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寻瑜脸上虽然笑着，但是他心里苦。 因为刚刚在床上扭动的姿势有点奇怪，时间又有点长，方寻瑜……脚麻了。 此时此刻，他的腿再次有些发软。 即使是扶着墙，也有点站不稳。 脚底也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啃噬的着脚面，又麻又痒。 方寻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撑着旁边的墙，试图保持着自己的平衡。 “我……”没事。 方寻瑜看看向自己走进来的楚怀瑾，一生要强的他本来想张嘴，让对方不用过来帮自己，却在刚开口的时候，接触到楚怀瑾的目光的时候有些慌神。 手上的力气不小心松了松，然后一个没站稳—— 直接扑到了楚怀瑾的怀里。 简直像是个正在复健的病弱患者。 觉得有些丢人瞬间涨红了脸的方寻瑜：…… 突然猝不及防感觉幸福从天而降的楚怀瑾：！！！ 在扑进楚怀瑾的怀里的那一刹那，方寻瑜脸色通红，感觉有些尴尬。 脚底依旧有些麻。 甚至这种麻，直接从脚底麻到了小腿。 方寻瑜想了想，在楚怀瑾的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甚至为了怕自己再因为脚麻站不稳，还伸出手，把两只手环在了楚怀瑾的脖子。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树袋熊般地挂在了对方身上。 而方寻瑜一边稳定着自己，一边为了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而努力的找着话题。 他不服输地说着刚刚自己学来的土味情话，以这个奇怪的姿势跟楚怀瑾battle着。 “我是不是又重了？” 方寻瑜开口，活学活用地问着楚怀瑾，眼睛中闪着光。 “没有，”楚怀瑾不动声色地换了一个轻让方寻瑜舒服一点的姿势，单手轻轻掂了一下方寻瑜，笑了笑，“你不重。” “那我怎么感觉……”看楚怀瑾丝毫没意识到，方寻瑜张口，准备开始说自己准备的土味情话。 而楚怀瑾回答完，实现对上方寻瑜的表情，瞬间反应了过来。 “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又重了。” “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又重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着。 方寻瑜：？？？ 而看着方寻瑜目瞪口呆的表情，楚怀瑾在心中默默地笑了声。 ——真可爱。 楚怀瑾感觉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行，再来。” 方寻瑜有些不服气地想了想，抬头看着楚怀瑾：“你说几声‘你是鲨鱼’。” 楚怀瑾沉默了。 他看着方寻瑜，不动声色地把方寻瑜的腰轻轻地揽地距离自己近了一些，眉毛微微挑了挑。 “昏鲨照？” 方寻瑜：…… 方寻瑜：“。” 而方寻瑜有些不信邪地试了几个，却发现楚怀瑾总能接上后面一句。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寻瑜小声嘀咕着。 他努力地想着网友们给自己发的“撩人情话”，努力地跟楚怀瑾把自己说到腿软的话做着比较。 回想着回想着，方寻瑜突然回忆起来，楚怀瑾在跟自己说的情话的前面几句话里面……有两句格外熟悉。 ──那是之前的楚怀瑾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你是……” 想到这，方寻瑜也顾不得上“情话比拼”的胜负，双手环着楚怀瑾的脖子，微微抬头问道，眼睛中闪着有些激动和兴奋的光。 他看着楚怀瑾，双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摇晃了几下。 “你是……记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 “你要是恢复记忆了，”方寻瑜眼睛亮晶晶地，突然兴奋起来了，“我们可以聊聊以前的事情！” “而且正好你以前经常过来听戏，对戏台子了解挺深入的，”方寻瑜继续说着，话题居然神奇地又回到了舞台上，“我们还可以说说戏里的唱段之类的……” “或者……” 方寻瑜继续说着，明明是炫耀的话，却因为语气软软糯糯的，再配上方寻瑜的这姿势，简直像是在撒娇。 “我穿来以后，其实也有在好好练功的，”方寻瑜丝毫没感觉出来，自己现在的表情像是一只摇着尾巴想要求表扬的乖狗勾，“你可以帮我听听……” “我的水平跟，以前相比有没有退步。” 楚怀瑾：！！！ 楚怀瑾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方寻瑜，有点顶不住。 但是楚怀瑾的脑子却在迅速运转着。 这是他第二次在方寻瑜口中听到“穿越”的事情了。 而且这次提起“穿越”，跟上次不同，两人已经在一起了，而方寻瑜的表情神态之类的……都并不像在开玩笑。 对方自然煞有其事地那么说着，认真的样子像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楚怀瑾脑子里的记忆碎片有些杂乱。 他努力回想着，从自己最近冒出来的纷杂的记忆片段里，寻找着跟方寻瑜说的有些贴合的记忆。 ——楚怀瑾听着方寻瑜的话，越来越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虽然“穿越”这种说法极度不科学，甚至有些违背自己的认知，但是心理医生说自己没病，甚至一向不撒谎的方寻瑜，现在也正在表情认真地对自己说着，脸上透着喜悦，一点儿都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楚怀瑾的唯物主义观念在渐渐地一点点瓦解。 而随着方寻瑜在自己耳边小声嘀咕着以前的事情，楚怀瑾的脑海中好像真的出现了自己在看方寻瑜唱戏的情节。 有关唱戏的记忆，楚怀瑾并不陌生。 甚至以前在梦境里，最开始出现的就是这些片段，后来这些片段里的人，甚至还全都变成了方寻瑜的脸。 但是以往的记忆片段中，都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和声音，而这次的记忆片段比之前梦境中的清晰更多。 不仅方寻瑜的脸逐渐清晰，不像是在梦境中那般模糊，甚至楚怀瑾这次的清晰记忆中居然得自己坐的位置。 楚怀瑾的手默默的攥紧了。 他看着方寻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 楚怀瑾看着方寻瑜，有些犹豫试探着问出了声。 “还记得我坐在哪个位置吗？” 楚怀瑾问完，有些紧张的抬眼看着方寻瑜。 如果自己说的记忆片段跟方寻瑜对上了…… 那这……真的好像不是科学能合理解释的了。 而方寻瑜听到楚怀瑾的这个问题以后，微微歪了歪脑袋，眯起眼睛认真地与想了想。 “你喜欢的位置啊……”方寻瑜像是陷入了回忆。 “第一排，”然后他像是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说着，“应该是从左往右数，第六个或者是第七个位置。” “正好能对着我。” 方寻瑜回答得干脆利落，给出的结果甚至比楚怀瑾在梦中的还要具体和清晰。 楚怀瑾：！！！ 楚怀瑾听到方寻瑜的话后，再次愣住了。 他甚至感觉听到了从自己心里传来的那“咔嚓”一声。 ──那是自己本就摇摇欲坠的唯物主义和对世界的科学认知碎裂的声音。 楚怀瑾就这样看着方寻瑜，眼神中带着些愣怔和不可置信。 他的嘴巴缓缓长大。 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心里的声音告诉他，方寻瑜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很多新问题也随之而来。 这种感觉……奇妙而迷茫。 他的心底好像认定了，但是思维像是还在挣扎着。 楚怀瑾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cpu，而此时此刻因为散热不够，已经快要转不动了。 而在楚怀瑾还在出神的工夫，方寻瑜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 腿不软了，脚不麻了，身子板也能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