弟妻,早早就盯上了,趁自己弟弟没注意,挖了二少的墙角。各种说法很多,让人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总之吃瓜群众觉得这幕戏很好看就对了。任奇文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其实是大少早就窥视自己的弟媳,奈何弟媳对二少全心全意,根本不肯理他。于是钱家大少那浪荡子就在黑市里买了药,用了那药之后,啧啧,哪里还有什么不情愿”听到后面,何卿瞳仁微微收紧了一下,“什么药?”“就是那种药。”任奇文暗示说。这话说完,他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黑红色的药剂。小小一管,就手指粗长。这管药剂出来后,何卿眼睛都要粘在上头了,他连忙问,“这个怎么用的?”那么一管,说多不多,要说少也绝对不少。不可能是喝下去吧。“这个是注射的。”任奇文解释。何卿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注射?你在耍我吧!”任奇文也不着急,从口袋里又拿出一颗小药丸,“这是新出的安眠药,专门用于精神力极高的士兵。先把这药放左大少的杯子里,等他喝下去之后再给他注射。”精神力极高的士兵一旦精神海受到损伤,睡眠便成为了一样十分困难的事,基本上不用安眠药是睡不着的。“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吧?”何卿看着黑红色的那管药剂。任奇文:“钱二夫人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哪里有什么副作用?再说了,左大少是神造者,毒素对他起不了作用,所以你放心好了。”何卿想了想,觉得也对。“事成之后我希望何三少能帮一帮我,我想要我家继承人的位置。”任奇文小声说。何卿一口应下,“没问题。”他心里急切,拿了药剂与小药丸之后转身就走。所以并没有看到在他转身后,这个相貌老实的青年嘴角勾了一下。那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但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了无痕迹。谁也没有注意。那边的左云楼被一位大议员拦下,两人同样都是大议员,哪怕没其他事,面子都得给的。这位大议员在任时间足够长,他快要退下来了。按理说就算他退下,也是扶持他那一派的人上位。但说来也巧,他那一派别先前选好的“继承人”,在前不久出了事。人虽然没死,但跟死了差不多,上位是肯定没办法上位的。他这一派乱糟糟,其他派别虎视眈眈。现在这位大议员来找自己,左云楼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如常跟对方攀谈起来。这位大议员喜好酒,聊着聊着就招手让不远处的服务生过来。世家为了表现自己高贵的地位,撇开智能机器人不用,特地选了服务生。服务生端着托盘过去,盘上放着酒杯。何卿正在不远处,紧张得连手指都绞起来了,指关节处泛出森白。在看见左云楼拿着其中一杯酒喝了一口后,何卿整个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紧绷的钢丝,骤然松了。然而他很快发现,左云楼仅仅是喝了一口,后面那杯酒被他拿在手上,没有再碰。何卿搅了搅手指。喝了一口,应该行了吧,可是万一药效不够怎么办?就在何卿天人交战时,原本跟那位大议员交谈的左云楼,忽然侧了一下头。目光轻飘飘的,扫过站在那头暗自纠结的何卿。这么强烈的目光,左云楼当然不会察觉不到,但在发现那个是何卿后,他注意力收回。何卿做贼心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见对方只是一眼后便不看自己了,心里那把火又烧起来。云楼哥为什么不看自己?难道他比燕宁差吗?!与那位大议员聊了一会儿后,左云楼敛眸。“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俊美清贵的男人笑容温和。那位满头白发的大议员点点头。那边的何卿全程都在看左云楼。如今见他交谈结束,往里头的休息房间去,眼睛一亮,连忙跟上。关注左云楼的,可不仅仅有何卿。左家占地面积极大,用于举办晚会的大厅自然不小,在大厅后侧,设有一排房间。这地方供女士补妆,又或者发生意外事件,比如说红酒洒到衣服上时使用。左云楼一直往里走,长廊不短,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左云楼确定€€€€他中招了。毒素对神造者并不能造成伤害,但是精神类的安眠药却能。在没有遇到燕宁之前,左云楼很多时候就是靠这类药入眠的。如今这思绪混沌的感觉很熟悉,左云楼心知肯定是中招了。迅速回忆,从早上离开东区宅院到现在,吃过些什么东西。经过一一排除,很快左云楼就有答案了。是刚刚喝的那杯酒。只有在宴会上,他们才有机会动手。方才那个服务生有问题!走到最里头的那间休息室,左云楼把休息室的门打开,进去。正要拿出终端联系手下,他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跟在他后面。在左云楼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一道矮他一个头的身影从外头冲进房间里。“云楼哥,我好爱你啊!”何卿痴痴地说,“他们都在说你快不行了,但我才不相信”后面的话因为被左云楼掐住颈脖,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