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屋内大箱子上,若要仔细看来,确实不会有人花那么大的手笔使坏。“好。”殷辞月走进,不加防备地将箱子打开,然后看到其中的琳琅宝物:镶满宝石的剑鞘、寒冰链成的薄甲,各种属性的攻击防御符咒……宴落帆走过来,虚假地赞叹一声:“这可都是好东西。”殷辞月点头,“丢掉什么地方合适?”已经跳过了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而直接选择丢弃位置了吗?宴落帆不许,“为什么要丢掉?”“这是旁人给的。”“所以?”“我只要落落给的。”殷辞月继续决定要丢到什么地方,“要扔到能被这人看到的位置,山门关如何?”“别说了。”宴落帆有气无力地打断,真的是好守男德一主角,他有些无语,“你丢院子里就好,他能看到。”殷辞月蹙眉,“落落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看?”“不!”宴落帆抬头,“因为这是我送的。”……相顾无言,长久沉默。最后是由自觉做错事的殷辞月来打破,他轻唤:“落落。”宴落帆都要被自己的操作给气笑了,一甩头,“你今天,不!还有明天,都别跟我说话了!”说完这句话便将三步并两步回到房间,然后恼羞成怒地给门上了好几层禁制锁链。被扔下面对一箱子礼物的殷辞月:“……”这是他没预料到的。毕竟落落昨日已经将生辰礼送出,而且香囊也是花了工夫。回想自己方才的揣测,殷辞月觉得小骗子生气也是有道理的,虽然应该是羞恼占大部。他走到小骗子的房门前,手一放上便感知上加固的禁制,小骗子和星希尊者别的没学会,净学会些让别人没办法找到他或是找到也没办法揪走的禁制,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殷辞月无计可施:“落落,我没想到那是你所送。”毕竟大部分时间落落都在他视野内行动,“是我疑心太重。”宴落帆在屋内特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前,抱着胳膊,就等着听殷辞月能编造出什么理由。“在我刚进入殷家时,兄长表现得十分厌烦,但母亲一直说要我们成为好友……后来有一日兄长说只要打开一个箱子便会接受我,结果里面是让人生病的毒粉。”殷辞月仿佛说的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声音淡漠:“就算生辰他们也会用各种方法让我犯错。”宴落帆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咔”地一下将门打开,“你没打他一顿?”殷施琅真不愧是炮灰角色,就连小时候都这么惹人讨厌!突然打开的门撞击墙壁发出沉闷声响,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殷辞月先将笑意压平,“原谅我了?”眼前人真的很懂得如何叫人心软,宴落帆一瞬迟疑,选择嘴硬:“本来我也没生气。”殷辞月掀起眼睫,反正殷施琅已经死去,没人能证明他言语的真假,只要落落相信那这便为真实。也并非全然为谎言,这种事确实时有发生,不过他没那么蠢,那些人屡次自作自受便歇了心思安分起来。他的落落总是心软,才容易被旁人所欺。殷辞月干脆将话题岔开,“待明日去剑谷,落落同我选成对的灵剑可好?”宴落帆闻言,神情大概是‘你再说什么昏头话?’,果断拒绝:“才不要。”先不说这样够不够帅气,就单说主角带着他这个拖油瓶能选到好剑才奇怪。被利落拒绝,殷辞月也不恼,因为明日的结果一定会是选对剑,这是唯一的选择。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选剑!来到落落最期待的环节第42章 选本命剑所谓剑谷倒并非什么插满剑的山谷, 而是一处与大型地窖类似的场所,里面曾是上古仙魔大战陨落后各类神明邪魔的葬身之地,不过因传言悠久具体如何已不可查证。其中每一柄灵剑都拥有自己的剑灵, 最高阶也就是临谷峪掌门所持的劫云属天阶, 甚至其剑灵拥有自己的意识。可知晓剧情的宴落帆清楚, 接下来殷辞月会选中的那柄剑才是能真正被称为“灵”的存在,它甚至能与人通过神识交谈, 而且在灵气充沛的前提下可以自行攻击。不过也正因为这剑的特殊,于是难以驾驭,至少落魄时难以填饱它肚子的殷辞月暂时不行。所以不过是听起来霸道, 前期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派上。宴落帆回想着小说内容出神, 不走心地踢了两下脚下的小石子,眼看着它骨碌碌滚远——最后停在御竹尊者脚下。“你们一个个过去,以免干扰到剑灵的选择。”是的, 有选择权的只有殷辞月。除非是面对主角,才会前仆后继,要不然那些剑都是个顶个的高冷。宴落帆自辰时便等在这里,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可算进入正题, 歪头朝暗窟中看了两眼,好似这样就能直接望到最深处的庆幸。