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凉愣了一下,想起古玉这事,转头刚好与笙冽视线撞个正着,而笙冽平静的将玉佩摘掉递给城主。 城主在两人身上看了两眼,也没多问,只是接过古玉,将其按在假山的一处缺口,伴随着“轰隆”的声音,一道通道出现。 走进通道,经过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还算宽敞的地方,入目的是一排竹简,而这些竹简,正是藏书阁关于当年风波所缺失的部分。 至于竹简上所写的内容,则要从当年两国交友宴说起,那时景王再次会见城主,已离上次见面过去许多年,所有事情早已物是人非。 城主以礼招待,虽然对其还有情,但却不想再与其有过多纠缠,却不曾想景王身边一位会蛊的女子串通守城将军严兰下蛊毒害城主。 左尚书之女陆兴伊因阻止而被毒杀,而大臣笙歌则因此事,上奏治罚守城军严兰的失职,致严兰心生恨意,于是便在当晚,从邻国女子那弄来蛊虫,暗中找人投放于笙歌府中,随后以瘟疫为由,将其一把火烧掉。 看到此处,夏安凉不知应该用什么语言形容这虽然狗血却真实的发生的事。 接着夏安凉放下手中的竹简,拿起另一册。 那场大火以及陆兴伊的死因,导致蛊术女子行迹败露,严兰也被关押处决,全族被贬,左尚书虽失女之痛,但念严兰其女年幼,为其求情,后被城主收为身侧养护,愿不走其母后路。 城主看在以往旧情,将景王放返出城,但蛊术女子却必须问斩,景王却没直接出城,而是扰其一场争战,蛊术女子趁乱,钻空离城,却被早已埋伏的左尚书等人追杀,虽逃,但却活不长久。 “都什么事啊!”黑猫感叹道:“怎么有种当年的事又在你们之间又上演了一遍。” “确实有些相似!”夏安凉也没一口否决。 回去的路上,笙冽沉默许久,就在两人将要各自回府,笙冽方才开口,“等我几日。” 说着,转身离开,夏安凉也没多疑,抬脚上了马车。可就在快到府邸,天空却下起大雨,凉意伴着微风,吹进马车内。 “咳咳……” 重咳的声响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使得马车外一同陪行的侍卫关心询问,夏安凉缓过气来,“无碍,继续前行。”说着,拿出手帕擦掉咳出的血迹。 回到府邸,以前的嬷嬷看着脸色苍白的夏安凉,有些心疼,“二公主受累了,那约侍卫也不知如何照顾你的,老奴当初我千叮嘱万嘱咐……” 嬷嬷还准备继续说,夏安凉却打断道:“他救我,死了。”嬷嬷听此,一时嘎言,夏安凉则拂手让人别跟着,只身走进最近的书房。那身后站着的的嬷嬷看着夏安凉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随着合上书房的门,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蛊虫的夏安凉,猛的吐了一大口鲜血,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的不停滴落,蛊虫在体内爆发性的来回窜梭,夏安凉手背因抓着靠椅而青筋暴起。 这边,笙冽绕道来到关押夏雯的监狱,此时夏雯已被同化的和外面怪物别无二样,但却神奇的并没有丧失理智。 她看着到来的笙冽,乱挣着捆绑在身上的铁链,声音沙哑,“别装了,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做梦。”夏雯眼神恶毒,“要不是落了你的圈套,不得不提前回来,你们不可能得逞。” 笙冽玩弄着拇指上的扳指,“那又如何……” 然后看向夏雯的眼神变得越发深邃,“这圈套内的浑水搅的这么好,你功不可没。” 夏雯眼中满是恨意,戴着铁链的手更是向他扑去,“给我去死!!” 笙冽侧身躲开,“碍事的不是都解决,有什么不满意的。”接着,俯视着脚边的夏雯,“既然都满意,那你母亲的债,你来还。” “凭什么?!”铁链因为夏雯大幅度的动作发出‘哗啦’的声响。 笙冽则有闲心的一一举例,“私放粮草,用时粮库紧缺,边境因此饿殍遍野调戏良家男子,长相俊俏,就掠回府中,玩弄致死。” “乱杀忠臣,导致朝野混乱为保私心,签订屈辱条约数九寒冬,因你,家破人亡,你说那一条说出来,不能治你死罪?” 夏雯却觉得可笑,讽刺道:“你不也一样。” 笙冽在狱卒即将进来时,用帕子擦了擦手,恢复往常,“那,就凭你输了。” 出来后,暗一把油纸伞递给笙冽,“大人,当年的事都查清楚了,你也没必要再男扮女装。” “确实没必要了。”笙冽说这话时,脑海里闪过夏安凉的面容,随后,询问道:“邻国如何?” 暗一禀报着,“瘟疫已扩散。”笙冽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去买些酒肉。” “是。”暗一想起今个的日子,连忙买了酒肉后,绕到寿材铺一同把东西买全。 笙冽接过东西,让暗一先行回去,独自来到一处埋有百人的墓地,他将东西放到墓碑前,看着那被雨水不停冲刷的墓碑,缓缓开口,“我来看你们了。” 接着把油纸伞打在墓碑上,夜幕很长,笙冽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两人。 之后的几日,夏安凉身体越发不好,稍微被风一吹,便咳嗽不停,期间倒遇到一次无足轻重的刺杀,嬷嬷听到这事,不知从那弄的软剑,让其带在身上,留着防身。而夏安凉看着窗外的竹叶,叹道:“真是劳累命,这一闲下来,毛病都跑出来了。” 