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也就不闪了。 而我这边依旧气势很足,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店老板瞪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退让,他低头叹了口气,用不是很好的语气说:“我叫梁超,邢襄本地人,一百一十七了。” 我怎么看着他才六十左右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惊讶过后便也接受了。 我继续问:“这阴店开来作甚?” 梁超道:“我刚才说了,我在等一个人。” 我问是谁。 梁超道:“就是你那镜子里面的人,不过前几天那几个阖麟的人来见我的时候,已经替我查清楚了,我等的人,已经不在了,她死了十多年了。” 我疑惑道:“镜子里的莫非不是她的魂魄?如果是,你应该早就知道她死了。” 梁超“哼”了一声说:“那镜子寄托了太多我的思念,已经有了灵气,说的通俗点,它有了自己的记忆,若是再给它百年,它可能就会有自己的灵识,到时候便会成为一个精怪了。” 听到梁超这么说,我不由醒悟了过来,怪不得我在镜子和框上摸不出其他的气息来,那是因为,其他的气息根本就不存在。 镜子里面也没有脏东西。 我又问:“镜子里面是你的爱人吗?” 梁超点了点头。 我这边语气也是好了很多,接着便说了一句:“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 只要梁超肯讲出自己的故事,那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通过他的故事了解了。 包括阖麟想得到的东西,或许也会出现在他的故事里面。 梁超看了看我,然后忽然笑了笑说:“听我这个老朽讲故事吗,可以啊,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 我道:“我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您慢慢讲。” 此时我借着药酒坛子的反光,看到夜宵店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影。 他们穿的衣服花红柳绿的,就好像是死人下葬的时候,随葬的纸人。 梁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道:“这事儿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大概是民国十七年的时候,那一年的元宵节恰逢立春,邢襄城大城楼那边有灯会,我便赶了二十多里去凑热闹。” “临出门的时候,师父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一步迈入孤老劫,回首百年终是空’,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哦,忘记介绍我的师门了,我师父在邢襄城西,城隍庙的管事,我随师父在庙中修行。” “而我的孤老劫,就要从那次元宵灯会上说起。” “缘来便是一眸意,再见两眼已深情……” 说完这两句诗,梁超久久没有说话。 他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他。 又过了三四分钟,梁超才说:“我初见她的时候,她正在一盏花灯上写下了这句诗,旁人问她这句诗是不是写给自己的意中人的,她却说,是写给有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