御竹尊者呼唤:“殷辞月。”没人对这顺序表达不满, 毕竟无论天资修为悟性, 榜首都是这同一个人。不过殷辞月并未迈出脚步, 他停留在原地, “我要选择对剑。”御竹尊者一听便明白过来,不过是年轻道侣之间的坚持, 也不算难为人的大事, 他朝宴落帆所在方位点点头, 不加询问地做下决定:“那你们一共进入便是了。”虽然是很高兴能第一个选,可宴落帆做了个拒绝的手势,表达诉求:“我要选自己一个人的剑。”这还不好解决吗?御竹尊者挥挥手,“进去再做决定也不晚。”确实是这个道理,在场的也没人会因可可爱爱的“小师妹”第一个进去选而反感,而且就算第一个进去,就第一美人这修为,也不会有什么好灵剑跟着走,完全没有威胁。“进去慢慢挑,挑不到也不着急。”“对,是那些灵剑没眼光。如果挑不到满意的,我的可以给小师妹玩上一段时日。”“就你还能为小师妹挑到什么好剑?”……一个两个还没进去就敢断定结局。最后是金舒容不耐烦地冷声开口:“就算落落挑不到,也轮不到你们献殷勤。”宴落帆觉得气氛不是很对头,赶紧扯住殷辞月的衣袖进入,嘴里还要不服气地碎碎念,“我才不会挑不到。”剑谷如同深夜中的乱葬岗,就连那细碎闪烁的灵剑锋芒都如同山野鬼火,宴落帆刚进去就停住,这和他想象中着实差得有点多,阴森可怖,连同灵剑所汇聚成的威压,甚至到达了令人下意识发怵的程度。殷辞月走在他的前面,将他的手腕紧攥,似乎安心就这样传达过去。宴落帆也随之迈出脚步。他们二人每走出一步,便有灵剑腾空跃起聚集过来,然后似是忌惮地停留在七尺左右的距离。小说景象出现在眼前对于宴落帆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可都没这回震撼,尤其是那些凑过来的剑所发出的剑鸣,如同古语正讲述悲伤的故事,让人几欲落泪。宴落帆试探着伸出手去,而那些即将被碰触到的剑为之躲闪。他并未不快,只是告诉殷辞月眼前情况的特殊,轻声道:“它们都是为你而来。”殷辞月停住脚步,扭过头望进一双闪着晨光的眼睛,灵剑的“魄”在这倒影下有了新的色彩,没人会不为此沉溺,毕竟这是无比的澄澈,“所以落落要选对剑?”“不要。”宴落帆发现主角煞风景可真有一手,轻轻推搡了一下,“还不继续往前走,这是有看中的了?”原文并没有明确标注那柄“神剑”的方位,两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好几次殷辞月有看中的对剑都会被宴落帆否决,给出的借口都是不够好看一类。“为什么有的剑并没有过来?”宴落帆注意到盲点,难不成是主角的魅力不够大?这剑未免太不识相,凑热闹都不会。然而殷辞月的回答让他瞬间感到失算,“那是女修的剑。”宴落帆一怔,难以相信:“原来这剑还分性别?”“自然。”殷辞月嘴角弧度轻微上扬,缓缓说道:“这里所有的剑都有属于自己的个性,被打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划分。”从没人说过这件事,连小说中都没提,宴落帆不死心地作出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拿着男子该用的剑离开?”殷辞月将他的幻想利落打破,“除非你本为男子。”宴落帆干笑两声,“你可真会开玩笑。”然后嘴角落下,遮掩不住地失望。殷辞月见他家落落都快将垂头丧气写在脸上,难免心疼,可还没等他出言宽慰——“反正本来也没有看中我的,挑不到也没区别。”没区别声音还那么委屈?殷辞月帮忙找好借口:“落落是不喜欢女修所用的剑式?”宴落帆不耐烦地哼唧一声算作回答。“双剑不会有这个顾虑。”殷辞月将自己原本的目的慢慢引出,“它们并不拘泥于男女,只要互为道侣便足够,也有专为龙阳所铸造的剑。”宴落帆:“……”难道他还真能让殷辞月抛弃巨炫酷能聊天的神剑,和他一个男人去选什么毫无说法的对剑?抱歉,作为有人性且知感恩的穿越者,不干缺心眼的事。于是他无可奈何,“认真挑你的便好了。”也就在殷辞月数不清第几次将手伸向对剑时,宴落帆正打算不厌其烦地阻止,一柄自带灵感威压的剑出现,其他剑当时就后退腾出一片真空地带。瞧着便不是普通货色,无论是剑身上烫金红的纹路,抑或是血煞之气……更别谈其他灵剑的忌惮,确实是小说中应属于殷辞月的那柄。宴落帆就在旁边看着,静等接下来剧情在正轨上发展。谁知,殷辞月就好似没看见般,避开了那浑身都写着特殊的剑,坚持伸向后方的对剑。“你在干什么?”宴落帆停止了装聋作哑。殷辞月却为这问题感到莫名,但依旧认真回答:“挑选落落和我的剑。”宴落帆朝着那柄神剑看了眼,这么高的存在感不应该啊?“你的不就在面前?”这剑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最后被殷辞月起了个含霜,现在别说高冷了,围着人打转,活像是条被主人无视后正在撒欢找存在感的傻狗,可怜兮兮。这谁能看得下去?宴落帆出言催促:“你快和它结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