想着,怕自己突然逝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提前写了三封信,一封让人传给远在边城的约阁,另两封则是交于一位可靠的人保管。 弄完这事,刚回来,便看见进来的嬷嬷禀报着,“公主,城主诏你进宫。”夏安凉轻“嗯”了一声,心里明白这次进宫到底是何事。 于是询问黑猫,黑猫看了看,将一人推选给夏安凉,“此人运势点不亚于男女主,是十世修善之人,而又为左尚书之后,性子端直,是下一任城主的不二人选。” 之后,在城主有意询问皇位传给夏安凉,被婉言拒绝,“母亲你又不是不知,外面流言四起,再加上我性子不适合当城主,那左尚书的外孙女性子纯良,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城主犹豫片刻,点头,表示会考虑,夏安凉也借此,提出想看看山河出去走走这事。城主直直的看着夏安凉,“你可是有事欺瞒?近日听府内的人说,你身体大不如前,咳喘的厉害!” “只是最近感染风寒,并无大碍。”夏安凉看此事行不通,便没继续提,只是岔开话题,去聊其他。 回去的路上,黑猫给夏安凉一瓶药丸,“省点吃,能表面上好转身体状况,减轻蛊虫反骨的疼痛。” “小黑,谢谢!” 黑猫嘴硬道:“我才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 之后,夏安凉去了东街酒楼吃饭,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姐姐” 夏安凉看着扯自己衣角的男孩,发现是笙冽收养的小孩,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时,一个侍卫走来,唤笙行离开,笙行却眼巴巴的看着夏安凉。 夏安凉看此,与侍卫交代,“一同吃吧!” 侍卫听此,便退下似乎去禀报,没多久,笙冽便走了进来,夏安凉看着身着男装的笙冽,稍微愣神一下,便邀其上座,“近来可好?” “还行。”笙冽用公筷给笙行夹了块萝卜,嗓音清淡道。 笙行吃完萝卜,也给夏安凉夹了块,放到她碗里,“姐姐,这个好吃。” “廖斋寺的桂花开了。”笙冽道。 夏安凉明白的笑着,“去看看。” 笙冽“嗯”了一声,耳尖似乎有些泛红。 到了山脚下,众人下车,看着上山的路崎岖,本想带笙行一同去廖斋寺的念头打消后,便让笙行先行回去,可在去廖斋寺半途,却遇到几个行凶的女山贼,其中一个黑不溜秋的女的指着这边说道:“老大,那边俩穿着华贵的,肯定有钱。” 那被喊老大的粗犷的女的,带着几个手拿长刀长的凶神恶煞的几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夏安凉眉头微皱,其他人看到笙冽的容颜,乐呵了,这爷们真好看,“抓回去,女的撕票,这个美男弄回去暖床。” 夏安凉眼眸一抬,直接将想抓笙冽的人踹飞出去。 而看着想要偷袭夏安凉的老大,笙冽眼中划过一丝暗光,“碍事。”说着,手中的匕首直直射向老大的脑门,幸亏老大会一些武艺,坎坎躲过。 老大知道这次是碰到硬茬,于是咬了咬牙,“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溜烟的功夫,山贼便跑的什么也不剩。 又行了一段时间,便来到半山腰的廖斋寺,还没进去,便已闻到桂花香,等真的穿过寺庙的竹林,映入眼帘的就是绵延起伏的花海,碎金般的花朵聚集在一块争相媲美,一丛丛,一簇簇,惹人喜欢。 “这桂花挺好看的。”夏安凉看着映入眼帘的桂花道。 笙冽转头看向夏安凉,“确实好看。” 随后,笙冽发现飘落在夏安凉头上的花瓣,叫住她道:“别动。” “嗯?”夏安凉有些诧异的停下来。笙冽走近,摘掉落在夏安凉头上的桂花。 这时,寒光袭来,笙冽立马扯过夏安凉,眼眸深邃的看向花海深处,伴随着嗖嗖的几声,一群刺客缓缓现身对两人动起手来,笙冽击杀了最先冲上来的两人,夏安凉二话不说的抽出腰上的软剑。 两方厮杀,对于夏安凉和笙冽极为不利,虽然笙冽在期间放出信号,可暗卫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到。 看着同伴惨死的这群人,更是对两人招招致命,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虽然解决一部分人,但两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有些划伤。 眼看局面对两人越来越不利,暗一带着人总算赶来,迅速的将现场处理干净。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刺杀过去时,那本来被暗卫射杀的刺客,却突然站起,拿藏着的匕首刺向笙冽,夏安凉瞳孔猛缩,“小心。”说着,瞬间转身替他挡下那一刀,鲜血刹那间染红她的衣裳。 “大人!”暗一手起刀快的砍掉这人的脑袋。 笙冽愣住,随即颤抖的接住夏安凉,抬手封住穴位,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出。 夏安凉目光有些涣散,想要说话,却张口满是鲜血。 “你不会有事。”笙冽手有些颤抖,眼眸中尽是猩红,夏安凉本想抚上笙冽的手,最终也没能如愿。 “叮!宿主即将脱离位面,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