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下面诸位监生心惊胆战。 好在这是朱由检说得,是皇帝自己说得,要是放在普通平民百姓身上,不知道要被诛杀多少族! 国子监监事大臣被这话直接震得怀疑人生,这话是当真的吗? “这可不敢乱说啊!要杀头的!” 监事大臣此时已经两股战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听了都是要杀头的。 郭鸣翎摇摇头:“李大人,你紧张什么?说这话的又不是你儿子!” 话一出口,已经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监事大臣方才醒悟过来,说着话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朱由检。 那就没事了。 好险!好险! “郭大人,我没有紧张!” 郭鸣翎实在无语,一直唉声叹气:“这皇上简直太胡闹了!我定然要去张皇后哪里告状!” 这不是瞎来吗? 一个做皇上的说这些话? 这是一个皇上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陛下说得对!陛下英明!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 众人之中忽然高喊出一个声音来。 在诸多的监生之中有一名叫做李俊的年轻人,他一边惊出汗来,一边感叹朱由检敢说。 一个皇帝说这些话,他是没想到的。 他和皇帝一样觉得整天拘束于繁文缛节,拘束这些有的没的着实无聊。 他属于那种离经叛道的类型,并不喜欢儒家,更不喜欢四书五经。 若不是身为监事大臣的父亲将他送到这里来,他定然是准备去打仗的。 在平时,李俊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朱由检的目光看向李俊,而后慢慢靠着李俊走去。 这把作为李俊父亲的监事大臣着实吓得不轻,这个逆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万一这陛下就是在钓鱼呢? 大明朝皇帝总是这样,表面说一套,说这些逆贼的话,若是有人赞同,立马就是铡刀伺候! 刚刚松下来的心瞬间又紧绷起来。 一来二去,整的他心口有些疼痛,只能捂着自己的胸口。 随即小步上去跪倒在地,拦在朱由检前面:“陛下!微臣儿子不懂事,还请陛下原谅!” 这一跪十分响亮,扑通膝盖撞到地面的声音众人听得十分清晰。 “你这是做什么?” “微臣惶恐,微臣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什么原谅不原谅!” 朱由检面带十分疑惑回头看着监事大臣。 “这是你儿子?” 被这么一问,监事大臣更加惶恐,好家伙!这么问不就是要以李俊下刀,诛杀九族吗? 监事大臣他懂!很是明白! 监事大臣原地狂扇了自己几个耳巴子:“罪臣该死,罪臣该死!陛下原谅罪臣吧!” 朱由检是在有些无语,这属实是魔怔了啊! “朕的意思是你的儿子说得漂亮,干的好!”说起来,朱由检向着这位年轻人竖起了宝贵的大拇指。 “啊?” 监事大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知道听说朱由检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这说不定下一秒就是大怒,直接将李家下狱。 因此,监事大臣还是害怕,小声呢喃: “陛下,您切莫拿微臣和犬子开玩笑了,微臣认罚,微臣认罪!” …… 什么跟什么? 朱由检简直要被这个胆小如鼠的迂腐文臣给气死! 这件事情细思极恐。所有人都在意这些万岁之词,就连他是一个皇帝说这些话也会被其他人认为是妄语。 监事大臣甚至以为他在钓鱼。 屁话!也好在自己是皇帝。 想来如果是一个臣子,这样岂不是早就凉凉。 朱由检不再理他,回头拍了拍李俊的肩膀,微微笑道:“你狠不错啊,年轻人,朕赏识你!” “陛下,您说得太对了!微臣也以为求实最重要!” 朱由检看着李俊,就仿佛看到了大明朝未来的希望。 在历史之中,大明朝实际上不乏这些求实的人,比如徐霞客,比如宋应星,比如李时珍。 不妨想一想,在大明朝如果风气能够开放一些,不再拘泥于四书五经,不在整天摇头晃脑,不再总是写八股文。 而是开展科学研究,思想迸发,那大明朝的发展是不可限量的 类似于这样的人更多,这些人其在未来必然是能够改变大明朝的。 李俊就是这样的人。 “朕今天还要叫你们第二件事情,也是两个字!” 想到这里,朱由检大步流星走到前去,行到红墙边,拿着一支巨大无比的毛笔。 朱由检大手一挥,而后用毛笔在墙上写下两个十分有力的大字——“改变!” 改变? 众人实在惊异?何谓改变? 如何改变? 郭鸣翎摇摇头,不知道他这个昔日教出来的好学生到底在卖弄什么。 朱由检淡然说道:“朕要你们改变,改变什么,改变你们的思考!” 现在朱由检就在众人面前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件事情。 “改变你们的思想,不要被禁锢了!” “你们觉得摇头晃脑,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为了大明好吗?非也!朕要你们思考,朕要你们忘掉圣贤书!” “你们不要拘泥于课本,不要拘泥于四书五经,要出去!” “你们以为天圆地方?有没有想过天圆地也圆?你们以为你们所见到的就是你们见到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细菌。你们知道不知道宇宙无限辽阔?你们知道不知道在大明朝海千万里之外,有个大英的国家正在孕育?” 在场监生有些懵逼,李俊率先鼓掌:“陛下英明!” “微臣也一直这么想,微臣实在是不愿意拘泥寸土之间,微臣所想乃是挣脱,要去追求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下面的监生也跟着一同鼓掌,叫好:“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现场的画面一度混乱,郭鸣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台下学生群情激昂,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有些人站了起来,有些人呢喃细语,有些人做起了笔记。 这在以前是没有一点课堂规矩。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郭鸣翎愤愤道。 这就是朱由检所要的效果。 要拯救大明朝,应该先解放脑子,解放这群年轻人的想象力,将他们从这个禁锢的四书五经之中挣脱出来。 “陛下您自己不务正业,您为何要拉着微臣的学子一起?” 郭鸣翎觉得朱由检是疯了。 朱由检反驳道:“老师,您是认同儒家的,您是儒家圣人,那君为臣纲您必定是认同的。” 郭鸣翎点点头 朱由检道:“那不就对了,既然如此朕为君,您为臣,您是不是应该听朕的。” “这……” 这一下将郭鸣翎整得不会了。 “各位监生,朕今日来只做三件事情,改变你们!改变你们!还是改变你们!” “你们是年轻人,是大明朝的希望!” 这不是在讲课,更像是在演讲! 昨日朱由检本来想讲一些医学、一些地理、一些数学、生物知识。 这些东西这些学问朱由检虽然都知晓一些,可是要讲给别人听实在是有些麻烦。 语气如此,不如直接讲课。 最重要的是希望!这群年轻人就是大明朝的未来,大明朝希望。 在此朱由检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远处的那些校官:“你们可千万不能像他们一样迂腐!”